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请于阅览后24小时内删除。 《[射雕]我是史红石》作者:花间花楹 文案: 我叫史红石,丐帮第26代帮主,被称为丐帮最无能的帮主,是跟着深不可测的黄衣姐姐出场的龙套; 我爹叫史火龙,丐帮第25代帮主,嗯,就是被成昆杀了的那个龙套; 我们都是书中的人物,这我知道。我不知道的是洪七公黄药师周伯通之流也能出现在这里…… 这正常吗?难道我穿的是综金庸? PS:友情提示,《倚天》只是个引子,后面会一直走《射雕》这本书的人物;不保证人物不崩,不保证不拆原书固有CP。女主有一个随身超市,算是立命之本了,不能接受的请咔。 咱不是考据党,阅读资料仅为更贴近真相,所有不合理之处请自动圆满。 备注:本文主角可能主观充满小女儿情思,一经被雷概不负责,乃可以选择叉叉。 内容标签:武侠 随身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史红石,黄药师 ┃ 配角:洪七公,欧阳锋之类 ┃ 其它: 第1章 我是史红石 我只知道当炮灰是高危职业,却从没想过自己有成为炮灰的一天。 我的名字叫史红石,出生在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里。上有亲生父母一双,下面还是空的,可以说是独女;爹爹妈妈是混江湖的,我想我大概也会子承父业。 我知道很多事:自我出生以来,爹爹就行动不便,妈妈一边要照顾我,还一边要为父亲寻药。 无知时我也曾对此很疑惑,以为爹爹是出了意外事故才变成现在这样。我认定凡是有江湖的地方必有神医,所以在三岁时询问妈妈为何不给爹爹找个好的郎中瞧瞧;我想要请神医不是要钱就是能力,所以后来说着说着就变成自表决心了。后来妈妈狠狠责骂了我一顿、说我不禁口,我才知道爹爹那是练功练得急了走火入魔以至于双臂瘫痪,瞧郎中是无用的、只能慢慢调养生息。那时我我才知道,原来妈妈时常高来高去不是我眼花,而是有轻功。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为了使生活更加美好,我四岁时就在地上撒播耍赖央着爹爹交我练武。爹爹本就心疼我,在这事上却意外的坚持,总说太早了。在我连续五天的奋勇争取下,才终于让我从扎马步开始逐步地学习武功,还传了我一门心法。这独不独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并无婢女,日常吃食用具虽无短缺,却是拿了一根竹棒儿练习招式。 开始蹲马步时很苦,若不是怕爹爹妈妈将我看扁,我大概根本坚持不了一个时辰。妈妈心疼我,总是劝我一个女孩子不用如此认真。我知道那是妈妈劝说爹爹失败,转而做起我的工作;最后我对妈妈保证学武仅为自保不为自杀,妈妈这才作罢。 当然,父亲在听到我这一番言论后训斥了我一顿,言丐帮乃是大义之帮,丐帮帮主史火龙的女儿不可有如此小心思。 我这时才知道爹爹原来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难怪每隔几个月总有那么几个缝着大口袋的老者来游走。于是在妈妈的维护下保证不会做不仁不义之事给丐帮抹黑;后来不知道爹爹和妈妈谈了什么,至此以后夫妻二人一致的对我要求严厉。 六岁时,爹爹终于承认我的底子已经打好,开始教我丐帮镇帮之宝打狗棒法。这打狗棒法也不是好学的,爹爹整整对我唠叨了一周的丐帮历史,讲起辉煌过往时甚为自豪、容光焕发,到第十九代帮主黄蓉黄帮主时脸色逐渐黯淡。 原来襄阳城一役后帮中精英子弟几尽陨落,从耶律帮主始直至今日,镇帮绝学降龙十八掌竟就只剩十二掌;打狗棒法原有三十六招,早间散佚两招,只剩三十四招。最后一招最具精华的天下无狗也只得其行不得其神,言语间颇为自责。 我却无暇安慰爹爹,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手中晶润如玉、坚硬胜铁的棒儿,傻了。这就是至宝打狗棒?我还拿它赶过鸡鸭呢! 我这才知道原来想混的江湖不是普通的江湖,重生的人生也不是简简单单回到古代,而是直接进了某本书里——这本书挺很有名的,被翻拍过无数次,金庸写的,叫《倚天屠龙记》:我父亲丐帮第二十五代帮主史火龙、我妈妈史氏、我这个无用的第二十六代帮主史红石……我们一家都是其中举足轻重的炮灰角色。 我当时的脸色定是极难看的,因为父亲在我开始学武后竟破天荒的安慰我。说我资质虽说只算得中上,起点算不得多低;学武天资固然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刻苦勤奋。怕我不信,还举出了丐帮十九代帮主黄蓉之夫郭靖之为例。 我只能点头表示受教,勉强自己集中精神记住打狗棒法的招式。 我那一天大概都是浑浑噩噩的,吃不好也睡不下。爹爹妈妈大概都以为我是被打击到了——以往我的悟性总是很好,学东西讲解无需太多次;这次一整天下来却只略略记得三招,他们都安慰我这是武学太高深所致……我乖乖表示不会胡思乱想,私下里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我来这个世界已经六年,自觉已是融入了这个世界,这时才发现自己是个虚构人物……此间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还没有说过吧,我那遥远而平稳的前世…… 我那时已经熬出了头、考上了未来稳固的人民教师职业,作为一名本本分分的人民教师,工作之外也就是看看小说□□祖国未来的花朵,有时也做做捐款救助贫困儿童扶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事,就连最后死亡,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学生。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是个婴儿时,也不是没有呆滞混乱过,只是我本来就是一个心理素质不错适应能力良好的人,调试调试也转过来了——我也不是没得到好处,前世总是偷偷抱怨自己眼睛太小鼻子不挺头发太细长相太平凡,现在总算免费整容成为清秀小佳人一个。 我很知足,重生了一次性别没变样貌清秀家庭也和睦,除了偶尔烦恼不想练武父亲会武力恐吓一个掌风把几里外的竹子全部折断外,帮爹爹捶捶腿捏捏肩、帮妈妈洗洗菜做做饭,小日子过得真的不错。 现在到了六岁知道自己是本书里的龙套,调整了一天也就转过来了。 唉,这也怪不得我,我当年坚持的是无限翻拍的电视剧要看只看一部就够了的观点,所以《倚天屠龙记》只看过的是01吴启华的那一版——那里面的丐帮帮主叫史火龙,女儿却是名史红英……当时只以为是巧合来着,哪想得到是电视剧给我改了名呢? 说句心里话,得知自己的出处后,我最先冒出心底的是欣慰。 想当初无意间逛过金庸的贴吧,有一个帖子说小说版《倚天屠龙记》关于史红石的原话是“那女童却相貌丑陋,鼻孔朝天,一张阔口,露出两个大大的门牙,直有凶恶之态”、还说史红英貌似其母,因此丐帮的长老一认便出…… 我当时吓了一跳,直觉是乞丐得罪了金老先生。现在嘛,真的是十分的庆幸妈妈和我都没有被金大爷破相成功。 为了确定剧情,我用了三天时间反复回忆了电视版《倚天屠龙记》。真感谢当年的我,那么喜欢01版的殷梨亭和杨不悔这对对子。自从有了电脑后,我对着电视剧那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因此,我很快就确定了爹爹要被混元霹雳手成昆干掉、妈妈要被打成重伤的事实! 我不知道成昆会何时下黑手,只知道电视剧里史红石出场时看起来有十四五岁左右,就只能以此为界限告诫自己不可松懈,并且舍弃了玩耍和发呆的时间日日勤练武功。 当时想的简单,就是想用双手亲自守护家人。 爹爹此时双臂瘫痪的症状已经好了五六成,他见我练功如此急躁,又语重心长的念叨了起来,说练武之道贵在一张一弛,他当年就是太急进了,这才走火入魔;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应该超负荷练武。 为了安爹爹的心,我只能慢下步来。只是心中止不住的焦急,却不好直言家里不知什么时候会有灭顶之灾。 想想也觉凄凉,《倚天》里有句话说“各教门以明教居首,天下帮会推丐帮为尊,武学门派则以少林派为第一”,自晚唐我丐帮建立伊始到第九代帮主乔峰,镇帮武学名扬天下无人敢看轻。到了这一代,却连明教的教徒都能随意戏耍。 说起来打狗棒法爹爹本不愿传我,后来还是我说只是用来防身死磨硬磨才松口答应——并不是没有条件,要我发毒誓说丐帮武功绝不会传给外人。 我发完毒誓,十分不以为然:想那郭靖郭大侠和丐帮还算渊源深厚,降龙十八掌会十五掌谁也无话可说。可郭襄和杨过会打狗棒法、甚至于谢逊张无忌之流会降龙十八掌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峨眉和明教可是从没想过对我帮避让! 唉,堂堂第一大帮的镇帮绝学,竟沦落到和白菜一个价了。 因降龙十八掌至刚至阳,除了历代帮主会使,只传给有极大功勋的帮众;爹爹只允我学四掌。这情况比我心中预料的要好得多,我努力的记了,私下里更是加紧练功。 眨眼间我已12岁,约摸能走整套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出第二掌时已内力不济,见过的丐帮人员倒是一个也没有。 爹爹如今的意思是让我好好练功用以自保,现在时局混乱,希望我不要涉足江湖。 我也不好逆着长辈的意思和丐帮的长老多多走动,只能时时做些有营养的菜给父亲吃、间或拼命的灌输着“我们一家人一直要在一起”“我很爱爸爸”之类的想法,希望增大他战斗的勇气。 其实我曾想过要学韦小宝弄些石灰粉给成昆尝尝,只是想到成昆是《倚天》第一反派BOSS、狡诈成性,此计可行性为零只好放弃;后来我也撺掇过妈妈以找药材为名三个月搬一次家,被妈妈以淘气为理由无情否决了。于是我只能走沉默练功路线。 如果我知道这一年成昆就会过来想把我们一家秒杀,我想我一定会直接和父亲大谈特谈成昆的阴险狡猾目标…… 唉,都是电视剧误导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2到3章的过渡章。 第2章 古墓后人 如果我知道这一年成昆就会过来要把我们一家秒杀,我想我一定会直接和父亲大谈特谈成昆的阴险狡猾目标…… 话说回来,人毕竟是没长先天后眼的。 我那时根本没在意,只觉得那老者看起来面相和善,以为是爹爹旧友到访。趁着妈妈去上茶的时候,我躲在屏风后边偷听,只因早些年听爹爹讲老江湖故事听多了、想更新版本。 初时听着那老者的话并无不妥,只是闲话家常。只是问题渐深后那老者话题一直围着武林武功之类的话题乱转,我越听越皱眉、心中只觉不对——这后面的话,对学武者来说是会忌讳的了。 善意的来者只怕不会这么做,我注意到爹爹的语气有些不悦。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对方是来找碴的! 思绪豁然开朗,我顿时心中一跳,记得电视剧中史红石所述场景便似此班……此人……莫不是恶贼成昆?! 光秃秃的脑袋……没错,成昆此时正在当和尚,不是光头又是哪般呢?我越想越觉得如此,只恨不得手中有把枪立刻把那人毙了,我根本不敢想象没了爹爹妈妈的生活! 这种时候只有先下手为强了。我定下心来,走到厨房取了些热水,从腰带内侧取出小包露出一付花草茶倒入茶壶内,等花草完全泡开闻着并无异味这才提着壶向外间走。 老实说这种拥有麻痹身体作用的草药怎么来的我至今还是很蒙,在我10岁时幻想着怎么对付成昆时就是这么一想,手上就突然多了这么一个纸包。后来我因为好奇给家里的老黄狗试过,效用是非常之好。抱着防身的念头,我将这纸包贴身收藏,这一收藏就是两年。 我装作开心的样子一鼓作气地把茶盏添满,推到那老者面前。笑言那是自己的宝贝,希望客人赏脸品尝;因为有外人在场,爹爹不好说我,只能是严厉的瞪视。我毫不畏惧的往回瞪,心里却有些打鼓。当时在屏风后面并不觉得,现在站在这老者旁边才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练武人的直觉一般是不会出错的,我心里越发肯定,手上不慢的抱着小茶壶又给那人续了一杯。 这时那老者还没和爹爹翻脸,笑着尝了茶。我亲眼看了他喝下去,这才装作心满意足的退场了。 我并不担心会遭到爹爹的责骂或是损了爹爹的面子,相比性命而言,这些又算得什么呢?那人若真是来索命的、到时必定会运足功力,需知爹爹的武功也是了不得的。运功越快血液流动的也越快,那茶的作用也会愈快显现。 若是我猜错了……我叹了口气,那是无论怎样也要请求那人的原谅了。若不是电视剧里史红石给我的印象太深,我的把握还真的是百分百了。 外面的气氛是越来越不好了,此时我已经被妈妈赶回了自己的房间,只能放出点内力去偷听。因为那里的都是高手,所以笼罩的范围还是非常小的。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爹爹越来越气愤,两人之间的谈话越来越紧绷。 几乎是突然的,开始有打斗声传来。我心中一跳,却也只能呆坐着;大概是放内力的举动把妈妈惹火了,她一边骂我不懂事一边封住了我的穴道。 我练武时间尚短,心中又焦急,自是解不开这掣肘。无奈之下,只能犹自淡定的干坐着了。 外间打斗声越来越大,紧接着又传来了风的声音和妈妈的痛呼声。若我刚才还犹豫着怕走火入魔,现在就是使出十二分的力。不知是妈妈点穴点的浅,还是武功突然精进了,两柱香的时间后,我终于站了起来向外冲去。 说是冲出去也不全对,我提速的同时也留着几分力防着被暗算。 嘴里默念着辣椒水胡椒粉,看着右手突然出现的两瓶东西,我心中底气足了很多。对于金老先生笔下江湖人认为下三滥的东西,我还是很青睐的。等转出外间时,那老者已经是不知去向。我轻松了一口气,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爹爹和妈妈。 爹爹妈妈正强撑着,吐字极为不清。我偷偷拿手上去探脉,但见二人脉搏虽是迟缓却颇有余力,才真正放下心中大石。 找出疗伤的丹药给爹爹妈妈服用了,我这才知道刚刚是千钧一发——原来刚才那老者提出了比试的要求、几番试探之下没得便宜便出了杀招想要致爹爹于死地,爹爹十二掌尽出才使得那人呕血而走。 爹爹说那人是早已成名的人物混元霹雳手成昆,此次因那老贼出掌力度渐弱又偏侥幸将其击败,料想那老者三日之后,必定元气恢复,重来寻衅。看我好似不信,便又加重了语气,言语之间竟是有灭门之忧;待观我有些吓到了,才让我先去寻车,全家去故人之处避祸。 我拿了些银钱,到不远处的邻家抵了个牛车回家。这山上种田的少,养动物的就更少了。有牛车已是不错,我费力的扯着老牛回家,爹爹却是已经被妈妈搀扶着立在门边了。 爹爹看到那牛以及牛车以后有些滞步,妈妈更是勉强走过来敲了我一下。 我愣了一下,这才断断续续的辩称此地无马,又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才引得妈妈的脸色好看了些。坐在车上,妈妈颇有些后悔的给我揉了揉头,言称今日确是侥幸、若不是那老者余力不济掌风有偏,只怕我们一家都得交代在那里。 爹爹这时到不说是运气了,倒是颇有些自得的夸赞我机敏:那茶爹爹也曾中招过,只不过是剂量不同,他如此说,只怕是想到了。 爹爹在这问题上没有多说更多,转而提到了刚刚发生的事;言语间只见淡淡的黯然,怕是有英雄迟暮之感。 爹爹双臂瘫痪之症此时已愈了九成,他曾得降龙十八掌中的十二掌真传,武功已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但竭尽全力,十二掌使完,仍是未伤敌人根本。我想爹爹此时心情想必不好,看着他渐渐的不说话了,便也张张嘴没有说话。 我们坐车走了好几天,直坐到一座山的山脚下才停住。 爹爹将老牛拴好,这才让我扶着妈妈拿着竹棒儿上山。中间妈妈走不动了,歇了一歇,又赶路到树林外边才停下。爹爹让我运足内力朝里大喊了几声,不多时便出来了一个穿黑衣的小姐姐。我看爹爹妈妈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这才真正意识到我们是真的到古墓了。 还好不是像电视剧里演得滚下山去,我暗自庆幸。 黑衣小姐姐已经退了回去,出来的是一个身披淡黄轻衫的女子,那女子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只是大概长居墓中,脸色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色。 杨姐姐问了爹爹许多话,让我耍了几招棒法,又对着棒儿瞧了半天,这才引人来让我们入了墓去。 许是这几日舟车劳顿,妈妈一进墓里就昏了过去。一个穿白衣的姐姐替我扶了妈妈,找墓中的医师看病。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老婆婆,她将我们一家全部把了一次脉,将所得结果全部恭敬地禀告了杨姐姐。杨姐姐说爹爹妈妈的情况不大好,受伤颇重、需要时间才能根治;治疗的过程中需要静养,这颠簸却是绝对不能了。她说完后当即着人去丐帮通报了一声,让我们一家安心住下。 第3章 九阴真经 等杨姐姐想起来问我的名字时,我已在谷中呆了七日了。 那时我正在和一群黑衣姐姐一起做早课,杨姐姐问了后我很自然的便答了,江湖里通报姓名实属常事,这本没什么好犹豫的。倒是杨姐姐和其他的黑衣姐姐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让我有些疑惑。 这疑惑没持续多长时间我就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心思,自是略过去了。只是三日后杨姐姐再来找我,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你在墓中修养了这些日子身体也算大好了,眼下外头不平静,你这身功夫只怕难以自保,要不要和姐姐学些有趣的功夫?”杨姐姐依旧是初见时那副淡雅模样,脸上略略带了笑意地问起我来。 我是真没想到杨姐姐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控制不住变化了。 我倒不是认为杨姐姐是在羞辱于我,只是奇怪她为何起了这个心思——毕竟无论是古墓派的功夫还是杨氏先祖得到的功夫,随便露一点在现在而言都是极高深的武学。凡是练武之人必定把传家的功夫藏得严严实实了,姐姐怎的突然提出这么一着?于是低下头去表示自己不敢贪图:“红石不敢自作主张,这事怕是要问过爹爹妈妈才好。姐姐对红石一家有救命之恩,红石已是心中不安。若是再……只怕贪求了,红石不敢有此意,望姐姐仔细思量。” 我心中担心杨姐姐认为我不识时务,面上依旧是恭敬十足。毕竟现在我们一家都暂居在古墓派中,爹爹妈妈更是由古墓的医师在照顾,要是惹怒了贵人就不好了,因此在说话的同时一直偷偷的瞄了瞄杨姐姐的脸色。 “倒是我突进了,学武之事事关重大,该是这个理儿。” 杨姐姐接触到了我的目光并未动怒,反而是安抚地说道:“这事由我去说,你肯叫我一声姐姐、可见你我之间缘分颇深,想必史帮主是会答应的。”说完这话她便甩甩衣袖飘飘的走了。 我倒没想到电视印象中那么清高的一人竟肯为了让我学武而去见我的父母,转念一想来这个世界已经多年,和电视形象相近者倒也没有许多。于是心下觉得自己是太依赖电视剧的印象了,俗话说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影视作品的表现未免偏颇了。 都是同住墓中,这小小的一件事不过一个时辰大家便已都知晓了。我从住进墓中的第二天起就帮忙择菜、偶尔也炒那么一两个菜,因此和墓中的姐姐们关系也算不错,因此穿黑衣和穿白衣的姐姐们都来道贺。 我看她们是纯粹的为我高兴,也不好反驳说这事还没定了。 我本以为这事就算能成也定是要过些时日,不想当晚爹爹就把我叫住很是嘱咐了一通。大致的意思是能和杨姐姐学武是我的福气,要我不要娇气、未来不求富贵但求能顶立于天地之间。 我忙向爹爹保证会刻苦练功不会淘气,爹爹能答应杨姐姐的要求让我有些意外,只是细细想来也算是合乎情理:我丐帮自萧帮主萧峰起始名扬天下,到现在逐渐式微,连绝学降龙十八掌也仅余十二掌;爹爹并不迂腐,所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他定是抛弃了宗师的身份单纯的希望我得到更好的。 说是学练功,其实杨姐姐也只是丢给了我一本书,让我凡事靠悟性,有不懂的再去找她。 这完全是放羊吃草了,我虽然有些遗憾,也知自己没立场多说什么,只好开始埋头看书。 这书比一般武籍稍厚些,外页上没有名字。我翻开里面直阅内容,直觉它的条理倒是分明,分为总纲、易筋锻骨篇、疗伤篇、点穴篇、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白蟒鞭等几个部分。 如果说看到总纲我还不明白,但是九阴白骨爪实在是太出名了,无论是梅超风还是周芷若都令人印象深刻,我只能确信这就是九阴真经了。 为了更快提升自己的境界,易筋洗髓是必须的。这不是我妄自菲薄,杨姐姐也说过我根骨只是中等、练武刻苦当然重要,只是资质也是必须的。 若是当初不懂杨姐姐为何特意强调这一点,现在看了这本书我也明白了。不管杨姐姐把封皮去掉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总归是得到好处的那个。只是装装糊涂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杨姐姐虽然经常来无影去无踪的,那些黑白衣的姐姐却是很好找到。自从杨姐姐引导我易筋洗髓之后,我便感觉练起功来要比以往轻松许多;墓中的姐姐们或多或少都有修习上乘武功,武功的道理大都相通,我的问题多能得到解答。 这样自在练功的日子持续了半年,爹爹自觉身体已经大好,向杨姐姐辞了行便携着妈妈离开回帮中主持事务去了。我这时已初通了疗伤篇和点穴篇、对于易筋锻骨之法也略通一二。 离去时爹爹摸着我的头再三嘱咐我要乖要用功、母亲更是拉着我的手不愿松开;我这时才懵懂有些伤心的意思,我本想既然生死大劫已经躲过,这生离也算不得什么了,现在才觉得离开了父母就像筋骨被人撕扯着、疼! 后来还是爹爹劝了妈妈,又加上我在一旁保证绝对会生活得好好的,妈妈这才从布包里拿了两套簇新的衣服给我,让我好好保重。 爹爹妈妈走了并不代表我可以偷懒,这个道理我自是十分明白。武功越练到后面,心境就越重要;墓中僻静,无俗世纷扰,对于练武的环境要求是再合适不过了。 虽有杨姐姐和其他姐姐帮忙,等我达到出师标准、略有小成时,距离逃脱成昆的奸计的时间已过了两年。 那日杨姐姐亲自和我对了一场,待我内力极近耗尽时这才收手。她说我对这门武功的内容早已记得烂熟于心、内力和招式都练得不错,就只剩下对阵经验不足,说我出谷的时间到了。 我并无准备,咋然听到这个消息自是颇为恍惚。杨姐姐望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只道是我们缘分已尽,让我尽快离开。 我拜了三拜感谢杨姐姐教导之恩,心里不免有些感伤。在古墓派的这两年时间里大家都对我关怀备至,没想到离别的日子竟然是来得这样快。我知道这件事并无转圜的余地,只能把眼泪努力含住还了秘笈,故作潇洒的使用轻功离去。 我以为我已融入这江湖,却没想到离真正的江湖人还相去甚远。忆起《射雕》中洪七公教授穆念慈武功时也是这样,心中不免有些抑郁——这书是男子写的,书中女儿作为自是飒爽似男子,我想我是永远也做不成一个合格的江湖人了。 因是一路轻功急行,等我想要休息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古墓派范围老远了。许是心中想着事、抑或是临阵经验不足,等我感觉到背后有风声时,已是反应不及。 那一掌打得极快极重,我感觉喉头上涌起血意。那人功力应比我高,我若是逃跑也定是找死;电光火石之间我只能先射出玉峰针拖延时间、借机拿出放在腰间的玉蜂浆引来玉峰。玉峰针对高手来讲根本无用,所以我听到偷袭者嘲讽的冷笑后并无多少心慌。 借着轻灵的身法和对方缠斗,等玉蜂来了立刻抽身逃跑;那些玉峰都是我亲手带大繁育,说没有感情实在是在骗人…… 等感觉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我便再也忍不住地向外吐血。想到陈友谅是坏蛋成昆的弟子,而我回去的消息只有爹爹妈妈和帮中的高层知道,我便止不住的怨恨自己太蠢。 若是我死了,最伤心的定是爹爹妈妈了,我只能抱持着这个信念将几个大穴封住,便昏昏沉沉的倒到地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只是一个随身超市,不会大开金手指……毕竟到射雕总不能让女主去到处“行侠仗义”过活吧= = 第4章 不对劲 等她醒来时,原本大亮的天色早已黯淡了。 史红石仔细的检查了周围,确定没有入侵的迹象、又用几枚石子布了一个小小的阵法,这才坐正调养内息。 情况比预料的要好了很多,真气运行一周天既无淤滞、五腑也无损伤,甚至一根骨头都没断。 史红石打完坐,心里止不住的纳闷,她明明是因为受伤过重才昏过去的,怎么身体上竟一点也无显现?九阴真经的武功虽说高明,却着实防不住实力的差距。 思考了一阵还是无解,感觉腹中空乏的史红石只好拿起防身的长剑起身往出口走去。 这个小山洞是是她跟着负责采买日用品的米婆婆出门时无意间发现的,因四周草木茂盛觉得有用这才记下的。平日里也就藏些用过了的塑料瓶子什么的,因此也算是熟门熟路。刚刚只想着赶快运功疗伤,却没有仔细观察周围——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她在墓中用过的各类调味料空下的瓶子数量可观,怎么这里竟半点垃圾也无? 越是往外走,史红石就越是心惊。因刚才是坐着,倒是没发现洞口都被长藤给覆盖住了。而这里她一个月前也来过,当时洞口并无蔓藤之类的东西,只有高高的杂草灌木……仅仅月余过去,草长得再快也不可能变成长藤覆盖住洞口。 莫不是被发现了?史红石心中一紧,不禁有些恼怒。 本来她以为那次挫败成昆的阴谋后那老贼应该不会再打爹爹妈妈的主意,倒是没想到这次是直接对上了她。若这是洪七公老帮主的时代,他还敢这么放肆的打丐帮的主意?!只怕是小命早就没有了! 这样想着,史红石又有些羞怯,这两年多的九阴真经真是白练了,一点江湖人的自觉都没锻炼出来。 用剑气将蔓藤变成了肥料,史红石拿出十分的精力警惕四周。 仿佛嘲笑她在做无用功似的,这廖天野地里是什么异常都没有,一眼望过去,除了杂草灌木就是几只小鸟,愣是半点人气也无。 史红石越发疑惑了,忍不住气息流转向前越了几步,这一下更是傻眼,原来走的那条小道没有了! 若只是这样还好说,史红石用剑鞘压了压前方的杂草,这里竟是半点折断的痕迹都没有。这也太不寻常了……就像,就像她又穿越了似的。 难道是中掌后慌不择路走错地儿了?史红石低头皱眉了许久,反而觉得又穿越了一次的理由更可信。 不管是怎样,都要把身上打理一下再做打算了,放松下来的史红石立刻闻到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气味。她虽然是丐帮帮主史火龙的女儿,却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弄得像个叫花婆一样,稍作整顿不仅脑子能清醒些,还能给她足够的时间理清楚一些事情。 重新回到那个山洞,史红石愣愣的看着腰上的环佩;这东西是突然出现的,她本以为是爹爹或妈妈送给她的礼物,没成想是牵扯出前世的关键。 刚出生那会儿她就一直在想,她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她被撞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总是头痛想不起来。痛的次数多了,有几次都被来给爹爹看病的大夫察觉了,她这才将那些想不通的事放下。待到心中偶尔念想着现代的东西,手中凭空出现过那么几次,她便又开始迷惘了。 也许是吐血的契机,又或许是其他的,这么多年困扰她的记忆断层倒是接续起来了:她前世死后魂魄并未去往地府,而是被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仙人给领到一个白洞那儿。老仙人说她生前为善、阳寿未尽,不忍看她在剩下的70多年时间里做个游魂野鬼,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投生到别的平行世界去。 她不喜闯荡、本是不想去的,自觉做游魂也比到未知的世界好。老仙人倒也没有动怒,直言地府现状。 史红石想了想,她的魂魄要在这世间游荡70余年,在奈何桥排队要排10余年,投胎又要再等30余年……原本再好的耐心,也止不住这样磨损。况且老仙人还说做游魂禁忌颇多,又耗损身上所带的灵气的,灵气剩的越少,转世的躯壳就会越笨越难看……若说之前她甚为动摇,听了这话就是立刻答应了。 许是她耽误的时间不长,老神仙又很爽快的给了她补偿——一对名为凝霜的双环,还有一个静止的空间。 听到空间二字后,史红石立马想到的就是最近流行起来的随身空间文。随身空间功能强大,即使老神仙看她再顺眼也没必要如此吧?史红石犹疑了一下,立刻问了出来。 “当然没那些小说写得那么夸大。”老神仙慢悠悠的摸了摸胡须。 “我见你生前抓了好几样东西、似乎全是人间的超市宣传册,此空间投你所好,是个大型的综合超市。这个超市除了你以外没有活物能生存,息了你养殖的可能;也没有地,给不了无限收获的希望;更没有什么修真功法,凝霜只是对练废了的武器,可保你性命无忧,其他的也就是挥舞起来四周能凝聚白霜而已。” “下面来说说有的东西,那个空间里有个大型垃圾桶,你不想要的东西可以扔进去,每天凌晨1点时,它都会把里面的东西自动消化。你往空间里能带的只有死物,而且死物必须放在特定的地点。至于你拿掉的货物,记住了,这个空间是按你拿东西的先后顺序依次递补的,而递补的时间,就是每月的15号。所以,在此之前千万别把货物拿空了。” 大概是自觉交代清楚,老神仙挥挥手就把她抛进了白色的大洞里,听说,那位老神仙叫书仙人。 书仙?这可不就是在书里吗?史红石揉揉眉角,所以这对环佩是凝霜双环,然后那个空间……得有水,史红石向前走了几步,从落在洞口的蔓藤里选出一截、挤出了些汁液来擦到右边眉角的痣间又闭上眼睛,这是老神仙教给她进空间的方法。 虽说已记起了一切,等再睁开时里面的东西还是让史红石吃了一惊。她用神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扫了个遍,这才知道所谓的大型综合超市是什么意思:不管是零食还是干货、不管是冷盘还是水果、不管是电器还是礼品……总是想得到的,这里都有,就是肉类,不会是最新鲜的。 待将精神力收回,史红石不免晃了一晃。这间超市的信息量太大了,她得好好消化一番。 这可比种植养殖的随身空间方便多了,史红石微微一笑,先将一个中等大小的浴缸转移到了山洞里,紧接着又弄了十几瓶2L的矿泉水和一些面包出来。把水倒进浴缸里,用内力把水加热,这才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真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奢侈的一天,洗完热水澡的史红石又取了一套睡衣和洗衣粉出来,把睡衣穿上,再把脏脏的衣服洗了,这才兴致勃勃的吃了些面包。 她从来没感觉到如此饿,一袋面包吃下去肚子好像都是空的。无奈之下史红石只能重新进了空间,折腾了些时间才拿了两口锅一袋米一包紫菜一个打火机几样凉拌菜并一个钓鱼用的小折叠凳出来,她是觉得只有正经吃顿饱饭才能解决口腹之欲了。 找了些柴火用打火机点燃,史红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支起架子把洗好的衣服往火堆旁挪了挪,等吃完了一顿饱饭,眯眯眼打了个哈欠,想睡觉了,得,又进空间里拿了两套被子和一个枕头出来。想了想觉得天气有些冷,接着拎了一个大娃娃出来蹭蹭这才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气大好。史红石伸了个懒腰,把原先的衣服穿上,又把包袱整理了一下。当初她想着古墓离丐帮分坛不是很远所以只带了2两碎银并2套衣服,剩下的早就拜托古墓内的姐姐帮忙送了出去。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史红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是要去证明这里是哪儿、是什么地方了,虽然知道这是要永远的离开爹爹妈妈和杨姐姐了,却真的不敢想这里不是原先生活了14年的地方该怎么办。 她只是觉得,只是那么一想,她便再也维持不住这表象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转换一下人称。以后都用第三人称了。 明天应该也会更新,会尽量保持隔日更的。 另,终于看见留言了(*^__^*) 好振奋~~~~ 第5章 抢饭的和被抢饭的 这是一片树林。 这是一片靠近官道的树林。 这是一片靠近官道的很多人喜欢在此稍作休憩的树林。 毒辣的太阳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上,显示着时间正当正午。 因这片树林规模较小,不会窝藏什么匪类、还有些可以果腹的果子野兽,所以是路人最喜欢的休憩地点之一;当然,这些路人多是武林人士。 在林子的较深处,一个支起的合金架子上稳稳地架着直径30厘米大小的铁锅。火把在下面燃着,锅里的东西也在咕噜噜的翻滚着。这是一锅汤,一锅放了不少材料、红的绿的颜色煞是鲜艳的汤。 闻闻它的香气,再看看里面冒起的气泡,就能知道这锅汤是快弄好了。 奇怪了,锅的附近并没有人,在这种颇不平静的年代还能有人如此的浪费食物……莫不是有毒?不对!看,一个少年靠近了。 只见他坐了下来,拿了旁边搁着的一副碗筷,毫不客气的用锅里的大勺舀了一碗上来。口里一边尝着,嘴里还一边评论着这汤的火候。这边喝边品之间,转眼已是喝了三大碗了。 “啊呀,你这家伙,不问自取是为贼!我可只有这一副碗筷,这可怎么吃啊!”原来这东西不是那少年的,一个年约14岁的小姑娘突然出现,正是想找城镇探探虚实的史红石。 史红石其实挺郁闷的,她只不过是觉得空间里的肉不新鲜才去猎取山鸡,倒没想到几近熬好的食物让别人吃了。眼前这个苹果脸的小子不过比她大个四、五岁,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却洗得干干净净。 这样的一副打扮让出身丐帮的史红石很有好感,只是那人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欠抽! 不仅吃光了她熬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汤料,而且连一句客套话都没说。这人看着手上也是有功夫的,难道是想强夺?她倒不是心疼汤,毕竟这么一大锅汤她到顶也只能喝一半,问题是碗筷!现在叫她怎么再变出一副碗筷啊! “你这小丫头真不懂礼数,我可比你大,要叫哥哥懂吗?”那小子嘻嘻笑了一声放下了碗筷,将油油的手在身上蹭了一蹭,漫不经心的回答:“要是不好我还看不上呢。” 若是对方服个软她也就把这件事给圆过去了,谁知这小子张开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史红石自是气得不轻:“你……你!这锅汤本姑娘施舍了,再见!” 这厮看来是胡搅蛮缠的主!史红石努力的深嘘了几口气控制住脾气,转身就走。 她倒没想过用因为一锅汤出剑,不仅因为对方可能是丐帮弟子,还因为她没有损失什么实质上的东西。包袱她是走到哪就带到哪儿的,凝霜双环因为解了封、变得通体翠绿、硬如玄铁,为了方便取下一直在腰上挂着。只是行囊里只有用来装样的几个大饼,史红石一手抓着山鸡,皱眉想着是不是该就着些路边茶水勉强凑合一顿。 “这妹子也忒小气了,得好好治治。” 身后传来那飘忽的一声让史红石脚下一滑,脸色不住地诡异扭曲了一下,复又恢复正常。 习武者往往耳聪目明,她都佩了剑,那男子怎会不知她能听得到?此人未免太张狂了,史红石恨恨地想,在金庸世界里碰上不会武功的比会武功的几率可要小得多,要是各个都如此张狂,只怕她早晚忍不住要动手。 罢了,不管怎样现在这个人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还是早点赶往最近的城镇才要紧。 这样想着,史红石赶路的脚步又慢了下来。此间出了树林就是官道,来来往往车马甚多,她还是在这里吃饭,不要赶着去吃灰吧。 想起吃饭喝汤心情就变好了,脸上重新带着笑意的史红石又掏出了一个小砂锅。她的个性一直都是有些龟毛的,东西往往喜欢带两样,要不是这样,也不用裁了一条床单重新系了一个包袱了。 对于这样做会更远离江湖儿女形象的事实,史红石已经选择性忽略了。 小砂锅,铁架子,各种调料,一瓶矿泉水,几块豆腐,一把小葱,一把白菜,一盒金针菇,一罐瑞士软糖,再来一罐开心果……嗯,原料充足。不用说,借着打开包袱的时机,史红石绝对又取了些食材出来。 生了柴火,剥了山鸡,煮了浓汤,史红石麻溜地倒了些开心果出来嗑。磕了一嘴的清香味,拿着勺子搅拌了几圈看着东西已熟,一包180g的龙须面就下锅了。 这下子真的可以好好吃饭了,史红石美滋滋的拿了一个小瓷碗和一双木筷出来,舀了些汤面放进小碗,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好像有人在看她?史红石歪了歪脖子,眉头又是狠狠一皱,这丫阴魂不散的! 此人正是闻着香味跟踪而来的那个苹果脸。 看着那人十分自来熟的挑起剩下的面放进她当初挑的超大号白瓷碗里,史红石忍不住嘴角抽搐,难道那一大锅蔬菜汤都没喂饱这厮? 对了,练武之人更偏好肉类,因为肉类能更快的补充身体消耗掉的热量。史红石在啃了一个鸡腿后,默许了对方捞掉所有肉的举动。估计是生火做饭的太少了,所以这小子才一次又一次的被热乎乎的汤饮吸引。这里可比《倚天》更乱而且高手更多,她收拾了碗筷准备再次利用,犹豫了片刻,把没动过的瑞士软糖的纸包推了过去,糖其实比很多东西更能顶饿。 仿佛什么也没做似地,史红石提起包裹就走人了。她自觉两人已经了断干净,心中忍不住有些高兴,第一次生出了这里挺有意思的积极想法。 14岁的豆蔻年华,虽说五官还没有完全拉开,身体却已经开始渐渐抽条了。因为脸上挂着笑意,所以五官都带着些喜气。茶肆里坐着的一些小孩忍不住多看了那姐姐几眼,羡慕的吮着手指,这年头饱饭都成问题,零食更是难以高攀的珍品了。 “想吃?给。” 一个小孩忍不住靠近又靠近,直到撞上了那个姑娘的怀里才怯怯的弯腰说对不起。史红石环顾四周,发现自己都被这些孩子的怨念波长给包围了,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把桌上放着瓜子的纸包递给了撞上她的孩子:“记得要给其他的伙伴哦!” 看着孩子点着头喜不自胜的跑开,史红石结算了茶钱也离开了。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因为提着剑兼之一副武林人士的打扮,路上倒是没有遇到宵小作怪。史红石有些恍惚,坑爹呢,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的瞎扯才知道现在是绍熙二年,公元1191年……谁能告诉她,这个时代有哪个人是她听过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根据金庸原著,黄药师娶冯蘅的初衷是“为自明与其徒梅超风清白无所纠葛,遂至中原娶妻冯蘅”,所以可以看出黄药师和冯蘅是典型的婚后恋爱。 咳咳,这是很令人羡慕啦,但是黄药师的年龄实在是让人吃不消,梅超风回忆其师年至四十尚未娶妻……也就是说,冯蘅怀小黄蓉时,黄药师已经四十多了。话说,小黄蓉出岛时那些遇到黄药师的女猪们,你们的牙口还好吗? 咱郑重的表示,不管武功再有保养效果,看到这年龄……有几个人扑得上去?小孩那么晚出生不大好= =所以年龄一定是得改的,孩子也会提早出生。不然欧阳锋明明和黄药师同一辈,出岛时欧阳克已经三十五六,小黄蓉才十五岁……= =这就是晚生与早生的区别。 第6章 谋生,开茶馆,结拜 不管到了哪儿,都是要过生活的。 郁郁的走了半饷,史红石还来不及对未来茫然、对家人思念,就在摸到现有的银钱之后,为生计发起了愁。 无论她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什么原因,现在首先要确保的就是生存,没了命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史红石拍掉了去丐帮总坛看看的念头,开始认真思考:这二两银子只能支撑她在客栈里住上一月,或是租个破败小院子住上小半年,更多的确是不行了。 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为了不饿肚子,还为了给贫苦的人民创造点就业岗位。史红石决定去当铺当一些东西换钱,换足够盘下间不很大店面的钱。 这个决定是史红石慎重考虑过的,在她看来,别人的钱财就是别人的钱财,她没长天眼,知道哪个钱袋里装的是不义之财、哪个钱袋里装的是血汗钱。对于朱聪之流,世界观来自于现代的她实在是谈不上有好感,没钱了就“拿”,史红石自问做不到。 因此,到典当铺去典当就成了来钱的最快通道。 说不对当铺好奇那是骗人的,毕竟以前所看的穿越文里穿越者必去的地方之一就是当铺,当然,和怡红院相比,基本都是非自愿的。 当铺的典当台一定是高高的,当铺的伙计一定是拿眼角看人的,当铺的掌柜一定是刻薄贪财骗钱的。史红石综合考量了一番,自己的口才一向是不行的,所以还是打听个名声好些的当铺为妥,反正是死当,只为拿钱。 给了店小二点小费了解了这里最公平的当铺,史红石用毛巾分别裹了一个雪花球和20厘米高的球形沙漏去了那里。 事实上,或许是她脑补过度了,在那个伙计叫了掌柜出来、她说了死当后,那位年轻的掌权者很是淡定的给了不二价——20两。 史红石也很淡定的看了那掌柜好一会儿,因为玻璃沙漏易碎,所以她出门没带剑。她在想也许是她失策了,又或是那些穿越小说在骗人,磨到最后,掌柜涨了3两。 3两也不错,够最底层的人家一月的花销了,史红石点了头接过银子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一些坐在地上看着糖葫芦流口水的小毛孩儿,她叹了口气,南宋积贫积弱、偏安一隅,最最可怜的就是这些死了父母的孩子了。从怀中掏出些奶糖放进了他们的碗里,顺着奶糖滑落的还有四五枚铜钱。 带出来的奶糖都是经过了检查的,裹着奶糖的糖纸都是普通纸张,顶多外面多印刷了些字和图案,和这个世界倒不会格格不入。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善心之举,还是因为她看起来软弱可欺,总之,史红石在快要到客栈的时候被人撞了。那是一个小孩儿,正想把手伸进她的腰带里,那里是她放钱的地方。 谢天谢地赢了一局,史红石想到,她的习武人的直觉终于发挥了作用,在那双手快要完成任务的时候,敏捷的把它弹开了。这年头时局不稳,有孩子会做小偷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心里这样想着,当她看到那孩子的个头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软。刚刚那么一接触,她从骨骼上判断出来是个十岁的孩子,但是单纯用眼睛来判断——细瘦的四肢,黑黄的面色,削尖的下巴,满身的污垢以及杂草般的头发,这种种都让那孩子看起来约摸只有七八岁。 反正养自己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要不要捡个回去?史红石忍不住有些心动。 她本就准备盘个店面开个茶馆过活,然后在这期间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茶馆再冷清也是需要人手的,要说雇佣伙计要成年人,在她看来还不如把活这些流落街头的孩子。因为孩子能干的活儿实在是太少了,大人可不一样。 这念头只是一闪,就被她自己给否决了。人有善心是好,但是有善心没有识人之能,这事就不能做了,她就是一个很没有识人之能的人。 在出手的瞬间,史红石还是不着痕迹的给那孩子塞了10钱。这时候物价还没有南宋末年那么浮躁,两文钱买一个胡饼管饱。 “当铺拿了23两银子,住宿花了50文……24两怕是买不下什么房子。”史红石皱眉计算着,盘算自己是不是还要另找一家当铺典些东西。 “原先以为是个刁蛮的小姐,现在看来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傻瓜。”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史红石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是谁。 “我以为丐帮的人是很敬业的,现在看来也不是这样。”上次见面时这家伙没有穿正装,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丐帮的正规人员,现在则是一目了然,这是个四袋弟子。 丐帮等级分明,一至五袋弟子都没有权利参加大会,五袋以上的弟子在各分舵是骨干干部,参与中级管理,也可参加一些中层会议,八袋以上的是长老,可以做各分舵的首脑,而中央的权利集团决定着丐帮的一切大事,由几个九袋长老和帮主、副帮主分别把持。帮中虽然没有规定说什么地方的弟子必须呆在什么地方,可也没有六代以下的弟子愿意到处奔波,这个四袋弟子看起来不像是浙江东路本地人……莫非是古代版驴友? “好吧好吧,不说你是个小丫头片子了,你也别生气,给我口饭吃吧。”那男子静默了一会儿,又笑嘻嘻的开口了。 “你这人,怎的认定了我会给你吃的?”史红石抬了头,有些无奈,她看起来就那么像管饭的吗? “就凭我可以帮你!”那男子坐了下来敲敲桌子,眼睛溜溜转了一圈说道,“看你这样子是在逃家吧?银子不够了吧?想开店却又对这里不熟悉,担心被讹了钱……只要有我在,这些问题都不会发生哦!” 史红石并不意外对方会知道这些事,之前她自言自语的音量虽然小,被会武的人听到却是足够了。她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对方的提议:“如果只是几顿饭的话,没问题。只是我总该知道蹭饭者的名字吧?” “名字?对,是该告诉你,我姓洪,在家中排行第七,因为当过俘虏,深知世道不好,所以拜师学了一身功夫。现今正在丐帮混日子,已做到四袋弟子,你嘛,唤我洪七便可。”洪七倒是痛快,拍了拍脑袋说了出来。 “我姓史,名红石,爹爹妈妈都唤我红儿,你可以叫我史姑娘。”洪七,洪七,就比洪七公差一个字。史红石看了看坐在对面百无聊赖的男子,微微摇了摇头,这男子虽让人觉得亲近,武功也算不错,却让人无法往洪七公的样子上面靠拢,应是她想多了。 即便如此,史红石还是免不了问了一问:“听过北丐的名号吗?” “北盖?丐帮什么都不多,就乞丐最多,消息最多,没听说过崛起过什么新立的‘北盖’帮会。”那人回答得很快。 “噗——”史红石正在喝茶,听了洪七这么一说,顿时全喷了出来。 “难道是哪位帮中兄弟新做的一道菜?”洪七闪了开来,身形很快,等史红石拿手帕擦完嘴角的水渍往那边看时,人还是坐在那,水痕却是没有了。 “好俊的轻功!”史红石赞了一声,这才控制住笑意说道:“没听过就算了,大概是我当初听错了。洪七你是要吃这家客栈的饭菜呢,还是别的什么?” 史红石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她心里面觉得洪七是因为林中的饭菜才留意她的,但是又怕自己揣测多余了,因此才有此一问。 “当然是吃小石头做的啦,七哥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洪七笑眯了眼,当叫花子什么都好,就是一条不好——得吃剩饭,这可真是要饿死他体内的馋虫了。 “石头?”史红石愣了一愣,这外号可不好听,“这可不好办,眼看快要到饭点了,厨房里肯定是没空锅的。” “所以我们结拜吧。”洪七站了起来,兴致昂扬的说道。 “哈?”史红石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小石头的汤实在是一绝,七哥我想来想去,这法子最好。想喝汤随时都可以喝得到,也能方便到石头妹妹,要知道丐帮的信息都是要收费的。”洪七的浓眉扬了扬,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 “你也算识货。”史红石的汤味道鲜美卓绝,可以说是天下顶尖。那是她向书仙人要的最后一份礼物,最好喝的汤,所以在随身超市一层的最中央有一个汤泉,汤泉里取出的原料可以做出最好喝的汤。她自从回复完全的记忆后,一直以此为傲。现在冒出这么一个人也这么欣赏她的汤,史红石有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好,七哥,就为了你的这句话,我们结拜!就用一锅汤!” “妹子提议甚合我意!那劳子焚香结拜文绉绉的哪里是给我们用的,为兄就等着妹子的汤了。”洪七朗声大笑了起来,神采飞扬。 史红石被感染着,眉角也轻扬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这次一定做对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这是一场乌龙的结拜~七公这时候还年轻,什么都可能发生哈^^ 解释一下,我觉得洪七公,之所以被称为七公,应该是一种尊称才对,史红石遇到的洪七既没有成为丐帮帮主,也没有经历华山论剑,还没成名呢^^ 明天会正常更新。 下面是自改的年表。 1140年 王重阳出生。 1158年 段智兴出生。 1162年 柯镇恶(江南七怪之首)出生。 1163年 周伯通出生。 1164年 黄裳完成九阴真经。 1168年 欧阳锋出生。 1171年 黄药师出生。 1172年 洪七公出生。 1178年 裘千仞出生。 1180 黄裳身死。 1181年 曲灵风出生。 1186年 陈玄风欧阳克出生。 1189年 梅超风出生 1196年 王重阳再入古墓,于棺上刻下部分九阴真经,并留“玉女心经,欲胜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 的文字,后某日无名僧与王重阳斗酒参阅九阴创九阳;宦官创葵花宝典。 1200年 第一次华山论剑。 1203年 重阳真人拜访段皇爷,废了欧阳峰20年蛤蟆功;王重阳仙逝。 1205年 郭靖出生 1206年 裘千仞伤瑛姑幼子。 第7章 为何结拜 厨房实在是太忙活了,而史红石要煲的汤又很费时辰,借厨房的打算还是落了空,最终那锅见证结拜的汤还是在客栈的房间里煮好的。 但这并不影响二人的好兴致。 没有歃血为盟,也没有焚香发誓,两人就只是同时吃完了那一锅汤完成了整个结拜。 加上上辈子,史红石年纪也应该到了宠辱不惊的时候。可现实是她前世生活得平平淡淡,这世生活得安安康康,基本没时间接触什么武林什么杀人、什么阴暗什么秘辛,所以在知道自己又一次穿越之后,她在尽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 就像是在大海中漂浮的小舟,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现在突然闯入那么一个人,是让她安心了。有了结拜大哥,史红石觉得自己又有了根。她知道单凭直觉做出这种决定是非常冒险的,只是身处于这样一个大的环境,让人不由得被感染着这样做。 她不知道七哥提出结拜的原因,也猜不到。在元末她是丐帮帮主的女儿,最有可能的丐帮继任者,被人亲近那是因为势;现如今孤身一人,又掩盖了自身武学,史红石自觉身上无所图。 洪七确实厉害,三下两下就找到了一家中等大小的茶铺。卖主是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自言这些年生意越来越难做,儿子已经成了厉害的游商,想把店卖了回家养老。店铺的位置不大好,算上里面的所有摆件用具,只要80两银子。一次付清,货银两迄,绝不后悔。 在铺子的后面连着一个小院,三间主屋外加两间偏房,还附带一个大厨房及柴房;一个可以做休憩用,卖出的价格是50两。房子是七成新,有一个挺大的地下酒窖。这些年来因为酒价越涨越贵,酒窖已经改为菜窖了,买酒生意也逐渐变成了卖茶兼饭菜的生意。 “七哥我这可是用心了吧?”洪七依旧是笑眯眯的,“院子的价格没能帮你砍下来,茶铺那老儿原本是卖110两,不过他要求帮中兄弟护送到开封府,这价就谈下来了。啧啧,他儿子倒是不错,在开封置了两处宅子和百亩良田,算得上中等人家了。” “如此小妹便多谢了。”史红石也很开心,初时她觉得这哥哥是个不靠谱的,后来才发现他是粗中有细。那宅子和茶馆她都去看过了,旧是旧些,什么都好,就是钱包不好。在回去的路上,她已经在计算着该卖掉多少件不同的东西凑钱了。 其实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典当典当,当然是日子过不下去才需要典当。不管她是逃家的坏孩子、还是双亲早已不在的遗孤,为了方便行走,身上也应该装的都得是现银或银票。哪有人会带着家什物件到处乱跑的呢?爽利的大侠们不会,家有产业的公子哥儿也不会。 这样钱财来源就进入死胡同了,史红石禁不住皱眉。 “妹子,也不是哥说你,你也太没钱财观念了,交子是越来越贬值了,你还敢收?还有那铁钱……” 史红石听着洪七balabalabala了一堆,恍惚又想起这儿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年代了,是的,这里是大宋,是铜钱不足铁钱补的时代,还是纸币变成废纸的时代。 她敲敲自己的脑袋,真是昏头了,连物价也没注意,1个铜板值两个铁钱,交子这类的纸币各省都有发行,出了这省那省就不能用了,所以纸币比铁钱还不值钱,到了南宋末年,就真的成一堆废纸了。 她这些日子都花了多少冤枉钱哪!史红石肉疼不已,她以前最喜欢的就是攒钱了,没想到到了这里反而成了败家子。 “哥哥教训的是,小妹未曾出门多时,倒是没注意物价起落。若不是大哥提点,只怕妹子还会继续糊涂下去呢。” 史红石知道自己如此解释未免牵强,江湖人虽然豪爽,毕竟也要吃饭喝水,不可能对物价丁点不知。恐怕也只有生活优渥的大小姐……她突然觉得洪七哥把她定位为大小姐不是没有理由的。 “说啥呢!” 史红石突然感觉头上一痛,洪七早已收了手:“人在江湖混,自然得通四海、达八方,哥哥帮妹妹还需要道谢吗?未免太矫情了些。” “你呀,小小年纪未免想得太多了!七哥最开始确实是被你的手艺吸引来的,后来决定跟着你是因为你的声音轻巧悦耳,婉转动听,让人忍不住心中喜悦。再来决心与你结拜却是因为你的人品。叫花子也不是生来爱当叫花子的,若不是朝廷无用、偏居一隅,这世上哪来的十万丐帮弟子?你是个好心肠的姑娘,七哥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江湖改变了本性。我在这里会呆上一个月,小妹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想着站稳脚跟就行了,想我丐帮弟子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洪七这一番话却是为史红石解惑了,史红石武功并不低微,她在进城时自然感觉到有人跟踪,也知道是因为这个跟踪的人其他的不怀好意的人不敢妄动。后来确定这人是结义兄长,心里面不知道又乱想了多少。现在心结已经解开,她的态度自然真诚了不少,脸上也有些羞赧:“多谢大哥指点,小妹还想去当铺一次。” “早该找你哥了!”洪七见新认的妹妹终于不见外了,心中很是高兴。他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他觉得史红石亲切的原因固然有那几点在,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这孩子实在像他的妹妹。 洪七家中姊妹甚多,因他年幼,所以排在下面的只有一个妹妹。后来时局动荡,母亲带着他们一大家子人往安定的地方撤,却不幸遇到四处抢夺他们物资钱财的女真族人,被抓去做了俘虏。如果不是他恰好会点武功,只怕他们一家在那做奴婢要做到死了。 只是最后到底没护住妹妹,因为钱财的缺少,一大家子病的病死的死,妹妹最后也病死了,他就孤身加入了丐帮,那一年妹妹才9岁。 难得遇上和妹妹这么像的少女,洪七想,没关系,他无需知道少女从哪里来,什么时候会被家人找回去,又或是父母双亡,他只是想尽一份心力罢了。 不管心里面再暗流翻涌,洪七表面上依旧是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他早已习惯不把自己的真实情绪外露了。 史红石不知道洪七的想法,只是高高兴兴地向客栈借了厨房,做了几道家常菜——青菜拌豆干,回锅肉,香辣花生米,醋溜白菜,素豆腐,还拿了一小坛绍兴花雕。当然,系着的红绸布条没动,上面的商标已经撕了。 至于拿酒出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七哥指明要了。 洪七一边喝酒一边吃菜那是十分地爽快,史红石这样看着十分羡慕,不禁也想拿点酒尝尝。谁知道她的手一伸过去就被洪七一筷子给打退了:“女孩子家家,连及笄都没有,还学人喝酒?” “切,你还不是没有及冠?”史红石立刻反击,倒是没再动作。刚刚那一下她闪得快,手上倒是没有打到。 “叫花子成年早,不用等到20岁。”洪七得意洋洋,“还是说说你准备拿什么东西去当吧?可不要选了心爱之物又没能谈个好价钱。” 心爱之物?她在这里又有什么心爱之物呢?史红石沉郁了一阵,还是打起精神把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套茶具,一副精致的琉璃茶具。 中国的琉璃制作技术虽然起步较早,但是根本就没往茶具这方面想。后来还是受到西方琉璃器的启发,从唐朝开始烧制,在当时堪称珍贵之物。后来到了宋时,中国独特的高铅琉璃器具相继问世,琉璃茶具虽然紧俏,却也不是有钱买不了的了。这套茶具茶壶及茶杯上都纹有金黄色的盛开牡丹,看起来十分漂亮。 “这样一件东西……”洪七仔细看了看,拿在手上旋转了几圈,“怕是不下于100两,妹子舍得?”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史红石原先担心这玩意儿便宜,毕竟大街上一个陶瓷的茶杯才值15文。现在得知东西还挺值钱,最多的便是庆幸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这东西在古代自始至终都没有规模化生产,要不价格一定得掉下来。 她把这一套茶具小心的收进盒子里,开玩笑,不管是哪个时代,玻璃始终改变不了它易碎的本质。 “有舍才有得,妹子这句话说得好!叫花看这东西拿去店铺掌柜那儿更能获利。如何?妹子信得过叫花的话,你七哥我就走一趟。”洪七已经吃好喝好,神态之间完全没有醉意。 史红石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她一直都不擅长讲价,不如交给擅长的人,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洪七不愧是讲价牛人,只是短短的一个下午,他就拿了全国通汇的贰佰两银票回来给了史红石,让她顺利的完成了茶馆的交易。 爹爹妈妈,不管我在哪儿,都会生活得好好的,你们也一定要生活得更好!史红石打扫了一遍茶馆和小院,拿着那柄剑暗自发誓。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好好练武自卫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咋觉得俺把七哥写甭了咩………………o(>﹏<)o 最近几天网络有些问题,会尽量更新的。 及笄:古时称女子年在十五为“及笄”,也称“笄年”。笄是簪子,及笄,就是到了可以插簪子的年龄了。古时女子十五岁时许配的,当年就束发戴上簪子:一直未许配的,最迟二十岁时束发戴上簪子。 及冠:指男子年满二十。古代男子二十岁行冠礼,故名。 下面是补偿的无责任小剧场: 小史同志生产完毕,抱着小小软软的女儿,对黄同志微笑着说道:“药师,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黄药师拥着可爱的小妻子,满脸慈爱的看着女儿:“《离骚》云‘集芙蓉以为裳’,我们的女儿就叫蓉儿吧。” 蓉儿?那不是黄蓉?《射雕》三部曲必不可少的人物,那个坚持不懈倒贴给郭靖无限打击自家老公的女诸葛?史红石面露尴尬,她怕她消受不起啊:“药师,蓉儿太普通了,还是另起一名儿吧。” “哦?”小妻子一向很好说话,没想到因为名字……黄药师仅是停顿片刻,便脱口而出道:“那就叫黄蘅吧,蘅乃香草,希望我们的女儿能漂亮健康的长大。” 蘅?香草?那不是你的原配(原官方配对)冯蘅吗?史红石这下怒了:“这名也太俗套了!” 黄药师无语,都说怀孕时的女人不好惹,没想到生育后的女人更不好惹,他只好顺着说:“那红儿觉得什么名好?” 史红石眼睛移来移去,她还真没起名的天赋。她本来想拖着的,在看到黄药师戏谑的眼神后不淡定了,她看到外面的桃树挂满了桃子,冲动道:“外间果子结得正好,这孩子就叫黄桃吧!” 黄药师默,合着他老婆还没吃饱呢…… 第8章 路不是平的(1) 俗话说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史红石这时还没有想到会有祸从天降一事。 关着店门修整了三天,史红石这才满了意。她买了些要价较低的汤勺瓷碗盘子,还偷偷的添了些超市里的货,说是新店新气象;每天出门也会买菜,可以长时间储存的都放在地窖里,又从超市里面拣选了一些也放在一起;接着选了一间房子做自己的卧室,在外面买了一半新的,又拿了些现代制作的被子床垫之类的放在柜子里备用。 史红石做得低调隐蔽,再加上义兄洪七每天只是不停地出去找吃的,所以等能开门做生意时,洪七很是为史红石的迅速称赞了一番。史红石累是累得,见自己的成果被人肯定,心中十分喜悦,也只是推说有银子好办事就去确定菜单去了,并没有得意洋洋的乱说话。 洪七有时也会疑问就这样草率的和人结拜好不好,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藏不住话,兼之尤为喜爱美食,所以看起来好像糊里糊涂很好骗的样子。他的这个结义妹子看起来就像有许多心事秘密,话语间也是平平稳稳。他们两个性格脾气差得十万八千里,自己倒也没后悔过,洪七心想这也许真的算是缘分了。 如果不是麻烦缠身,他也不怕多留一阵,只是老帮主身体渐渐不好、流露出想收徒弟传授武功的意思,他的名字就在其列。虽然未经证实,帮中一些兄弟就已经容不下他。这次他离开总坛就有些避开风头的意思,又如何好意思把新认下的妹妹牵扯进来呢? 等史红石提笔将菜单写好,想征求七哥意思的时候,就看到洪七弹着手指坐在那里眉头深皱,像是有心事。 她心中突然想起最近沸沸扬扬的市井传闻,说是当年力战武林群雄的黄裳老前辈临终之前将自己的毕生心血用纸笔撰写成书,并将之命名为《九阴真经》,希望自己的武功得以传承。 连市井之中的人都知道,江湖中的人必定早有所闻,七哥之前说有任务在身,是否就是查探《九阴真经》的所在呢? 想到可能因为自己耽误了七哥的要事,史红石心里面不免有些不安:“七哥你若是有要事在身,大可放心离去。红石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你费心看顾于我。” 说完这话,她又从身后取出一个有小孩般高度的大葫芦并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 史红石原本是想等七哥走的时候再送,现在也只能提前:“这里面装的甜酒酿是我这几天鼓捣出来的成品,不会喝醉误事;小瓶里装的是清灵镇痛丸,有镇痛清淤之功效。七哥若是用不上,给其他人做做人情也是好的。我这里还有些已经包装好的吉祥如意果篮和凤梨酥,带走不妨事。” “叫花也就能吃些剩菜剩饭,大包小包的拿就成大少爷出游了。”洪七已经恢复笑脸,对于史红石心思的细腻很是讶异。萧索的情绪没有维持多久,就变成丝丝感动了。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这确是告辞的好时候,于是接过了东西说道:“叫花能有你这么一个妹妹真是高兴,此次事急,我或许过个三五日就要离开。这样吧,叫花子在浙江东路认识的一个孟姓朋友为人十分机灵,是帮中的二袋弟子。明天我介绍你们认识,此一人帮你看店是足矣。” 果然是自己猜对了,史红石心中不舍之情更重。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还不如洒脱些:“七哥说这人好,这人就一定好,只有一点,让人家做白工总是不好的。” 史红石虽然从未接触过帮中底层的兄弟,却也知道他们不好生活。她有心给那人工钱,却担心这样做七哥会怪罪于她,因此直说了出来。 “也就妹子你想得周到,大宋制定的救济标准是米2升,钱20文,妹子你就照着给吧。” 洪七也没说什么江湖道义分文不要的屁话,他是光棍一条,若是他自己给妹子做保镖,怎么说都成。而孟老弟尚有一弟一妹需要养活,钱财之事自然是越多越好。他知道妹子心软定会多给,因此没有多说。 “现在的米价是每斗260文,十升为一斗……”史红石沉思片刻,米价虽说是每斗250文到260文,但是那些低价米都是限量供应的,剩下的寻常米基本都在300文一斗。在这年代还是直接给米比较好,于是点头记下,“20文的话仅能保证一人饿不死罢了,哪有力气走路干活?我每日多给他一升米,让他吃饱些吧。” “这样也好,”,洪七应允,“只是小孟他有一弟一妹年幼,还离不开大人的,所以帮忙的时候可能带着那两个孩子。” “一弟一妹,那小孟不会尚未成年吧?”史红石忙问。 洪七据实说道:“小孟今年刚满十八,会点粗浅的武艺。” 年满18那就不算雇佣童工了,史红石松了口气,复又想到她还没买腌菜的缸子和装米的大缸,于是挠挠头拿出砚台磨了墨开始写写画画:“若不答应就是我刻薄了,他的条件如此不好,我理应多加一倍的工钱。这店左边是打铁铺,右边是五金制品店,尽头是米行,哪里有那么多顾客?孩子一并带过来就是了。就是七哥可有时间?我似是拉了几样东西没买。” 洪七无奈的看了史红石一眼,点了点头。方才怎会觉得这丫头心思细腻面面俱到?还是个小孩子呢! 出一趟门又有人帮忙拿着,自然是把东西都要买齐。等回到住处时,家中已经多了三口缸,一盆金桔,一盘石墨,一头驴并几只鸡鸭;不仅如此,史红石还花40两买了两套女装,2贯钱买了四套男装。 她本觉得女子穿男衫掩饰不住性别多此一举,因此从未考虑过换装。后来还是七哥提了醒,说这世道混乱,不能仗着有些武功什么都不防,穿着男装至少能蒙混过一些人,少些麻烦。她这才想起自己看过太多穿越小说里讽刺说女子着男装人人皆可看破,倒是忘记世间还是寻常人多。 因为是第一次开店,史红石不免有些紧张。她这时已经换了男装,因为女孩子发 育的早,身高上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衣服撑不起来,有些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意思。 她本来想以糕点为主要卖点,后来想到这条街上经过的大多是短褐布衣,一块糕点要卖10文钱,就只放了四五盒在那里,多加了一文一份的饴糖生意,还是主营茶酒汤饮。 “最低等散茶16文一斤,装在画着一片茶叶的罐子里;这种黄茶泡成的茶水一文钱一碗。第39等的散茶30文一斤,泡成的水两文钱一碗。另外还有一种中等偏下的片茶,是160文一斤,八文钱一碗……” “酒价就不用讲究那么多,永远是官方统一定价。秋天出的小酒有26等,夏天出的大酒有23等,我进的酒大酒是200文一升;小酒是200文一瓶,一瓶里面有3升……” 正是记性好的时候,史红石稍稍费了点时间就把这里东西的基本价格弄清楚了。不得不说各个朝代快要灭亡的时候都是一样的,物价总在飞涨货币总在贬值,她那时交钞万贯才能买1个饼,买东西要以车载,最后弄得只能以物易物。以此相比,南宋确比元末要好多了。 她现在正在和来帮忙的丐帮二袋弟子孟小庆介绍店里的情况,等孟小庆表示记住了这才开了店。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史红石在放了一串鞭炮后就进入了营业的状态。因为几天前已经拜访了邻里,所以来捧场的大多都是邻居和一些店里的老顾客。 等两天过去,洪七看着没有大事就放心的走了,谁知正是第三天,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嘘,差点又没进来…… 表示好像还有姑娘没看懂,解释一下。 咳,咱的设定是这样的,史红石,也就是本文的主角,是《倚天》中的人物,爹爹是史火龙,这大家都知道了。后来她被成昆打了一掌,按理说是大概要归西的,《倚天》的世界已经对她产生了排斥,她的魂魄再不离体就要消散了。 书仙人一看坏菜了,这地府的轮回速度就几天的时间又减慢了几成,这孩子出来了还是孤魂野鬼啊,身为神仙不能撒谎,他看了史红石的记忆、发现史红石对于丐帮衰落怨念很深,就随手把史红石一扔扔到了《射雕》世界,还特地设了结界,保证史红石能靠自己的武功修复身上的重伤。 因为史红石在《倚天》中是配角,所以不会影响《倚天》的行进路线。至于《射雕》诶,大概得大乱了。 所以本文的发生时间为现代(公元2011年)穿越→元末(公元1357年)穿越→南宋(公元1191年),是从后面往前穿。要是这样还看不懂= =俺也没办法了…… 注:正常而言一贯应兑换一两;南宋货币贬值,要两到三贯才能换到1两银子。宋朝常用的货币单位就是贯。宋代的货币实在太混乱了,又是纸币又是铁钱,铁钱还分大铁钱和小铁钱,连铜板都发行了10文面值的大铜板,那时甚至没一文钱了—— “优人因内宴为卖浆者,或投一大钱饮一杯,而索偿其余。卖浆者对以‘方出市,未有钱,可更饮浆。’乃连饮至于五六,其人鼓腹曰:‘使相公改作折百钱,奈何?”’②原本是1文钱1杯的豆浆,现在没有1文的钱币了,改成10文的大钱,致使小额交易无法进行。 茶叶的等级是散茶(共109等)<片茶(共65等)<蜡面茶(共12等) 小剧场:小名是不能乱取的 黄家大女黄薇生平最得意的莫过于自己的爹爹是“东邪”黄药师,舅舅是“北丐”洪七公,而最不愿提起的…… “桃子,小桃子?回来吃饭了!” 黄薇捂住耳朵,天哪,她听不到,听不到,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小名了! 忽然间肩膀一重,黄薇手一推就把人推了出去:“男女七岁不同席,授受不亲,懂不?小克子——” 来人正是欧阳克,他轻轻的笑了笑,隐约可见未来的风流:“小薇儿真让人伤心,不是你说要嫁给我的么?” “小克子,你在说什么呢?”黄薇手一翻转,就揪住了正要逃开的欧阳克的耳朵,“再说一遍给姐听听?” “不就是个小名么,大姐你何必恼羞成怒呢?”黄茝(chǎi)几个纵身,人已经到了黄薇面前。他也是十分无奈,听说当初娘要给大姐起名黄桃,是爹爹坚决不同意才作罢的。可是大名没成功,小名还是给安上了。大姐黄薇自小爱美,偏偏娘亲给大姐安上这么一个名字,大姐自然不高兴了。 “哼!”黄薇扭头,黄茝这小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倒是有个小名看看啊。 “我有这个小名,你们也一定得有!走吧,小茝子。”黄薇恨恨的说,“就算以后有了弟妹也一样!” 于是,当黄家三女黄蓉循着既定的轨迹遇到郭靖并叫出靖哥哥以后。跟踪的黄薇突然跳了出来,“小蓉子,你在叫什么?” “啊……大姐!你听错了,我是在叫小靖子,就是这样!”小黄蓉不怕爹爹喜欢娘亲,最惧怕的就是这个大姐,看到大姐突然跳出来,也不管身边的人是什么表情了,立刻就改了口。 于是,有名的“靖哥哥”称号就这样被迫撤出了历史的舞台。 第9章 路不是平的(2) 这一天大早,史红石打开店门,看着微微显出的日光,心情很不错。 照例摆开了一应什器、干果鲜果,发酵好面上了蒸屉。煎点汤药茶也煮好一部分,云英面的佐料放在一旁,二陈汤、枣汤、生姜汤都放在一边温煮。数着没有落下的,就等着顾客上门了。 在秦汉之前人们惯于一天吃两顿,早餐叫朝食,亦名饔,时间大约在上午九时左右;第二顿饭是哺食,又叫飧,时间在下午四时前后。哺食多半是把朝食剩下的熟食热一下就吃,不再做新饭。 这个史红石是知道的,后来士兵农民的劳动力有所下降,就改成了一天吃三顿饭,她们家也多是晚饭时候热午饭。 她只是没想到因为粮食的珍贵,这时候寻常百姓还是一天只吃两顿。 想起昨天午时吃饭时孟小庆的妹妹孟小梅的话,史红石不禁一阵赧然,果然还是太缺乏常识了。 昨日是孟小庆第二日上工,她们之间也算熟识了。史红石看着他的弟弟妹妹瘦骨伶仃着实可怜,就开口留他们兄妹三人一起吃顿饭。这本是好事,谁知小女孩瞪大眼睛说“好奢侈”,倒是让她心里不爽了一番。 在史红石旁敲侧击得知原因以后,就只剩下苦笑了——无怪乎小孩子这样说,宋朝积贫积弱,粮食自然不足,平民包括一部分官员都习惯中午靠吃点心裹腹,没有午睡的习惯。 难怪妈妈嘴里总是说太过纵容于她,心里面想起和爹爹妈妈在一起时的情形,她只能尴尬的笑了又笑,有些怅然若失。 最后还是孟小庆小幅度的扯了扯小女孩,说了句小孩子不懂事才算圆了过去。 算了,她已经不指望改正孟家兄妹眼中“不知价钱几何”的“富家千金”小姐形象了。 史红石摆弄了下新买的受水型漏刻,这玩意儿比她拿去当的沙漏可有用多了——那沙漏虽然漂亮,实际只能计一个小时的时间,而这个十五文钱的漏刻却能显示一天的时间。 现在已近辰时,小孟早就在昨日请了公干的假,幸好积攒了一些经验、伺候朝食的时候虽然要比之前忙些,却也没有忙得手忙脚乱。 尽管她已经尽力做到周到,尽管她为了取经还到颇有些距离的同类型店铺去破费过,因着人类的欺软怕硬的本性,史红石还是成功被找茬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颇为精实的壮汉,汗腺发达,手上明晃晃地提着一把大刀。史红石看他走了进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这段时间虽然除了《九阴真经》一个熟悉的名称都没有的听到,让她猜不出这是哪本书,却不能阻挡她用心练功的坚持,她不怕会出什么意外。 显然的,史红石的能耐单凭她单薄的外表是显露不出来的。 那个壮汉在点了20文的朝食后突然“啪”的一声大声叫嚷了起来,内容不外乎是她店里的东西是多么烂多么不卫生多么欺骗大众,口水喷得到处都是——弄得一些正在吃东西的人吓得挤到了最角落处的桌子,还有些人结账走了。 看了这景象,那壮汉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开始颠着手边的刀要求店家赔偿。 1两银子?这明显是来敲诈来了,真是好大的胃口!史红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声音清鸣:“找我要银两?我怕你消受不起呀!” 看来店主人是不想破财消灾了,客人们这时是一个也不剩了,早已跑到门外往店里张望。 大汉甚是满意的看着这一切,显然把这当做虚张声势了。他又狠狠的放了话,无外乎是些“不见棺材不掉泪”之类的内容,手起刀落就准备砸店。在所有人眼巴巴看着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却好像木桩一样完全静止不动了。 这是有高手了!众人一阵哗然,有些摸了店里碗碟的人开始掂量着要送回去了。 史红石几个跨步走到那个乖乖当雕塑的家伙面前,笑了笑开口道:“要知道当独行侠的人呀,不管品德好坏,那都得是武功卓绝的人物。像你这种人,啧啧,还是纠结一群人瞎胡闹吧!” 那语气忽高忽低,衬着啧啧的声音,是愈发显得蔑视了;配合着手上拔针的时狠狠碾压的动作,直把那男人弄得脸色煞白,以为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等她拔出最后一根针时,那家伙迫不及待的四脚并用着跑了。 这仿佛是一场闹剧,等史红石运了气拿了掉在地上的大砍刀放到后院回来时,食客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好似从来都没离开过。 唔,那刀拿来劈柴还是挺不错的。史红石心里乱想着,却没做多余的动作,只是像往常一样规规矩矩的面带微笑的收钱、向新来的客人介绍店里的库存。没动作也是一种动作,渐渐地嘈杂声又多了起来,大家开始重新聊起天来。 史红石眼睛环视了店里一圈,确定东西没少,就满意的低头开始算账了。 这邻居嘛,抬头不见低头见,东西没少就行,没必要多说什么。开始时或许只是掩饰,后来倒是真的把八分心思都投进去了。 来来往往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史红石将毛笔随手搁在砚台上,视线在一个身穿青衣的青年身上顿了一顿。 这附近的邻居她算是熟透了,没见过这么一个人。看这人一副文士打扮,应该是个读书人。只是他身上的气质很特别,好像将自己与周围的人隔绝开来,即使是夹杂在这么一大堆人中间,还是让人难以忽视。 不过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史红石收回了目光,不过是个路人罢了。她该担心的是被收保护费的事,这次好运,来的是一个人,下次可就不一定了……她宁愿向丐帮交保护费啊! 史红石这一上午都在烦恼着这事,那个性格独特的人早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等负责任的孟小庆过来时,史红石交代了一声,决定出去溜达一圈。 下午的时候店里完全是清闲的,偶尔来一个客人孟小庆绝对应付得过来。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通过这几日的观察,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上午发生的那个小插曲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在她看来那完全是一件已经有了了结的小事;开店会发生那样的事,是再正常不过了。这时的史红石完全不知道,人一旦走起霉运来,那是完全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走了一段路史红石渐渐感觉心境开阔了起来,杨姐姐说过的话她一直不敢忘记,武功内力足够但是实际应变不足,需要多和人交手、多走走看看提升心境。在这个动荡的时代,钱财和武功都是行走必不可少的要素。 钱哪,史红石忧心着店里的生意,不防被一个小家伙迎面撞住。 “姐姐,姐姐你救救哥哥好不好?” 那是一个个字比她腰稍高的小女孩,梳着羊角小辫,身上穿着粉红色的土布衣裳。她紧紧的拽住了史红石的衣裳,说出了让她十分费解的话。 “小妹妹,我不是姐姐也不认识你哥哥,你找错人了,这事应该找捕快。”孩子出现得太蹊跷了,史红石眯了眯眼。她可不是一个热血的人,也不想钻什么圈套。 “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就像开始那样突然,那小孩后退了好几步,跌跌撞撞的转身就跑。 “我有那么吓人吗?”史红石不禁喃喃念道。她总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这么好解决,不知怎么的从刚刚开始她就心头直跳,身上好像还隐约还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这香味很陌生,不是她正在用的沐浴乳之类的味道。 衣服上除了被抓着的地方有一个淡淡的手印,也没有别的奇怪的地方,史红石只能作罢。 莫非是那女孩身上的味道?史红石不禁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以那孩子的衣着不可能用得起香料。 最便宜的香料一斤也要三百文,大概是摊贩太多,气味混合着闻错了。她想起还要去买几味水果做天香一品糕,便把问题甩到脑后大踏步往水果摊子走去了。 挑完水果付了钱,史红石开始往回走,不知怎的感觉一阵晕眩,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真没想到会因为一时的疏忽陷入这样的境地,等她苏醒时,听到有两个人正在谈话,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和一个熟悉的、刚刚撞到她的那个小女孩儿的声音。 是了,就是这个香味,史红石闭着眼敛轻气息。她真是太大意了,亏得今天出来的时候还特地在脸上费了一番功夫,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那女孩也算是师出名门,她竟然是第4个被弄来的女扮男装的。 原来是一个拍花子带着三个小惯犯和四个打手……等关门的声音传来,史红石这才悠悠的睁了眼。这是个简陋的破房子,位置应该是郊外;旁边是三个还在昏睡着的女人……看她们脂粉气很足的样子,史红石叹气,江湖经验真的很重要啊! 大概是对方特别有自信吧,史红石身上还是来时的样子,并没有被翻查过。她从身上取出放有清心散的小瓶子,拿着一个一个给她们闻了。先点哑穴再交代情况,明白了就解穴,史红石这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她本来以为大家都是聪明人,不防其中一人突然一掌打过来。 白浪费原料了!如果不是怕传出的异香把外面正把手的人吸引进来,她本来是想用清凉油的!这是史红石的第一想法。 KAO,还好离得远不然就被打到了,看这力道不死也得重伤!这是史红石的第二想法。 这女人是疯的吧!听到那女人一口一个淫贼一口一个看招,史红石忍不住叫糟,这是哪个门派教出来的蠢货!这样大的声音还引不来人那些人就是木头桩子做的了。果然不多时两个彪形大汉就闯了进来,那两个不知是小姐还是什么的人早就躲到屋角去了。 被那女人追着,背部又差点露给那两个大汉,史红石真是气得不行了。那女人的招式越看越眼熟,她突然想起《九阴真经》里有破各大门派武功的部分,对照来看,这女人是华山派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核心弟子,史红石解下腰间的凝霜双环,双手一拉使之恢复原样。眼看着不打是不行了,这边还有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 她将内力注入,整个双环开始熠熠生辉,开始散发出无尽的力量。 “我是个女的!非礼个毛啊!听声音还听不出来啊!”在忍无可忍之下,史红石终于回吼。她刚刚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暴露本来的性别,回忆了不少次数才发现了这个明显的破绽。 因为精力分散,头上的束带早就被拳劲扫着掉了下去,连脸上也开始冒出薄汗,这样的史红石已经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是女的了。 这样总该愿意联手了吧?因为一个面对两个,操纵双环又有些不熟练,史红石应付得颇有些费力。她根本没想到对方冷哼一声,站在一旁作壁上观的意思。 …… 其实这女人不是华山派的,应该是别的帮派派到华山派的卧底才对吧?史红石喘了口气,再次狠狠的念了一声江湖经验,就又和那两人对战上了。 战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史红石终于处于上风,她这时已经没有什么人道主义观念了,直接用双环敲了那二人的头,将他们狠狠的敲落到了地上。 “还不走?”史红石看了眼缩在墙角的两人,“再不走那些人可就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那两人就狂奔似的不见了人影。史红石看也没看那个脑袋不清楚的女人,也走出了大门,准备使用轻功疾驰而去。 “对付某些人是不需要妇人之仁的。”凭空划过一个石子直击到史红石的后面,一个穿青衣的人缓缓的走了出来,正是上午在她店里喝过茶的那个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咳,咱道歉,感觉咱说的话都没保障性了……又打了半章的时候感觉不合适结果就合并了= =所以实际只更了一章,希望不要影响大家圣诞节的好心情……自动闪人—— 第10章 青衣者,药师 那个人又来了。 已经是第10天了,史红石不得不总去注意那个着(zhuó)着一身青衣坐在二楼窗角喝茶的人。他应该是个非常自律的人,每次喝茶的时间都控制得分毫不差。 她不住的低着头算着帐,偶尔调整镜子的角度看看楼上那个穿青衣的男子,心里无限纠结:她心中不断的回放起那一天的情景,不住的想抽自己嘴巴。当那小石子划过去的时候,她竟然把“弹指神”这几个字喊出了声,庆幸的是最后改了口、说了个“功”字。 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华山派的女人,竟然因为自己武功比她高就搞背后偷袭;那人正好赶上,便出手相助了——仅仅是一粒平平无奇的小石子,却好似飞弹一般,破空之声响劲异常;等她回头看时,那女子已是吐血倒地了。 后来基本上就没她出手的份儿了,史红石现在想起来都觉呆愣——那个用引魂香把她骗来的小女孩和对她施展了摄心术的女人带着两个大汉回来以后,几乎是片刻之间就被收拾了。最后史红石想着尘归尘土归土,一把火送了他们最后一程。 她自己虽身负绝学,江湖经验却实在太过缺乏。之前敌对的那两个大汉不过中流水平,以她的内力而言理应在半柱香内就能解决;后来对那个华山派的女子也是顾虑良多,结果就变成让人出手相救了。 史红石是诚心的对那人说感谢了,谁知那时那人冷冷的看她一眼说了声不必就走了。 那人走后,她看着那个昏迷过去的女人犹豫了好久是该救还是该杀。后来想到东郭先生的故事,史红石决定还是要谨慎些。听说华山派男多女少,女弟子几乎是被宠得不像样;这个家伙几乎是蛮横了,认定了她是软柿子想杀她。 想到这里,史红石几乎是立刻下了决断,反正这华山派最后即使能找到这里线索也断了,只要处理好眼前这个,就不用怕门派报复。想通了的她掏了一大堆瓶瓶罐罐出来辨认,临时配置了一颗“天清地宁丸”,让那个女人的智力退化到彻底。 后来她回到酒楼才知道通风报信的是之前偷过她钱的那个小子,因为跟踪了会摄魂术的那个女人还被发现了因此伤得不轻,坚持着到酒楼报信就晕倒了,昏迷之前抓着的正是那个青衣人。 所以这个青衣人是一时好心?她是也算是欠了人情债了吧? 史红石愈发纠结了。 先前欠人情是江湖经验不足,现在账上略有盈余是生活阅历不足,她还能指望什么啊?最不该相信的就是穿越小说了!说啥开店很赚钱……宋朝好多人是生活无以为继才开店的啊!史红石内心无限咆哮。 “掌柜的?这是……”孟小庆已经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他显然不是很明白用来查看二楼上座率的镜子怎么会总围着同一人打转,而且这人还偏偏气质孤高不像会赖账的。 “啊……没什么,只是感慨这年头生意难做而已。说起来还要多谢你,这法子挺管用的。”史红石这时才总算将无限发散的思维聚拢回来,边说话边把两面镜子调回了原来的角度。 她总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武场商场两失意被刺激过度了吧…… 屈指弹了弹桌子,正想没话找话的史红石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忽略掉的一个问题。想到七哥对“北丐”的奇异解释,这次干脆直接询问:“小孟,你们丐帮已经传了多少代了?” “还好掌柜你问的是我,要是别人可会对你不满啦!” 这些日子工作下来孟小庆的脸上多少多了点肉,因为要帮史红石跑跑腿,身上的衣服也干净了不少,此时他的脸上满是笑意,“我们丐帮现已传到第十七代了,帮主是钱大同钱帮主,侠义之名满布天下、一手降龙十八掌更是使得出神入化,还把那些金兵打得落花流水呢!” 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孟小庆又靠近了史红石一些,偷偷的说道:“还有呢,听说现在帮中为下一代的继承人选吵得是沸沸扬扬。嘿嘿,叫花子也不求别的啦,只求不是那些外来的家伙掌权就行了……说起来全真教最近风头也很胜啊,那王真人和林前辈……” 明明是说到兴头上,孟小庆最后却把话题硬生生的转开,可想而知这丐帮继承人的头衔争夺得一定很激烈。 有多激烈都没用,历史决定了丐帮的第十八代帮主一定是洪七公洪老帮主!史红石看了看正在兴头上的孟小庆,又想到了楼上的青衣人,还是挥挥手打断了他:“铺垫那么多干嘛,有话快说。” “这都给您看出来啦,”孟小庆的语气略显谄媚,“事情是这样的,救了您的那位小兄弟已经妥帖地安排好了,就在后面的侧房里。” 他说到此处,迟疑了片刻,像是在下着什么决断,“嗯,近日帮中琐事甚多……只怕小庆帮不得您什么忙了,还请掌柜的早做打算。” 史红石显然没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一时间只是歪着头看着他。 孟小庆脸红了红,丐帮以侠义著称,他又是被帮中兄弟请托的,更别提还受过眼前人恩惠……若不是现下实在不宜出事,他还真舍不得这差事。这样想着,心中惭愧愈甚,复提醒道:“这世道乱了,还是多仰仗些……才好,至于帮工,这年头不用有现银,只要有粮管饱,自然有许多人愿意。” 这番话下来端得是云山雾罩,史红石虽非老江湖,略略思索了些时间也疏通了关窍,知晓对方显然是不得不离开。“仰仗”自然是拜拜码头找个靠山,又说丐帮现在内部很忙,大概就是些升降问题吧,无非就是互相抓把柄或是争着做业绩之类的事。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她自是不会阻挡对方的去路,只是雇人方面确实是个问题,实在是有些件麻烦事。 史红石点头允了,又说他这段时间干得好、承诺多给他一升米;得了孟小庆的感谢,提着新做好的天香一品糕上了二楼。 她现在是有九分肯定此人正是那位亦正亦邪的黄药师了,除了他,还有谁能把一颗石子的威力发挥得那样大?其自创的弹指神通是能与降龙十八掌、蛤蟆功、一阳指打成平手的绝学,因曾授予杨过、所以杨姐姐也会,她亲眼见过很多次,是不会认错的。 若这个看起来年约二十的青年真是黄药师,那王重阳这时确实创立了全真教还收了徒弟,欧阳锋和洪老帮主也应该是小年轻了,史红石想到这里,不知怎的就有些想笑。 得到对方的晗首后,她便将碟子放下坐着。坐了半晌那人都冷冷的不说话,史红石无奈,突然想起了黄药师的交友理论——他自来交游的不是才子、就是雅士,怕是不屑于和她这种小女子说话。要是想让他正面看你,你只能从某方面表现出不弱于他的能力。 史红石想到她是为此人所救,武功在他心里自当是不及格,只能拿出个小瓶子推到他面前试探。 只要是读过《射雕》的,必定会记得黄药师“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的本事;又说天下伤药只怕无出桃花岛无常丹之右,她倒是想看看这回天再造丹与之相比如何。 回天再造丹炼制不易,是以成形肉芝、何首乌、朱果、千年雪莲、冰参,以及空青石乳等旷世灵药炼制而成的灵药,服一粒可增加五年功力,服后终身百毒不侵。据说治病疗伤时只要脉象并非绝脉,即可起死回生。 她当初得到那本医术练成此丹后,也不过得了6粒,后来试吃吃了一粒,瓶子里就剩下5粒了。这丹药是能增加五年功力不假,可惜只在第一次吃有效;至于百毒不侵,被拍花子下*散之后她还屹立不倒也能证明。因此史红石对此是信心百倍。 那人动了动,将瓶子拿在手里打开小半闻了闻,便收回手开了口:“一月后再比。” 比什么史红石自是知道,无非是炼药功夫罢了。史红石想到自己炼制的全是伤药,连防身的*烟之类的都没有,不禁有些尴尬。此时心里面不知把丐帮的侠义之论抛到哪里去了,心里计划着要好好做一样“重”药。 倒是觉得黄药师果如影视作品里刻画的那样争强好胜,完全无比试意愿的某人解释道:“前辈经验非我所创,不敢居傲。我之本意实为感谢上次之恩,打扰兄台静思合该说一声抱歉。咳,吾名史红石。” “黄药师。”那人只是说了名字,便又静静的坐在那儿,好像一副静止的风景画一样。 史红石收了药,坐了半晌不见那人再说一个字。是了,黄药师理应是这个样子,她正准备说一声告退去看看那个小朋友,那人又开口道:“运气罢了,你该谢那小儿才是。” 这话委实像是教训了,史红石颇有些无奈,她现在肯定这人在她拿出那药之前是没正眼看过她了,只能勾起嘴角保持微笑说:“那小兄弟正在我家中养病,我自是会好好报答他的。嗯,其实我是这家小店的掌柜,黄兄是不必付账的。” 最后一句实在是她忍不住才说的,她自认虽非国色天香,却也是皮肤白皙,容貌清丽,声音轻柔婉转。身为一个女孩子,真的是最讨厌这种无视态度了!史红石蹬蹬蹬的下了楼,速度极快的走到了后面的小院,根本没注意到在她下楼后,那个青衣男子的眼中闪现了一丝清明的笑意。 且不说史红石如何认为年轻的黄药师不好相处,就说她到了后院,拿了一大碗牛杂汤问候那个小弟弟,别人也是丝毫的不领情。不仅不领情,还说她的谢礼太轻了,向她索要十两白银;若是她不给,就是她觉得自己的命不值这么多。 这还是武侠社会吗?!听到这话,史红石正往外拿出金疮药的手顿了一顿,忍着把药砸过去的冲动坚持着递给那孩子,耐心的解释了起来:并非我不愿给,只是在这种乱世真金白银是最实在的东西,却也是最麻烦的东西,一个小孩子没有些特殊的本领想要守住钱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你有父母来拿倒是可以。”史红石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他的身世,未免说叉了,多加了一句。 注意到那孩子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史红石想了想,折中道:“你要钱想要干什么呢?要是担心没饭吃的话,留在此处便可,我可以养你到十五岁。若是做其他的事,你也可以说出来,我能帮忙的话绝对会帮。” “我想读书,报仇。” 就在史红石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这孩子突然蹦出了几个字,抿抿嘴开始大口大口的喝汤。 “读书报仇吗?”史红石喃喃说道,莫非是官场纠纷? 她重新看了看这小小的少年,眼神坚毅,看起来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只提报仇没提双亲,那应该是二人皆已去了。这样想着,史红石点头就应下了;在她看来,只要不是变成大魔头滥杀无辜,这孩子想报仇就随他去吧,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种话也就是那些事不关己的人说说罢了。 “你想通过此种方法报仇,我不拦你,只要你记着不要把惹的祸丢给我就好。听食客们说东大街的李先生现在正在招收新一批的学生,一年的束脩是3贯400文并一斤羊肉;这金创药你拿着外敷,我再熬几帖治疗内伤的汤药你就能全好了。现在就好好养伤吧,耽误不了你念书的。” 史红石做了承诺,看着孩子拉起被子睡觉就走了出去,只见眼前一道残影闪过,直奔的正是厨房的方向—— “厨房里正炖着花炊鹌子和三脆羹……莫不是……”史红石瞪大了眼睛,可是七哥不是有事走了吗? “妹子,这菜不错,正好下酒!” 从厨房里传来的爽朗声音,不是洪七又是谁?等史红石几步走了进去,那两道菜都只剩下小半盘子了。这可是她想送给那位大只的救命恩人的菜啊!史红石有些无力。 算了,黄蓉那么高的厨艺不都是从黄药师那里继承来的么?大概也不稀罕吃她煮的菜了。现在重要的是七哥是不是那个鼎鼎大名的洪老帮主!史红石看了看犹自乱吐骨头的洪七,无力感更盛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好冷啊,手都冻到了o(>﹏<)o 第11章 防身利器 “妹子的厨房里总能找到惊喜呀!”洪七吃完菜喝好酒剔了牙,脸上懒洋洋的,翘着一条腿笑嘻嘻的说。 史红石抿着嘴不说话,只是拿了个矮凳坐了,盯着洪七手中朱红漆的大葫芦,目光闪烁。 洪七等了半晌不见自家的妹子暴喝,转头正看见史红石拿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心里不禁有些奇怪,接着一想妹子做的是酒楼生意,便气弱了许多:“这,哥哥好像又贪吃了,好妹子,你能不能别这么看叫花子?” “哥哥啊,兄长呀,您能为小红石解惑咩?丐帮……是不是只有一个叫洪七的?”史红石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地,笑盈盈开口道。 这种明显的喜庆态度把洪七吓得不轻,他给史红石把了脉,确定这孩子不是气疯了才说:“妹子的小店不是遭贼了吧?这怎么能成呢?小孟哪里去了?” 看着史红石没有丝毫松动的盯着他,洪七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丐帮十万帮众,叫花子哪能各个都知道?” 本来话说完了洪七是准备找棵树倒头睡觉的,无奈红石妹子的眼神太具杀伤力,只能咳了一声说道:“五袋以上的弟子叫花子倒识得□,姓洪的是有,叫洪七的却没有。” 史红石听了不知该笑还是该失落好,她想了想,既然已经开口询问不如一问到底,免得日后还要开口。于是就换上了满意的表情,调侃道:“其实妹妹一直想着拜访名师却不敢独自上路,不知七哥的武功有没有适合女孩子的招数传授一下?” “妹子你这可是让叫花子为难了,江湖的武功那都是有师承的不可乱教,叫花子还没那么大能耐自创掌法……” “晓得了,红石不过吓你一吓罢了。”史红石看着洪七说不下去,接口道:“也许一年,或是半载,我想往终南山走一趟。” “终南山?”洪七沉吟片刻,全真教全是道士,自是不会收什么女徒弟,那么——“妹子可是想拜那古墓中住着的才女林朝英为师?那前辈的确是智慧绝伦,手上的功夫也拿得出手。只是她从未收过徒弟,妹子你何不另找他处?” “七哥你是糊涂了,现今时局混乱,大派中有哪个是真正拿出手的?我要是男的还可以去做和尚,毕竟少林武功也算得上是上乘。可惜红石是个女的,乱拜师怕是学不到什么真功夫,还不如去终南山看看呢。” 为了加大话语的可信度,史红石还把十几日前的事情说了一遍,着重描述了那位“自称”华山派女子的卑劣行径。 她想去终南山可不止是说说,毕竟黄裳前辈早逝,九阴真经又流落成谜,她哪里好解释自己的一身功夫从哪里来呢? 若是遇上懂行的,那就更不好了,要是像全真教的老道士那样的人物,不知道会不会多管闲事废她的武功。 她又想到这世上能人甚多,自己又不甚聪明,世上的武功都是相通的,若是拜得良师定可获益良多。有了师门出处,来往江湖也好了许多。况且她确实会些古墓武功,情急之下难免会用出来,到时候怎么处理又是一桩难事。 因为不确定自己能时时刻刻隐藏内力或招式,所以只能往古墓派拜师了。就是不知道林前辈会不会答应了,史红石只想着尽力一试。 洪七原本不甚在意,只是在听到那女子不合常理的追杀后严肃了下来:“妹子,在那个被掳的事件中,你可知道最开始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错误?”史红石愣了一下,把心思从终南山拉了回来,想到这可能是七哥在传授她江湖经验,于是仔细捋了捋才说:“最开始我想那孩子会认出我是女的大概是因为嗓音的问题,后来一想这个年龄段也有尚未变声的男孩子,再者我压低了声音,她未必是从声音上确定的,所以应该是身上的香气吧。” 宋朝流行点香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她在古墓中也点静神香,经年累月,身上有染味儿一点也不奇怪。 “傻妹子,你当那些爱掉书袋的都不点香吗?她敢那么肯定你是女的,不过是从骨骼形体上碰触判断罢了。接着决定虏你,一是因为你没有仆从、附近并没有识得你的人;二是因为你扶起她时手上并无老茧香香软软的,以为你不过是个贪玩的小家碧玉罢了。” 洪七看着史红石一脸僵硬,接着说道:“奇怪我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那女贩子到处逍遥已经两年了,因着独特的摄魂香和摄心术的缘由从未失手过,赚了不少银子。因为销赃的少女多有成为官员妾室的,所以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被你给破了……哼,只怕那华山派的小丫头也是听说过的,大约是打着杀人夺宝栽赃赚名声的主意。若不是你武功更胜一筹,只怕现在连把灰都找不到了。” 听兄长这么一说,史红石才感到江湖险恶,心中后怕不已。只是她尚有疑惑:“华山派好歹是名门正派,竟敢这样糟践人命么?” “丫头呀,这么可爱的话以后就莫要说了。叫花子所料不错的话,那女子应是华山掌门的师弟易正明的爱徒余高凤。”他正准备给史红石上一堂课,却不料别人自己答了。 “是了,也不是每个名门正派都是做对得起名声的事的。我想那女子如此嚣张,定是有长辈在后撑腰,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据闻华山派上下名声良好,那么,她敢这么干有两种可能:一是那掌门就是个伪君子,上行下效,门人也好不到哪去;二是那掌门是真的不错,只是人一心问武不理俗世,这实权被下面的人给掌了,下面的人坏得让人唾骂。” “江湖经验不行,脑子倒是不笨。”洪七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无怪乎你现在害怕单独上路了,原来是怕无故受伤哪。行了,那易正明把心思全放在赚钱揽权上去了、武功只不过勉强摊上个二流,偏偏教出来的弟子武功又烂心又狠,那事儿的后续我自会帮你了断,他们绝对查不到你的头上。” 有个哥哥真是太好了!史红石一听心中一轻,算是彻底放下了,开始专心择菜。倒是洪七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找一个地方休息,又开始说了话:“出了那事之后,这些天休息的可还好吗?” 休息?史红石略略一思索,就知道洪七指的是她杀人的事。 是了,第一次杀人难免会有不良反应。她心中感动,眉眼弯弯的说道:“七哥别看我长得秀气,神经却是粗得很,当时只想着保命倒是没有其他想法。后来心里闷了好长时间,现在也算想通了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在拿命求利。” “妹子倒是豁达!和叫花子倒是一样!” 人在江湖,难免被功利是非迷了心智,洪七本担心以史红石的良善性子跨不过去,现在他是十足的放心了,自豪不已。 只是妹子江湖经验确实缺乏,于是他正了正声音道:“妹子可愿练练身手?叫花子这几日要往转运使的私邸走一趟。” “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吧?听说一些繁华的州县又涌入了不少灾民呢。”史红石想到刚交上去的加重了的赋税,顿时明白了洪七所想,“能练练手也不错,只是我托旁边铁铺打的防身之物还未弄好,红石现在是怕遇上高手了,可以请哥哥再等上两日么?” “罢,罢,姑娘家身娇肉贵、落了疤可不好,且等你两日!”话音落地间,人是早已不见了。 史红石知道她这七哥是又去行侠义之事去了,当下只是自顾自的做好了一份淡菜虾子汤和酸菜鱼才停了手——这里临近海边,寻常的海鲜材料倒是便宜的很,东西总共才花了二三十文。 等东西都盛放好,史红石这才想起那黄药师应是早就走了,等到前面一看,果是如此。心中不禁有些遗憾,欠人情本就不好,何况债主是个聪明得过分了的聪明人,她只盼能早早还清好好盯着丐帮过过清闲日子吧。 下午时客流依旧很小,史红石看着那个争着要去洗碗的丫头有些无奈。 谁让她欠了曲艺那小子一条命呢,这把和对方一样父母双亡的青梅竹马接过来也是应当的。只是这小姑娘未免也太勤快了,感觉自己是在雇佣童工的史红石终于将招工的告示贴了出去。不多时雇佣了一个年级尚轻但身手利落的小伙子,总算是出门把自己定制的防身兵器拿了回来。 武侠世界里的防身兵器不外乎三种——直接投掷的,一连发或是多连发的袖箭,还有贴身甲胄。 史红石之前并没有囤积什么优良矿石,因此原料都是她去拍卖的楼行淘来的,共做成了几样东西:十枚极薄的柳刃镖,一把乌金匕首,和一个银制的机簧匣子;这银机簧匣子可以暗藏十七枚钢针,发射三次,算是专门用来偷袭的了。 史红石自己也知道使用暗器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径,所以她把匣子拆开来弄成了小部件找了几家店打造,最后自己完成组装——其实她本来是想做孔雀翎那种杀伤力极大的凶器,只是那种暗器构造实在巧夺天工,她连样子都拼不出来。现在这个匣子的图纸还是从超市某本武侠小说的附页里描下来的。 匣子是最后保命的手段,史红石在试了好用之后就把它收起来放进超市的储物柜里去了,只贴身放了匕首,镖和几瓶迷药毒药。 反正几日后可以去那转运使的私人府邸去练练手,还有玉峰针,现在可不能轻视暗器的力量了。史红石买了一身深色衣裳,看着那几枚还没握热的镖,心里计划着如何练习手指的灵活度了。 ------------------------- 宋光宗绍熙二年十一月一十九日,浙江东路转运使府邸遭劫。次日,贪官曹辉一觉醒来,枕侧竟放着一枚极薄的柳刃镖。具高手所言,府中家丁皆为此镖厚钝镖头一击以致昏迷。自此,贪官曹辉惶惶不可终日。 此为“分毫不错”史红石之初战。 ——《江湖风云录·武林秘辛史》 作者有话要说:冬天太冷偷懒了TAT,躺平任抽打,明天会更新的。 第12章 来到这里之前,史红石正计算着开店以来的收益情况——13贯又570文,虽说少但确实是赚了,她的心情自然是十分愉悦的。 还没高兴多久,史红石就被定点出现的黄药师指挥着跑到了临时聚集的难民区。他说,一月之期已到,要和她比试谁的伤药更好。 挑出了两个伤势相近的人,那人就把猩红如血的无常丹毫不怜惜的扔进了了伤者的嘴里。 史红石很纠结,很不高兴。 她觉得自己当初真是脑抽了,在一个如此心高气傲的挑战他的权威,弄得现在要把那么宝贵的丹药浪费在一个并不认识的人身上。想到收集那些药材是多么的不易,她拿着瓶子的手都不稳了。 回天再造丹炼制不易,无常丹又哪里是好配的呢?史红石本想用白云熊胆丸替换,却在掏的时候放弃了:药物再珍贵也只是死物,再找就是了;可是她在黄药师选择的身体情况相近的两人中选的这个中年人脉象时断时续,呈渐弱的趋势。这人身上只有粗浅的拳脚功夫,用给有不错内力的人服用的丹药显然不行,所以她没得选择。 想通了以后史红石的动作就快多了,她不仅倒出一粒给病人细细吞服,还催动了内力助其化解药性。 原来顶顶有名的无常丹也不是立刻服下就能起效的,将中年人横放躺平,史红石无聊之际,瞄到了那个人正在做一样的事,用内力帮另一个病人、一个约莫10岁的孩子化解药性。 原来东邪年轻的时候也会做这么体贴的事?看来人性本善论也是蛮有立足之地的嘛,史红石闲闲的想。 确定治疗的对象要睡上半日才能醒,她等那人运完功凑过去解释一番,回家拿了些馒头饭菜瓜果过来。 一份自己的,一份黄药师的,一份病人的。史红石叹了口气,这转运使的私邸算是白劫了,一千三百贯钱财抛出去把原来的流民安置了,这才不到一月的时间又冒出来了这么些人。 她一边哀叹着,一边把黄药师的那一份装进篮子里递给了他。见那人神色不变的接了,她心里有些苦恼——她自己是从没想过会有机会遇到这种传说中的人物的,她该叫这个人什么呢?黄兄,药兄,黄大哥,还是黄公子? 怎么着都不能叫黄老邪啊,史红石拧了拧眉,那也太不礼貌了。 叫“前辈”是不行的,现在江湖还没有东邪的名头;也不能叫“喂”,这样更没礼貌,思绪在几个称谓中来回转了转,史红石开始觉得还是“黄大哥”的称呼更平易近人一些。 将这个称呼在脑海里溜了几圈,史红石最终还是期期艾艾的叫出了口。 不能怪己方没魄力,实在是敌方气场太强大。面对这种冷冷的什么话都不愿多说一动手就放大招的BOSS,心里面苦逼很大的有木有!史红石脑内小剧场不断跳跃着,她实在想不出该以什么态度对待现在还没成名在她看来却是传说中喜怒不定随心所欲的主。 算了,反正这次伤药比试只是意外,等半天过去两边的伤员都消化了药性有了结果,他们之间就变回平行线不再有交集了。史红石心底自我安慰着,顿时坦荡了不少。 时间很快就到了,治疗前的状况二人都有记录,现在只要互相确认对比就行。结果让史红石挺纠结的,也不知道是世界规则的影响,还是体质的问题,他们打成了平手,都是治好了七成。 史红石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周遭的寒气愈发凛冽了。本着做人要有始有终的原则,史红石亲自去抓了药给了那个还没醒的人的婆娘,嘱咐了用量把食物留下,对着那人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抱拳礼,就潇潇洒洒的走了。 她可不想留下听到那人说什么一个月后再比之类的话。 回到住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吃哺食的时间了,伙计松了一口气打了招呼离开,上完课的曲艺也走了回来。 史红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添了厨房剩下的饭,下地窖做掩饰拿了一颗大白菜、两个西红柿和两根加起来总重有一千克的火腿,想了想天气渐渐的冷了,又拿了一包涮羊肉——她认为超市包装的这些肉类品质还是很有保障的,古代原生态是真,可也不是样样都很好。 做好了东西招呼两个小家伙一起吃饭,史红石掸掸筷子想起了那些流民的情况。 因为那些人是被金人抢劫以后勉强逃出来的,所以钱财什么的是早就不剩了,被子衣物之类什物也缺失的厉害。 史红石自问不是圣母,但也不是一个冷漠的主张“自己好就是社会好”的人,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即使是做好事,也应该有一个度。史红石知道自己随身超市里的东西不是无限的,不像随身庄园那样随便养养那些物种就自行繁殖吃喝不尽了,所以,她的分寸要拿捏好。 有些东西在这个世界来讲过于前卫,有些东西过了多少年都没多大变化。史红石想好了拿一些靴子毛毯被子面粉出来,心里顿时一轻,她想以自己的轻功半夜送东西过去,也算是尽心了。 再去别的官员府邸找钱明显是不明智的行为,把官府惹怒了对江湖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吃饭吃得最快的依旧是曲艺,他还要赶着去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史红石对于他这方面的识相程度很满意,古代点灯是很费油也很费钱的,难得这小子家道中落以前是个少爷,能记得这点已是不错了。 负责刷碗的是曲艺的小未婚妻芸娘,据说以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家道也是一起落败的,最难得的是最困难的时候身为男孩的曲艺也自发照顾着芸娘,这种患难时的情感也是最真挚的。 史红石原先也对芸娘说过她大可不必总是抢着干活,只是芸娘虽然和曲艺同岁,心思却细腻了不少,坚持要做些活才能心安。 想着这样对芸娘来说也没什么大损失,从超市里拿了一款护手霜倒进新买的小瓷坛里给了她让她记得把手保养好,史红石就再也没管过了。 晚上的时候史红石习惯就着月光练习暗器,上次夜闯曹府时能用最浑厚的地方击中其中一部人的睡穴完全是侥幸,有一个护卫差点被她划破了动脉口就可以证明她的功夫还不到家。 暗器暗器,那都是在对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发的,第一绝对不能弄出来响动,第二一定得够准。在准确这一点上,单凭直觉是不够的。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准头不够,史红石才对洪七说半年后去古墓拜师。这二十余天勤练下来,效果着实不错。 还好前面两年一直被杨姐姐逼着练打了个好底子,史红石洗了澡,拿出暖暖贴在脊椎和腹部各贴了一张,身上暖洋洋的。第一批筛选出来的东西也已经送出去了,她现在心情颇为愉悦。 过了几日洪七又来告辞,史红石递了些自制的豆瓣酱,给他的葫芦装满了酒,又嘱咐了过年前记得来聚聚,就很淡定的放人了。一回生二回熟,这喜欢到处跑的人即使是娶了老婆也改不了德行,她又何必做出一副哭丧样子? 又过了一月,熟悉的青衣身影又来了,这次不是让史红石避之不及的丹药比试,而是问问题了。 我长得很像锦囊或者知心姐姐吗?史红石里面各种滋味翻腾。她知道自己这种心态是不对的,所以借着炒菜的空当做了矫正。 将菜放进食盒里,新泡了一壶龙井,史红石露出八颗牙齿,语气温和的问:“卿之所虑者,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进来的十分艰难…… ┭┮﹏┭┮某楹已进入冬眠状态,心有余而手不足啊…… 这里解释一下,原著中林朝英其实应该早在七八年前就死掉了,这里为了让红石拜得师门把时间延后了。 第13章 开店就是用来赚钱的(改) 外在的姿态是很专业,但史红石现在的心理一点都不专业。准确的说,她正在幸灾乐祸。 也许是她的表情奇怪,也许是黄药师压根没有把注意力分给她,总之,黄药师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和他的样子相配极了:“这是我未来的弟子,陈玄风。” 说完这话,他的身子稍微往外错了错,露出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孩子。 陈玄风……不就是那个抢了《九阴真经》下卷间接害死了东邪老婆拐了师妹叛出师门的叛徒之一?他自己倒是死得逍遥了,可把那些一起学艺的师兄弟们害得够惨哟! 史红石这时才注意到那青色的衣衫后面藏着的小小影子,一下子没忍住就多打量了一番:嗯,眼神怯怯的,个头也不是很高,看起来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感觉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看这样子怎么着都像小白兔!真难想象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歪成那样。史红石感叹。 莫不是东邪的教育方法不当么?她在心里诽谤着,又仔细看了看那孩子的长相,突然觉得他有些眼熟。 对了,这孩子分明就是当时医药比试里两个病人中的另一个嘛!原来陈玄风这小子未来竟长成一个秘笈大于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的人么?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影响太深,史红石越看越不喜欢陈玄风了。 “是这个孩子的问题?”就算是真的,那也是未来发生的事,不能擅自安在一个孩子身上。史红石深呼吸了几次降下了胸口莫名其妙的火气,轻轻的问。 “史,史先生,请问,不想上私塾的话,该怎么做?”那孩子的声音小小的,说话的时候脖子不住的往后仰,看起来是想回头看自己的师父。大概是先前被教训过,所以每次脖子微微转了一点,就立刻自己调了回去。 得,我都成先生了,史红石之前不知为何积聚的满点愤怒一下子降到0点,她现在又开始觉得是黄药师未来的教学方法有问题了。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意思,史红石还是想了想才回答:“很容易,如果你父母亲够疼你又足够有钱,在家中请个西席就足够了;这样没有对比性的话,你的父母自然不会觉得你差。假如你家中没什么余钱,那还是老老实实和同伴们一起读书吧。为子者理应孝顺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古已有之,不必担负太多,凡事尽力即可。” 她想这孩子会这么问大概是被父母灌输太多什么责任啊振兴啊重任啊之类的思想了,心里面有负担,因而如此安慰。 “不是的,是,是朋友的哥哥,他不想应试,所以……”那孩子听了史红石的回答后猛的摇头,牙齿使劲的咬着嘴唇,神态有些无助。 “原来是应试的子弟么?”想到自己完全想差了,史红石尴尬的咳了一声。她这才想起来黄药师收留的弟子全部是孤儿,这孩子当然不会有替他操心的父母。她竟然揭人疮疤,虽是无意,却也不该。 不过总算跟了个好师傅,平心而论,黄药师虽说不好说话喜怒不定却最是护短,而且诗书礼乐无一不精,算得上是不错的归处了。 只是显然未来的陈玄风不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也不会把黄药师害得七零八落了。感觉心中之气又不平了起来,史红石不自在的扭了扭头,忽略掉今天的忽左忽右的怪异脾气继续说道:“那更容易了……只是我的方法过于偏激,恐怕这世上没几个敢听。” “哦?这世上还没有黄某听不得的话,尽管说来。”黄药师品着手中的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谁都知道,炸学校和撕百名榜,是每个学生的最大梦想。史红石心知自己又触着了东邪的底线,颇有些不负责任的说:“全国各地都设有明伦堂,那是读书讲学之所,凡是应科举的学子基本都要到那里深造的。他若是个胆子大的,自然可以把整个明伦堂都砸了,那么不管他的父母有再大的期望,绝对都消得一干二净。若是这样还不行,尽可以在府衙之旁或者朝中重臣私邸张贴些针砭时弊的告示。” 史红石思路顺畅,话语是噼里啪啦的倒了出来,声音高低婉转,好像晶莹的珠子落在玉质的盘子中一样。只是声音虽然好听,说的话却是惊世骇俗,直把那尚小的陈玄风吓得倒退了两步。 “不过是说着玩罢了,此等惊世骇俗之举有哪个常人敢试?一个不好只怕连性命都要赔掉。”史红石勾起一抹笑,觉得自己总算扳回了一成。她知道这是因为在小厢房里、空间密闭,所以才敢;若是旁边有一个多余的客人,她是一个字也不会说。她还知道黄药师性子也是极为乖张的,因此并不怕会惹恼了他。 “虽然偏激不留余地,但的确是好办法。”黄药师将茶杯放下,婆娑了几圈,说道:“我来了这么多次,你每次用来招待我的东西都很不错,也算是还完恩了。以后我大概都不会再来这里了,来日有缘再见。” 这句话说得极是洒脱,高手也许都是这样的,习惯话一说完人就走了。史红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厮每次来她都要破费不少,茶杯神马的也是超市特供。还好家业小没账房,要不然收支不均她的秘密早就暴露了。至于熟人离去的些微的失落,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出了小包间到了一楼,正看见伙计拦着一对夫妻不让人进门。史红石仔细一瞅,今天还真是故人扎堆了,这可不正是被她治好的那个中年人和他的妻子嘛,她向伙计挥手表示放行,领着夫妻二人到后间去了。 史红石觉得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这期间她给这个病人抓了四次药,一次三帖,还因为担心这人吃得不好影响恢复送了他五斤白面一斤面糊一篮水果,最后送佛送到西,还出了2贯钱给他们一家三口租了个小房子。 本来药物比试就非她本意,人更不是她挑的,她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这一家子了。史红石在前面带着路,心里面模拟着各种突发状况。 事实证明,这一家还是有良心的,别人是来道谢来了。 史红石使了一个劲风截住了他们往下跪拜的势头,表示自己受不起如此大礼。谢也谢完了,这下该走了吧?史红石等着对方说告辞却不想手里被塞了一叠厚厚的纸。 ——这是一份计划书。 史红石一目十行的翻完了,示意对方可以讲明来意。她就不信,这人带现代版的计划书来只是向她道谢。 中年人自称姓武名延年,是利州东路福隆楼的掌柜。他15岁就进福隆楼做事,一开始只是个跑堂的,后来拜了老师,学了三年才成为一名小小的账房先生,后来在这个位置辛辛苦苦做了二十年。五年前因为前任掌柜临时病退做了暂代掌柜,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他屡次改良,在短短的三个月里就把福隆楼的的收益提升了两成,这才被任命为了掌柜。 利州东路本就在边境,时常有金人出入。但因为盈利还算不错,平日里苛税重倒也能忍受。不想月余前老东家突然获罪,不仅判了刑还被没收了所有家产,他们这些掌柜伙计之类的也都被定以连坐之罪,打了一顿板子罚下大笔钱财才脱了罪。 从狱中出来后这一家子就逃出来了,中途还被官兵搜刮过,因为冒死反抗被踹了好几脚,结果还是没能反抗成功,剩下的些许钱财都被抢去了。 听武延年的语气,只像是平和的描述,声音起伏不大,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倒是他的妻子偷偷的抹了抹眼泪。 只是说到酒楼之后,他的气势立刻就变了。史红石觉得这是因为到了他专业领域的原因。 这人详细的阐述了庆元府余姚县的餐饮业发展规模以及将来的趋势,史红石店里的糕点饮品之类的新奇。最后总结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虽是古礼却不是为商之道,如果选一个人流量大的地点开个酒楼,配上这些精致新奇的甜点菜品,一定能赚大钱。 史红石听到“东家”的称呼,就知道这人是想做什么了,所以她耐心听完了这人的大段大段的叙述。计划书有内容,语言也很负煽动性。她觉得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那么雇佣他当掌柜确实不错。反正她也不怕赔,不如赌一次,赌赢了有人才,赌输了看了人性。 她点点桌子,开口道:“我盘下这里也没多久,剩下的钱也就够日常买买食材吃吃水果了,只怕没多余的钱拿出来折腾。不过我对你的想法很感兴趣,这样吧,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年关就要到了,年货之类的东西市场很大。我这里有12套唐装小袄,分别是6样外套和6样背心,男女装各半,原是家中亲戚缝制多出来的。你要是卖掉了,我就做主这笔钱由你全权处理,它们绝对够租下兴旺地段的某个铺子很长一阵子了。” 史红石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六套成人装和六套童装,还有配套的小靴子。 她确实为了练习手指的灵动性绣过些东西,只是都是些锦帕绣囊之类的小玩意儿。这十套衣服是她扒拉超市东西的时候在仓库里找到的新年特供,有红包有福字有对联还有唐装。 她仔细想了,宋代衣着十分多元化,这衣服又是古风,可以为大众所接受。其实她本来就准备把衣服拿出去卖了,难得现代机械化生产的衣物一模一样存货又多,要不是觉得一次性拿出的东西太多很奇怪,史红石早想把库存里的几百套全拿出来了。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衣服,好闻的檀香味还在,为了表示这是人绣的她还特地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加进了不同的小个绣样。现在武延年要是应下了,就算他没这个能力,她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大不了就是赔了几件衣服。 “好,我答应。”武延年他接过衣服仔细看了一会儿,主动签下了字据,走时完全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史红石目送他们走了出去,心里面开始唾弃自己无用,别人开店都是钱财哗啦啦的进,而她有超市作弊,也不过是略有盈余罢了。现在她也只能承认一句老话,天赋是不能强求的……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某楹说的话基本算是风吹就过了……咱还是要说一句,咳,咱会努力更新的………… 想了想古代地契之类的非常重要,如果不是犯事要钱之类的话应该不会轻易卖出,这里改成租更合理。 解释一下,宋代女性衣服的物价非常贵,这是资料: 女装价钱,历来较贵。庆历年间,有人指责御史中丞张方乎托户部判官杨仪雇佣女仆,“未尝与直。而女仆随身衣装,自直百千,皆仪所办。虽契约有三十千之数,而仪实未尝领”。 一位女仆的全套服装,就达100贯,遑论大家闺秀!宣和末,开封时髦的女子在服饰上极尽奢侈:“多梳云尖巧额、髩撑金凤,小家至为剪纸衬发,膏沐芳香,花鞾弓履,穷极金翠。一袜一领,费至千钱”。连1袜1领都价值1贯,何况其他呢?宋高宗时的李桩,也有同感:“闾巷之妇。有以一冠一领,厥价数千。” 价格越来越贵,增长数倍,而且下移到了普通人家的妇女。 这时是南宋中期,物价更是增长了一倍有余。因此女子身上衣物更加贵重了。 男子的衣服则便宜许多,一件冬季官服才2贯,普通的衣服大约500文左右。外交之类的华丽衣服则贵多了,少则500贯多则万贯。 擦汗,所以说地价翻得再高也没衣服翻得高啊,所以衣服运作得好卖出去的话是很容易赚钱的。 南宋时不错的府邸大概是500贯到1000贯,相比而言好像也不是什么数目了……当然,那些都是高价成衣,超市里出来的都是中等服装,卖得大概相对低一些,但也不会太低。 所以说,其实红石还是经历太少了,如果她真的那样投放的话,再加上江湖人的面子,估计早就买到不错的府邸和铺子了。 ^^不过这样也没啥意思了,好像钱很好赚似地。 第14章 开店就是用来赚钱的(2)(改) 您很有主意啊,怎么会赚不到钱呢?不是每一个想法都是那么好实现的。By空想家史红石 -------------------------------------------------- 时光又往前遥遥拽拽走了一月,这时街上已是年味浓浓了,到处是办年货的人流,史红石趁着日子大好也在柜台上摆了些红包福字福娃娃对联来卖。过年图个吉利,出了价是不会有还价的,正是商人的福音;再加上她的对联还有用金粉印刷出来的、十分新奇富贵,因此着实赚了不少。 这样的无本买卖真应该多来几次呀!史红石点着铜钱和铁钱,一下子就想到了超市里积存的各类干货。于是在外面采买了一些,从超市里拿出了大个的橙子冬菇瓜子腰果核桃杏仁之类的充实了柜台,还接了半笔富商府内的单子,又赚得了很多。 看着东西都卖出去了二三十斤,史红石见好就收。 开玩笑,超市里的存货确实是还有泰半,店内也确实没人管她东西从哪里拿,但是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人脉,买来的东西只不过抬了几文钱就卖了,真正赚钱的还是从超市里拿出来的定价较高的普通货上。 卖一点她可以说是遇上缺钱的游走商人买的,卖很多打出名号来了反而蒙不住人了。 因着说自己花了不少钱,所以史红石给出的价钱都是比照市价高出了那么一点。不过因为东西品相好,客人也不会介意,名气还是一点点的传出去了;等到她准备不卖的时候,还是有人上门求货。 要说一下子拒绝也不好意思,史红石只好拿了些价钱贵的说是剩下的,比如遂川板鸭金花火腿水晶梨蛇果莲藕之类东西拿出来贩卖。 这种东西价位较高存货又少,能接受的人群较少,买的都是都是真有经济实力的,一下子倒是剩下了很多;最后还是一个商人要拿很多东西出去送礼,才全卖出去了。 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史红石就赚了80贯又200文。因为这个,在又半个月后,歇业的时候她给了伙计一封一贯的红包、一只烤全鸡和几段腊肠。 对联之类卖了5贯627文,年货赚了170贯又300文,花茶卖了2贯,酒卖了8贯500文,这三个月里店里营业共赚了42贯870文。史红石分出裁剪新衣的花销,把剩下的钱都放超市的储物柜里了。 反正柜有一排6个,一个有30个小箱子,放在那里面的东西也不会在十五的时候被刷新掉,她觉得钱放在这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自个儿两套冬衣两个孩子分别裁两套冬衣,大人的90贯小孩的15贯统共花了105贯。史红石看着流出去的钱财心疼的不行,过年过年,出的就是血啊! 日子总是要过的,洪七早已叫一个小乞丐带了信儿来,说是年三十才能到。 史红石一早准备好了四喜饺子,三丝敲鱼,炒四宝,水晶冬瓜卷,糖醋里脊,水晶南瓜,五香酱牛肉,炝炒圆白菜等一十八道菜,放了一盘花生和一盘瓜子。为了保温暖炉火盆是早已生上了,人也已经各就各位,就只有一个位置空了。 这个七哥,不是连年饭都迟到吧?史红石摸了摸下巴,乞丐平常根本不会洗澡,新年讲究辞旧迎新,是一定要把污秽和霉运全部除去的,还要穿上大红的衣裳。她忍不住在坐位处动了动,又想起来这样做不大端庄,只好摆正心思慢悠悠的弹着桌子。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见紧闭的大门一开,一个浅灰色的身影快速的闪了进来。 “这鬼天气还真是冷,把叫花子的衣服都浸湿了!还好红石妹子这里有好菜,叫花子的十根手指才不至于都冻了!”来人豪爽大笑,一坐下来就想着动筷,不防被史红石打了一下。 “动筷前请先把你的尘垢洗掉。”史红石看着身上尚有白色落雪的某人,早有准备的把内衬外衣皂角等东西递了过去,好歹济公一年还洗一次澡呢:“洗不干净就别想吃东西了。” “那热水……”洪七显然还未被史红石的气势压倒,两眼直直的盯着桌上五颜六色的菜,吞吞口水就想反抗。 “在柴房里!”史红石立刻回答,她瞧了瞧地上的炭盆,发现里面的木炭已经烧掉了不少,又补充道:“为了不让饭菜冷掉,我这才早早的点了木炭,幸好一秤才30文(一秤等于15斤),不然真是浪费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回来时记得裹些炭!” 洪七见史红石毫不让步,心里咕囔着这丫头手上指法高明了不少,欣慰的同时更多的则是自觉自作自受:他又不是那全真教的顽童,天天想着教人玩耍,干嘛非怂恿着妹子练暗器呢,搞得现在想偷口菜吃都难了。他的双眼又盯了那桌上香气扑鼻的食物,过了一会儿才郁郁的向门外飘去了。 曲艺少年坐在那儿,眼神微微闪烁——他这是第一次觉得武功如此有用,特别,是在这种有理说不清的年代。 芸娘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自己的竹马,她知道这人背负着什么,所以才从未想过再次开口劝诫。能说些什么呢,那是全府13条性命,十三道血债啊!闯入府中的全部都是江洋大盗,哪里能惧怕官府呢?再说现在的朝廷……又有那个能力吗? 她低了低头,最开始也不是没劝过,可这人一直听不进去,坚持着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什么圣上自有公断,难道官场就是一片澄净吗? 至于江湖,不过早死和晚死的区别罢了。 事隔三年,她依旧什么都不能做。 史红石倒是不知道两个小家伙都各自转着自己的心思,只是浅笑着让他们多忍忍。男人自古都不会在澡堂子里花费多长时间,而她这个吃货七哥,只怕一盏茶的功夫都不用。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发梢还湿漉漉的洪七就快步跑了进来。即使他身上全部都是全新的东西,整个人也白了不少,却还是原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手指头不断的在弹起,被他自己不好意思的放到了桌子下面。 史红石原也不指望一个丐帮的弟子能有多干净,看到洪七还算清爽后,就爽快的表示可以开饭了——再磨叽下去,菜就真的要全部重温一遍了。 年夜饭也算是吃得皆大欢喜,除了洪七时不时的说着史红石的什么菜不如哪里哪里名厨做得好吃,除了曲艺望着洪七隐约羡慕的样子,除了芸娘抿着嘴巴低着头不发一语,除了史红石突然想起来忘了放铜钱……总之,一切的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 在大年初七的时候,史红石受到了武延年一家的拜访,夫妻二人,再加上一个稚龄三岁的小娃娃。 这次武延年不仅递了三张纸过来,还附送了一个装着20两碎银的钱袋。 租约是十年,十年后就可以凭此契约用壹佰伍拾两整买下整个药铺。因为店家有急事,所以能同时付清两份钱合约就可以生效了。现在史红石手上的三张纸,就是租赁的约书和房契地契。 这人真的是生意人,竟然能在几家竞争的情况下成功拿到。史红石看着手上的东西不语,她这里的消息还是前几天七哥帮着打探的呢,说是有个开钱庄的老头得罪了一个江湖人士又经营不善正准备把店卖了跑路。因为怕被马上追杀,所以想混淆视线,让人以为他还在余姚。 2家钱庄地段都不错,这明显就是其中的一家了。 十年的租金是壹佰两,后面完全买下来的费用是壹佰伍拾两,剩下贰拾两,加起来就是贰佰柒拾两。她给的那些衣服还到不了那么高的价,这个人一定是往上炒了。 ……这是个合格的商人。 所以横看竖看我都没经商天赋和直觉,史红石肉痛的取出20吊钱作为官府备案的孝敬,又取出50吊钱作为将钱庄改建的费用,还顺道说了些创意出来。 客栈餐点可以推出套餐的形式,购买套餐可以打一点折或搭上个什么东西;消费满多少可以免费提前订座享受茶水服务……心里想着也就这一次了,史红石把这些穿越人士人尽皆知的小点子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武延年眼中闪着金光,把这些东西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您很有主意啊,怎么会赚不到钱呢?”知道问这个问题很奇怪,武延年还是忍不住问了。他正是因为观察了恩人一段时间,认为恩人不擅经此道才来报恩自荐的,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不是每一个想法都是那么好实现的。”空想家史红石说道,“听过纸上谈兵吗?其实我也差不多。” 这是大实话,可惜在场的三个人,除了那个武家才五岁的小孩,两个成年人的脸上都写着三个大字——“不可能。” 这真是实话啊!史红石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嘴角都僵化了,这年头和人说话真费脑子! 随便了,反正再过两个月就要去终南山一趟了,这边始终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她无力的摆摆手,拿了一只可爱的布老虎给那个依依呀呀的小孩子,说道:“往后的事还请您多费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红石要出门了^^ 第15章 秘笈啊,银子啊,浮云啊 在史红石积极做着最后准备的两个月里,她接连听到了不少消息:比如说某位大胆之人打毁了庆元府明伦堂,比如说一位青衣人士在皇宫里以及宰相、兵部尚书衙门外张贴大告示,指斥朝廷无所作为,说该北伐恢复故土;比如说皇帝因此震怒,派了几百个大内高手日夜捉拿此人,却都铩羽而归…… 后来的后来,听说因为他非圣毁祖,谤骂朝廷,肆无忌惮,说的是老百姓心里想说却不敢说的话,所以在江湖上得了个‘邪怪大侠’的名号。 …… 坑爹呢,这大内高手也太不济事儿了,难怪黄裳只能和太监切磋。 听到这么明显的体貌特征,还猜不出那人是谁她就是在自欺欺人了。史红石暗自唾弃这些大内高手把她心目中的四大名捕印象粉碎了个干净——原来宋朝不止朝堂上没人,连江湖上都没号啊!积贫积弱至此,真真没救了! 不过武功再高也是敌不过纪律严明进退一致的军队的,就像郭靖黄蓉的身死,就像襄阳城破,就像丐帮从此一蹶不振。 要说不担忧丐帮走向老路,那完全是骗人的。自从来此常常听闻丐帮鼎盛之后,史红石越发的不希望它会变得衰微。只是帮中历来奉行侠义之道,抗击外敌实属常事,要想从这方面解决隐患根本是白费力气。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丐帮帮众十万,人才却少得出奇,归根究底还是武功太少,只有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还都是帮主才能学。相比而言,少林也算大门派,门中却是卧虎藏龙——不管是基础入门少林长拳或是七十二绝技,都蕴含了极大的武学奥义,莫怪乎有时一个小小的火棍僧都是高手。 她所学武功确实厉害,但那毕竟是黄裳所创武学,要是拿去教丐帮弟子未免太不尊重这位逝者了,因此史红石最后竟是走入死胡同了。 不说这个,丐帮内部也确实存在隐忧。洪七偶然说过,最近又有两个武林人士捐了家财进入丐帮,拉拢了些弟子过去。加上之前的一些人,都快足够和帮中原来的老人分庭抗争了。 再这样下去丐帮真的要分成净衣派和污衣派了。 能拉拢过去的都是吃不了苦的弟子,就看哪边的价码高;她的钱财哪能和那些世代积累的绿林比?史红石拿手臂支楞着脸。净衣派能有支持者,无非是他们有钱有自己的武功,不用依靠帮中原有的高层;要说武功秘籍之多,当属逍遥派无量山的琅環福地,后来的曼陀山庄。 说句实话,她看书从来不去关注年号地点之类的细枝末节,逍遥派的根据地以及曼陀山庄在哪她都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绕过来绕过去她的丐帮振兴计划还是一团乱麻,史红石揉了揉头发,她真的是半点做大事的才干都没有。 ……这是金大爷创造的世界,金大爷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往地里埋几本秘笈了,也许遵循着这种路线出外游历一番能得到想要的机缘?史红石站起身来,将预备好的鸟饲料提了出去撒在地上。 看着几只鸽子慢条细理的啄食着食物,史红石顿时感觉心中一轻。是了,理想之所以称之为理想,就在于它的难以实现。现在她还年轻,不用急于一时。反正丐帮的情况再差,也不可能比她那时候垫底了;至于她自己,不管是哪一世的家人都是绝对遇不上的了,除了为更好的生活着而好好努力,还有什么其他的期望呢? ……所以说,重新生长一回,无法改变的除了资质,还有情商。 前世被某位痴情的没有明着表白的男生追了一年还把对方当成关系不错的同学的史红石,完全没想过恋爱结婚这一回事——按照她本人的说法,这事儿是得顺其自然的,等到了年纪还找不到不错的,就相亲吧,起码知根知底。 由此可见,史红石其实是一棵还没有经历过开花的铁树。 当然她自己是完全没有什么困扰的,是的,每个人都会产生一见钟情,特别是在青春期勃发的时刻;所谓一见钟情,就是你心目中虚构出来的最完美的情人典范,外貌、个性、以及品格——当你在现实中遇到符合你理想中的人时,一见钟情就产生了。 史红石青春期的时候完全陷于应试教育的魔掌之下,哪有空闲发白日梦?再加上她自身的审美鉴赏度不高,所以即使见到俊朗的男子,也不过是一眼就过。 …… 这些方方面面加在一起,导致了史红石从未兴起过要和谁共浴爱河的念头。 所以她现在很安心的虚度着年华,本本分分的练着功,偶尔会为一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小问题烦恼,高兴地鼓捣着自己的赚钱大计,努力培育着四五只信鸽,还重新养起了一群如玉色洁白的蜜蜂。 养信鸽是外出联络掌柜用的,养玉蜂则是因为习惯使然。史红石望了望院子中央的大槐树,计算着距离将花了一贯钱买到的两棵优质树苗好好的栽种起来。 自然界的优胜劣汰可比人类用的要直爽多了,蜂群的数量越来越多,要是没有足够的蜜源不同蜂箱的蜂群就会为了抢夺食物而自相残杀,到时候可就是一半的死亡率了。 在她将蜂王浆收好的时候,武延年已经垂首而立站在一边。这段时间史红石为了不浪费他身上凭空多出的5年内力,已经教了他些粗浅功夫。这人虽说已经过了最佳的学武年龄,胜在能坚持不懈怠,所以武功方面倒是有所小成。 史红石耳中听着武延年的业绩汇报,心中打着算盘,嘴上也没闲着:“武掌柜,庆源楼如今能发展得如此之好,你也算出了大力气;当初你我二人约定的卖出衣物筹得款项之事亦是早已过去,你还有什么瞒的呢?” 武延年心中一惊,苦笑道:“东家虽小却实在是机敏非常,延年当初上路之时就知道路上不太平、无论是现银通票还是值钱之物都难以保住,将早年机缘购得的一颗极品珍珠缝入腰带贴身收藏,谁也没说。后来延年病重,无法移动,更不敢把最后的希望告诉糟糠。若不是有幸遇到您,只怕我那贱内和孩儿都得沿街讨饭了。” 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组织语言:“延年病愈后,心中感激东家的再造之恩,来到玉立街知晓东家正在经营小店之后,就想着投桃报李、为您创下一番基业……您给予的考验……世人皆言商人不过为一利字,我却以为商人最重应为一个‘诚’字;武某自恃入行十余年,皆以此标准行事,孰想此次……延年惭愧,那时所说的二百七十两,其中的一百三十两乃是那颗珍珠抵押的钱。” 果然如此!史红石嘴角微弯,心中为自己的猜测正确而高兴。她倒是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不管在哪里救命之恩都是大恩,况且这两个月武掌柜也确实是兢兢业业就差死而后已了,她要是再怀疑这人居心不良就太奇怪了。 她歪了歪脑袋,点点头,普通的珍珠百文就能买到了,武掌柜能用一颗珍珠抵押到120两,那东西一定是圆润非常、品相极好,她想到自己收起来的蝶恋花珠簪,上面的珍珠是淡金色的,将近有一寸那么大;妈妈曾说过那是她的嫁妆,她当初还不信,现在看来…… 她忍不住地想知道那种珠子的价值。 “庆源楼虽说已经打出了名气,这段时间加起来的盈余也不会很多。你把那么珍贵的东西抵押出去能不能拿回来呀?要不要先在我这里支些银子?” 为了不使自己的问题提出的过于突兀,史红石习惯性的拐了一道弯。 “这方面东家可以放心,延年可以断言,在未来的三个月内,庆源楼的收入绝对会将前期的投入全部赚回来还能余下不少。延年是商人,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真是谢谢您的关心了。”武延年头越发低了,这个东家真的比上一个要好得太多了,看来以后是真正能安定下来了。 这人还真是有自信呢,史红石点头表示知道。“这样啊,武掌柜知道一颗大约一寸的淡金色的珠子价值几何么?” “您说的是北珠吧?那种东西大部分都被当做贡品往大内送去了,就是珠宝商人有的也挺少,所以市值大约是1000贯到2000贯的样子。东家是想收购几颗当做嫁妆吗?” 北珠实在是有名的珍珠种类,武延年想都不用想立刻就答了出来。至于东家为何询问到北珠,他倒是没有什么惊讶,女性嘛,不管是性格如何,都是喜欢珠宝的。 史红石一听倒显得很尴尬,只能脸色微红着默认,向武掌柜交接了一些糕点配方之类的东西,又嘱咐他注意店里会否出现一个身穿青衣举止潇洒佩戴铁箫的文士,就放他离去了。 走的那一天送的只有一个芸娘,史红石看着一身闺秀气质的她心中忍不住有些担心,在送出了两副防身的迷药和一瓶解毒丹让她好好在厨房帮忙以后才夹夹马肚离开。 她也不是不知道曲艺最近的态度有些奇怪,只是人心向来如此,曲艺一心报仇、发现武功能更快帮他达成捷径而转而想拜师学艺也不难理解。这几个月她们之间每日相对确实产生了些感情,但还不足以让她插手曲艺的决定,她也不觉得自己对曲艺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所以面对芸娘的欲言又止,史红石并没有做多余的事。 所以还是出门散散心顺便求师父吧,史红石驱着新买的白马往西北而去。她忍不住想到黄药师,虽说《射雕》里的他是亦正亦邪,可是联想到之前的传闻,她就忍不住地觉得心虚,总觉得是自己带坏了人家。 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史红石叹了口气——那么多穿越文,就这一点说的最对,骑马真是件折磨人的事! 第16章 偶遇?(改错) 骑了两个时辰就停下来在路边的茶棚要了杯水喝,史红石拿着茶盏心里盘算着每日的开销。没办法,不是她本人太龟毛,实在是必须要找一件事来分散注意力来避免出现不雅的动作。 好好休息了半个时辰,等再次登上宝座的时候,史红石已经是一脸颓废状,她森森地开始觉着后悔了。 这后悔没持续多久,就被史红石自己驱散了。她也不是那样娇生惯养的人,抱怨个一两句平衡下心情的事可以做,没到目的地就返回的事是绝对做不得的。为了自我安慰,她也只能让马放开腿跑,以期缩短时间少受些罪。 等晚上住了店,史红石也只是恹恹的吃了些菜扒了几口饭。这些沿路开店的不是淡而无味就是油盐过多,手艺也往往稀松平常,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 进入客房叫了热水擦了身之后,史红石拿着瓶子给自己上药。这东西药效再好也得需要时间来见效,等第二天一赶路,好了五六分的伤口又要开始伤上加伤了。 虽然结果是必然的,药却不能省去,她小心翼翼的不断将药力渗透下去,然后躺在床上安心睡觉。 晚上美美的休息白天好好的赶路,史红石独行了六七天,见到了不少恶事,也遇过不少一言不合就打斗起来的江湖人,总的来说,没遇上什么大事也没惹过什么祸,算得上是平平淡淡。 有时为了挣些额外的钱,史红石也会出手医治下人。第一次时没人相信、第二次时被人斜眼看,第三次时只是把她当候补,到了后面渐渐有些名声,医治起来才算是顺顺当当了。 其实她最开始医治的时候,纯粹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条件。富人的病一般都是特别容易治的病、棘手的很少,不会耽搁她太多时间。 就像史红石第一次医治的富商,嘴上口臭脚上又有脚气,再看看其日常的食谱,一下就能知道是平日里吃肉太多、菜食过少的缘故。这人年轻时穷惯了,吃红薯叶藤吃怕了,以至于发迹以后大鱼大肉,半点不待见绿叶。一直这样吃了十多年,至于现在变成个大胖子,还是爱吃酒喝肉。 那些先前的老医师既没多大见识又爱说些云山雾罩的话,所以这病就持续的耗着。史红石半隐半现的把事实说了,劝那富商多吃些蔬菜豆腐,又例举了珍珠翡翠白玉汤之类的文雅菜谱,颠覆了他有用的青菜都是贵的想法。 这得有多爱钱又多讨厌青菜才会在贵重蔬菜和肉之间选择肉啊,史红石吐糟。在她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全素宴后才解决了那老爷最后的疑虑。 第二次时是个儒雅的乡绅,唯一和其身份不相配的就是他时常会打嗝,据说这呃逆之症伴随了他将近十年,请遍了附近的郎中都没有治好。史红石也没有开什么药,只是让他每天吃一片橘子、不能把橘络去除。 这次她住得时间较长,一共住了一旬,那位中年乡绅的病已经明显有所缓解。走的时候得了二十两银子,还被送了一食盒的食物。 食盒虽不贵重却胜在精致,史红石会用来盛放甜点,大多数时候已经习惯了吃干粮度日。在外的时候衣服的磨损率很大,她还新买了两套衣裳替换。 路上也有遇到过把孩子卖身为奴的、把自己卖身为奴的,史红石也不是散财童子,见着觉得实在可怜的、要的钱又少的,就偷偷给了,至于后续部分,别人自个儿要是不心疼自个儿的孩子,她也没有办法。 要说卖子卖女是生活所迫,那那些为《九阴真经》的虚无缥缈的消息而打斗的人就是纯粹的骨头闲得慌,自从见过第一帮因此而械斗的人以后,史红石就非常淡定了,偶尔有人不长眼想拿她撒气的时候,她也不会有犹豫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在医治人和教训人之间徘徊,她竟然也慢慢适应起了赶路的生活。 碰到黄药师实属偶然,那时她正要了一壶开水泡了玫瑰花茶拿出些曲奇享受阳光下的下午茶,而那人正巧将马交给伙计,四目相对之下,史红石脱口而出请了那人上楼品茶。 黄药师迎着阳光向那里看去,只见一个娇俏少女用着绵软的口音做出邀请,脑海中突然翻涌起两人过往相遇的记忆。 第一次救了那少女纯属巧合,他本不欲多管闲事,出手也是因为随心而至、不过想实验自己领悟的招数对上正经江湖人的胜算,却在转身时听闻“弹指神功”这四个字后对其产生了兴趣。 慢慢地竟是习惯了每天往那少女的茶楼走一趟,知道了这个女孩子厨艺不错,也知道了她个性谨慎有时却又意外的天真,做事正正经经没有任何的改革创新。这样的品性本就是最不得他意的那一种,故此最开始引起的兴趣逐渐减轻,直到这女孩子终于下定决心过来相认,摆出那么一瓶不错的药之后,他的兴味才又被提了上来。 他本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性子,张口就约定了一月后的比试,谁知那女孩竟意外的没有拒绝,而是推辞搪塞勉强答应,一副“你在为难我”的模样。 做事不干脆又害怕惹麻烦,这几乎又是犯了他的忌讳。要是按照以往的脾气,他是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后辈”的,只是那时不屑毁约,还是制了药丸和那孩子比了一次。 最后的结果倒是让他惊讶,无常丹乃是他精心制作之物,竟然和这小女孩的药打成平手。他本欲得胜之后就将那个发现的不错的苗子收为弟子,在得到结果后竟然没了心情,只将取为陈玄风的孩子带在身边。 再后来他收到家信,上面全是要他好好备考的训斥,他不知怎的又跑到了那个小楼,教着自己未来的徒弟问出了烦恼。他本不认为这个一根筋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好建议,只不过是想……想说说心事罢了。 他毕竟是黄药师,那个交游甚广的黄药师,怎么可能在一个还未及笄的女童面前失态?不想最后竟是得到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一次又见到这个女孩,说着真巧的同时心中又有些暖暖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和发现新的兴趣爱好时不一样,和远远的甩下大内高手时的感觉也不一样。黄药师甩了下头,把这种感觉归类为“他乡遇故知”,本来只是准备打尖的,上来时却下意识的选择了隔壁房间居住。 史红石送着那青衣之人出了房门,回到房间后心里却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她这些天赶路赶得极累,一路上没有遇到正在看病顺便提供食宿的乡绅,也没碰上合乎心意的客栈,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遇上这一间还算不错的店以后,急着拿些点心犒劳犒劳自己的口舌。 ——那盘曲奇的塑料外包装还正在桌角扔着呢,幸好黄药师没有注意到,不然面对这么一个聪明的天才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忽悠着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 拿着帕子擦了擦汗,史红石一边反省着自己警觉性过低,一边将那塑料壳子迅速销毁。擦了擦冒出来的虚汗,她完全将人沉进浴桶里好好地洗了个澡。等到晚饭时借了厨房炒了菜抱着些微微歉疚的心情和对方分享了成果,一顿好吃好喝之后神经极为放松的她是很快进入了梦乡,半点反应也无。 这样不靠谱的行径简直是不能称为江湖人了,即使她很累,即使她很想休息,也不能成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完全放松警惕的理由——要知道,江湖之所以被称之为江湖,就在于它的广阔、它的危险。 在史红石卷着被子呼呼大睡的时候,一个有幸采过几朵花的成功采花贼溜了进来。事实证明女扮男装能蒙骗的实在太少了,瞧,至少以采女人花为职业的男士就辨别出来了。 我们先不说采花贼的专业素养是多么高,就单说史红石的警觉心……确实是欠缺了那么一些,她睡觉就睡觉吧,睡熟就睡熟吧,可也不能一瓶药都不在房间里撒一点啊,就凭这点,她还得不是一个合格的江湖人。 就当那位采花贼辛苦的踩着猫步靠近毫无防备的红石小绵羊的时候,一枚石子就那么突兀的飞了进来,刚刚好埋入那倒霉男子的头部。 全身整洁干净的黄药师飘然而入,将男子扛起对着床上的拱起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要是继续和床上的那个包包搅和在一起,黄药师说不定就得改成黄“善人”了,他是真的不想多管闲事,可事实上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已经管过这个女孩子两次闲事了。 也许这就是佛道所说的“缘”?不,黄药师忍不住失笑了,大概是受祖母影响太深了,他竟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救了就救了吧,反正他一向是随性而至的人。黄药师没有想太多,直接把那男子的尸身扔在路中央,就沐浴净身休息去了。 史红石虽说没被人成功打扰到,整个晚上倒也不是睡得很安稳,她一整晚都在做梦,梦着自己在甜点铺成道路上奔跑,躲避着想把她吃掉的怪蜀黍。她就这么一直跑啊跑啊,都不敢停下,生怕一停下就会被啊呜一口咬掉脑袋,结果……结果快要被追上的时候,她两腿一蹬就这么醒了。 眼见阳光都顺着窗户的缝隙点点的洒进来,史红石也只能扑腾扑腾着起了床。她平时并没有这么迅速,除了夏天,其他的季节都喜欢先在床上发上半柱香的呆再动作。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勤快,小半的原因是因为那个梦,大半的原因倒是因为隔壁住着的那个人。 ——不管怎么样,即使你对他没有爱慕之心,作为一个女人,在一个如此完美的男性面前,都会不由自主的以最佳的一面面对他。 当然,史红石并没有这么高的觉悟,她只是不想在认识的人面前留下贪睡偷懒不用功的印象。所以一大早晨敲了隔壁的房门没有人应、被小二告知人已经走了的时候,史红石最最后悔的,莫过于刚刚没有趁机睡个懒觉。 往房间里一钻在睡个回笼觉的想法明显不切实际,史红石牵着马走在路上,听着周围人议论什么最近四宗的采花大盗案终于告破、出手的是位高手一击致命的消息,心里只是飘出世上还是好人多,那高手人真好之类的念头。 在想起早上推窗户的时候那窗户关着的方向不是原来那样之后,她这才懵懂着反应了过来:还好昨晚只是风吹窗户而不是采花大盗,要不然,配出了毒药却不晓得拿来用,她真该杯具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不要认为小红石白,咳,毕竟江湖经验是一方面,一大早起来脑袋不好使也是一方面^^' 第17章 糟糕的客栈 如果有第二家客栈就好了,被雨刷刷的淋了一天半的史红石下了马,慢慢走进一座看起来非常古旧的客栈。 也许是天气太恶劣了,客栈里面显得非常暗,她甚至踢倒了一个凳子,虽然不知道凳子为什么会摆在人行走的道路上。 史红石除下蓑衣,一边为天气而气闷,还分心敲了敲高高的柜台,希望引起掌柜的注意。 下大雨绝对算得上她最讨厌的事情了,这事的根源得追溯到史红石前世还是学生的时候——那时的她在上重点高中,每次都要乘5路公交。那一条线的公交从来就没有人少的时候,永远是人挤人、人挨人、人压人,还好学校的站点比较靠前,大多时候都可以找一个座位坐着,不然她都不认为她坚持得下来。 每当夏季时候,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的倾洒在身上,公交里的人全是汗味,还能拉开窗户通风、享受大自然的馈赠;到了延绵的雨季,关不严实的窗户、全是水渍的座椅、一直向衣服上挤压的雨伞,这一切都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到了大学是外地住宿,倒是没有公交的烦恼了,可惜下雨天还是不讨喜。 要是夏天还好些,毕竟天气热就当是降暑了,其他季节的时候,因为雨鞋早就在学校淘汰了的关系,往往一趟路走得满脚带水——当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仅归功于天气,还归功于学校的建设,出水口根本没设计好。 水往地下水道流的速度大大慢于聚集的速度使得学校的道路完全成为了小蝌蚪们天然的游泳场——每当第二天她们这些走路的都要小心,免得踩到了珍贵的刚孵出来的珍贵的比小拇指盖还小些的小青蛙…… 这样的人生过了七年,史红石想,估计没几个人会喜欢下雨天。 不过这些还不至于让她对待外人时态度恶劣,所以她很是耐心的等着、直到被突然扒拉着柜台站起来的掌柜和紧接着冒出来的伙计吓了一跳。 交了一两银子的定钱,多退少补,史红石盯着胖胖的女掌柜的额头瞧了瞧,这个地段是该多么荒凉啊,掌柜妈妈还有伙计儿子……刚刚竟然都在睡觉,女掌柜的额头和小伙计的下巴,都存在着明显可以证明的痕迹。 踩着咯吱咯吱的木板上了楼,她小心的将蓑衣上的雨水抖了又抖才缓慢地步入房间。这里荒凉荒凉的,好不容易有一家小店却还是残破残破的,要不是进来的时候看见了专门的马槽,她都不好说出什么照顾马的要求。 抽出一条毛巾垫在凳子上才坐下,史红石都不愿用手去拿桌子上摆的茶壶。也许来往投宿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房子里甚至还能看见不止一个蜘蛛网,可是这样的店谁又愿意来第二趟呢? 她起身转了几圈,越看越觉得不舒服——在这样的地方睡觉,还不如跑树上或者草地里呢。 还好这一次多带了点东西,史红石打开两个布搭开始翻找起来。 她这次已经学聪明了,银子是贴身放着的,包袱里放着的是替换的衣服鞋和一些小玩意儿,那些各种各样的家伙,比如说毛毯、碗、筷子之类的,全部都放在马匹两侧的布搭里。 嫌弃的拉了拉沾在身上的衣服,史红石还是忍不住先用毛巾擦了擦湿着的地方顺便换了一套衣裳。她本来以为这样做就会舒服了,谁知道胸前却开始隐隐觉得胀胀的。 她低下头,脸微微红了红,真是太大意了,只知道每天牛奶酸奶木瓜的补,却从不注意那个地方的发展状况——那里明显又隆起了一些,穿着这种粗糙的新衣,自然是感觉很不舒服了。 文胸那啥是不好弄出来的,丝绸的肚兜翻出来了好几个,又弄了一套真丝的内衣。 史红石现在已经习惯了使用随身超市、精准率提升了不少,不用每次都进超市把想要的东西摆到超市对外的类似传送阵的出口了,直接用精神力调配就够了。 将门外装着的热水大桶拖进房里,史红石洗去身上的泥渍。 虽然这个地方各种不好,掌柜伙计的态度各种不靠谱,但起码片瓦遮头,顶棚没漏,也没有让她自个儿去柴房烧水,也算挺好了。 虽说人湿了马湿了,那两个布搭子的表层也湿了,里面的东西倒全部是干的。这也算史红石想得周全,缝制布搭子的时候特意加进了一层隔水的布,里面的东西才全未沾到雨水。 翻出折叠得很好的大号毯子,史红石看着临时栖息地一阵纠结——她是得弄多少东西才能解决心底的障碍啊?不知道用了多久的上面都是虫洞的木板,大概是很久没有清洗整理的上面满是粉尘的床被,磕磕巴巴的瓷枕、再加上黑得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的床帐,这一切,都让人如此的不能适应…… 她也有想过要不要大刺刺的拿折叠床出来将就几天,就被风刮窗户的呜呜声打消了念头。 她还没那么大能力拿一座完整的房子出来呢,那是哆啦A梦才有的能力。再说这个世界也不是仙侠文,跑到空间里睡觉什么的根本不现实,谁知道这家店有几个高手? 史红石皱皱眉,这家客栈总共三层,一楼是店主母子两住的地方加厨房,二楼已经住了一位房客,把那整层楼都包下来了,三楼现在也只有她一个。 她记得小二说过这间客房正下面的那一间,住着一个比她早一天到的人;她曾经在那间房房门外停顿了片刻,在里面的人呼吸轻小、颇有节奏,应该是个练家子,只是间或伴着些许咳嗽,不知道是生病了还是老毛病发作,当时她思绪漂游,一下子就想到了著名的例子李寻欢。 不过如果是因为受凉了生病也有很大可能,这鬼天气,她都淋了一天半的雨了,不喝点姜汤驱邪可不行。 史红石想到老板瞪着她说除了馒头散酒驴肉什么都没有的情景,头上一阵抽痛,还好这个时代的人上路习惯带那么几副冲饮以防意外,不然跑一个长途带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太惹人怀疑了。 不过现在最该想想怎么将这个屋子整得顺眼一些,史红石嫌弃的用脚尖轻轻蹭了蹭地面,地上滑滑的、油渍太多,不知道已经吃下几份菜了。 在店小二送来了晚饭和一壶热水后,史红石交代了一声不想被打扰并支付了10个大钱的小费后,随意扒拉着咸菜稀饭和数得出颗数的花生米,将筷子投在桌上。 这样的食物让人怎么下咽啊?除了能填饱肚子以外什么营养都没有!看雨连绵不绝的这个劲,恐怕还要在这里住上两三天;就她现在这样的状态,根本不愿意下厨。而要是为此骂人的话,她也做不来这事儿,毕竟这里确实离官道挺远的,买食物之类的肯定麻烦。 史红石难得的拿精神力多扫了几遍食物区,拿了一铁盒旺旺牛奶糖、一袋蛋糕、一杯牛奶、几袋黑芝麻糊、几袋豆腐干、一把冬枣和一颗西红柿,为了不发生上次的事在空间里将其一股脑的按进食盒里才传送了出来。 擦掉了额头上冒出的薄汗,在明显不知道落了几层灰划了几道痕的桌上盖了一条小号浴巾,再将芝麻糊倒进干干净净的钢碗里,拿了勺子和开。史红石先握住滚烫的边缘暖了暖手,又就着边吹了吹,才小口小口的喝着,感觉着暖流扩散到全身、心底顿时平和下来。 这就是她,每天都会把吃饭当做一件神圣的事,绝不会因为不如意而影响了自己的胃口。 好容易吃了一顿不算差的饭,史红石只能把注意力重新投射到睡觉这一方面。 为了不让头发碰到这些不明物,她将帐子整个拆下来放到凳子上,又把被子也放上去,才用肥皂洗了手取了一床厚毯做被、布搭子里取出的薄毯做垫。 将就了一个晚上,史红石一觉起来竟然觉得睡得大好。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肌肉——事实证明,武功是好物,让女孩子完全失去了娇弱的资本…… 抬手将窗沿压了一遍,手上就淋到了不少雨水,颇有些冰冷刺骨的意味。史红石在房间里来回转悠了几圈,实在想不出在这样的天气里一个人能有什么像样的活动。待全身都暖和了,她才随手抓了一本外皮被裹得好好的言情小说来打发时间。 就这样勉勉强强晃悠到哺食,史红石再次戳着盘子里的黑色馒头一阵无语。 她是知道白面馒头是奢侈品啦,在这种地方有钱也买不到,可是有必要连配套的稀饭都像米汤一样么,又不是病人谁要吃流食呀!特别是配上那像是破旧的麻布一样的不知道放了多少盐的腌菜,真的是让人胃口大失了。 前世就被学校食堂折腾怕了的史红石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在口舌上自我亏待的,所以她迅速的在空间里拆了一包燕麦片儿拿了两条面包扒拉了两盒谷粒谷力并一只金澄澄的烤鸭一份凉菜,该装杯的装杯该装盘的装盘,把一切都处理干净了这才好好享用起了食物来。 至于像水一样的米粥和树叶儿一样的咸菜……粥一口喝了,咸菜不利于身体健康就剩着吧,反正都付了钱了,剩下的就是伙计的事了。 只是清洗个人餐具的事还是要她自己来,原因很简单,伙计不提供这类自助服务。 坐在床沿,史红石听着窗户吱呀吱呀的声音,听着楼下的咳嗽声,心里蓦地为那个素未蒙面的人而担心——天气这样恶劣、住宿条件这样差、食物这样没有营养,在这样困难的条件下,很难想象那位病人会好得起来。 不,或者更严重了也说不定,那人的吐息明显比昨天重了——伙计抱怨过他不肯盖被子也不愿碰那些糟糕的食物,即使那些食物在掌柜和伙计看来足够不错。 要说史红石能知道这么多内容,还在于这间客栈的年久失修。没错,或许它在二十年前确实是个漂亮结实的房子,主人家也特别用心,但经过了岁月的侵蚀,无论是人还是建材都有了改变,那个隔音效果呀、更是低的没边了。 正是因为听到那两个人闲嗑之间反复提到楼下“挑食的那一位”,史红石才更同情那位苦命人,他们所谓的小声,在会武功的人看来根本和大声宣讲没什么区别。 在临睡之际,听到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又用懒洋洋的语调抱怨客官挑剔,她愈发的同情那个人了。 “或许我可以帮他把把脉,”她迷迷糊糊的想,“考虑到对方是位男士,还是先暗示伙计吧,有第三人在场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先要道歉,没有理由的停更,实在是很对不起大家。所以我决定,要开始鞭策自己,从今天开始一连五天日更,至于以后,现在还没想好。 第二是要向大家拜个晚年,祝大家在龙年里龙腾虎跃、虎虎生风、福气满堂、万事如意! 第三是说一下前面的第16章是改错字,另外则是修改了一下陈玄风和小武的年龄。 最后,咳咳,问一下大家对无责任番外的看法,咱是乐得写,不知道各位亲们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以后大概就不会费神想段子了……虽然那些段子都是神来之笔……意外而生。 最后的最后,祝福大家都能连绵不断的找到自己喜爱的文^^ 第18章 来他也会生病的(补完) 再一次碰见黄药师,史红石开始意识到,或许前一次相遇不是巧合,而是——他们要到达的是同一个目的地。 ※※※※※ ※※※※※ ※※※※※ ※※※※※ ※※※※ 或许是因为下雨天能惦记的事太少了,只是那么想了一想的史红石,在朝食过后,竟真的开始思考起给楼下先生治病的可能性了。 这回她先想到的是如何让那人相信她医者的身份,要知道凡是独自在外旅行的人的戒备心都很强,就算是客栈的伙计相信并引荐了,本人不相信不配合,那也是白搭。 她模拟了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心里越发跃跃欲试了。 不对不对,万一对方是坏蛋呢?已经兴 奋得来回走动的史红石突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定住了。 她又开始反复检查放药的福囊,心中想了各种应对方法。 所以还是不要去趟浑水了吧?免得救人不成害人害己。史红石皱着眉思考了好久,最终发现……果然是闲得无聊闹得。 要是雨停了就好了!听着充满活力的雨水击打着窗户的声音,史红石打了一个寒颤——原来雨水夹杂着大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越过了那薄弱的屏障、已经开始进军陆地成功着陆了,她现在正在被行程较远的雨滴轮番攻击。 好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了!她几乎是立刻把蓑衣重新找出来挡在前面,拼命的关住窗户并且拿了扎面包袋子的细铁丝将那两扇咬合的已经不怎么紧密的窗户绞在一起,看着空洞洞的窗眼发呆。 好嘛,窗户能不能合上已经不是主要问题了,眼前亟待解决的糊纸的问题,她到哪里去找专门的糊纸啊?要是现代还好解决,报纸啊传单啊是怎么都不会缺的,而古代…… 史红石只能快步下楼找伙计,在提供了5个大钱的小费之后得到过年留下的大红纸一张,没有用来黏窗的浆糊。 你敢不敢再过分一点!史红石感觉全身的血液的开始往上冲。没有浆糊就算了,连她都不嫌弃用吃剩的米粒了,伙计居然告诉她没有!还说渊明客栈从来不浪费任何一粒米饭!别以为她不知道,最后的剩饭剩菜都是给她的马吃了! 因为是在气头上,所以她几乎是毫无顾虑的将伙计痛骂了一顿。当然,事情的结果也是很显而易见的,你骂你的,他干他的,骂完之后,史红石更加气闷了,却也只能踩着步子上了楼。 超市是最终的救赎者,史红石在里面发现了强力胶水——这是学校旁边的小超市里卖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将红纸贴在窗户的骨架上,但显然因为雨水总在不断的往里冒,纸不仅开始渐渐湿润,上面原有的颜色也开始渐渐褪去,顺着框架往史红石的衣服上流去。 她那时实在是太专注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种现象。等到感觉关节处凉凉的时候,那大红色的染料已经把衣服给折腾坏了。 史红石开始咒骂自己愚蠢,她早该想到的,即使用尽力气将这张红纸贴上去也是没有用的。这样大的雨,早晚会把红纸给弄破!她需要的是油纸或者细纱什么的,而不是连防水都做不到的一张薄纸! 她总是这样,在一些不该较真的地方过于较真,在一些需要仔细的地方过于马虎;到最后,也总是把自个儿气得反复炸毛。 史红石并非不知道这个事实,问题是,她知道了,她努力了,最后的发展还是无法掌控了。 好吧,这就是个杯具,事到临头总是会被人忽悠、还有莫名其妙的追寻刺激到最后总是追悔莫及,这两大缺点她可能这十年都无法改进了。史红石在把一把纸伞的伞面拆下来将窗户贴得严严实实以后,忍不住想捂脸。 就在她各种鸵鸟甚至开始转移注意力剥皮蛋时,楼下的那一声□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也许我该干些有意义的事,比如说挽救他人生命什么的。]史红石将剥好的皮蛋一下子塞到嘴里,差点因为吞咽不当而呛到。 (插播:错误示范!错误示范!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一心二用的,作为一个好孩子是应该做到每次都专注于一件事,特别是在吃东西的时候,否则你会受到伟大食神的报复。) 回归正题,史红石在成功把东西囫囵吞下去之后,开始思考不引起注意达到目的的种种办法。 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要先去那人的卧房探一探时,楼下又传来母子二人的说话声,是掌柜母亲要伙计儿子马上出去找大夫,据说“二楼的那位客官看起来出气多进气少、千万不能死在我们店里,最近的村落里不管还有没有郎中,只要懂一点医理的就马上请来,兽医亦可。” 史红石曾经看过马槽,里面原有一匹精神奕奕的健壮白马和一头蔫了吧唧的老驴;马肯定是另一个客人的,驴……那一定是这家客栈的。 耳中听着伙计儿子暗自嘟囔着要骑一匹不错的,史红石不禁握住了拳头,她现在有点想给那小孩儿点苦头吃吃。 只是医者父母心,听他们的描述病人如此危急,史红石想了想,还是下楼说明自己是大夫,反正这俩连兽医什么的都不在意,她不管怎么说都比一般的郎中好多了。 伙计在前边引着路,史红石在后边跟着走,待推门进去看到床边坐着的人时,整个都愣住了。 她设想了千万遍,唯独没有想到这个病着的是她认识的人。 无怪乎那匹马看着眼熟,史红石将身子稍微向前倾了倾,望闻问切,他的脸色于淡黄中带些微红、眉宇间有褶皱的痕迹,整个人紧绷绷,看起来不大好。 习武的人警觉性都很高,她都离得这样近了,难得的这位已经出名的“邪怪大侠”还毫无反应。出于礼貌,史红石抿抿嘴轻轻的叫了一声,这才看见那人突然的睁了双眼,身上冒出一股湛然的气势来。 见人醒了过来,史红石说明了来意、又套了几句近乎,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照她所了解的,黄药师的医术无疑是很高的,现在之所以落到这样糟糕的境地,应该和这家客栈分不开——不仅是从那对母子肆无忌惮的谈话上,还有这个房间,史红石进来时就注意到,那人也没有直接睡在床上,而是将旧衣往上铺了好几层,这才勉勉强强躺下的。 可是看那姿势,明显没有把全身放松,也就是说躺也躺了,却恨不得和床板是隔空相对。 一般追求完美的人都是很有洁癖的,史红石想,住在这样一间糟糕的客栈,简直是挑战底线,没有充足的睡眠、没有健康的食物,这一切都让眼前的这个人的病情开始加剧。 黄药师显然不是一个在外人面前示弱的人,即使这个人和他有过那么一点渊源和熟悉。他像是一下子就恢复了最佳状态,坐得笔直笔直的。 史红石后退了些许,愣了愣,这才想起小声询问是否需要她的帮忙。她心里还是存在很大担心的,担心黄药师会恼恨于她的举动。 黄药师眼神炯炯的盯了史红石好一会儿,只能默认了眼前的状况。 他明显没想到之前刻意加快了脚程现在还会和眼前这人有牵扯,这些天为了提升武斗的经验、他沿路挑战了七个帮派的好手,他是真心想去全真教见识,因此选的帮派都算得上名副其实,只是没想到过于急进,以至于带伤赶路,又恰逢阴雨连绵,没有休息好赶了路,身上寒气入侵,这才生了病。 本来这也算不上什么事,只需好好休息吃几帖药就好了。坏就坏在这落脚的地方太差,东西都不干净,偌大一个地方连个干净的瓢盆都找不到! 黄药师自问全才全德,虽说不愿依父之意应科举,平日里自然还是公子做派多一些。所以,他会做菜,却不会总是亲自下厨;所以,他的衣服也会脏,只是沐浴更衣次数多了,才会时刻看起来风姿隽爽湛然若神。 明白一些的说,黄药师之所以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因为他挑来挑去、挑来挑去,想在一批史前文物里面找到符合他身份的当代艺术品……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 热于提升自己武功高度的人也不可能像史红石似地每天背着碗碟出行。 黄药师,他用于治伤的药丸确实是有,但是,谁会没事带着发烧感冒药出行啊?而且身为武林中人,基本上都不屑于防寒工作,于是身上都是高端产品,又缺了支撑身体基本行动的食物的黄药师,硬是被这种小病击倒了。 黄药师本来就准备硬扛过去的,谁知道现在被熟人看到……他一向心高气傲,自然是不屑解释,至于把脉什么的,更是甭想了。 史红石本来还想多问些,可是被黄药师那么一盯,硬是有被学生时代的教导主任盯着的感觉,也不敢放肆了。她只能“啊”了一下又默默的站了一会儿,才说:“黄兄,在吃药之前,我给你弄点米粥吧。” 直到退出了那个房间,史红石才感觉松了一口气。大不了先按自个儿揣测的做好了,实在不行,也就多做几回的事儿。就当,就当孝敬长辈吧。 带着平和的心情,她回房从布搭子里拿了一小袋米出来。她的性格就属于瞎折腾,这个束口的小布袋原来是用来装茶锭的,后来她为了以防万一就拿来装了米,一袋也就够吃一天。 袋子里装的是养胃的小米,放了有六七天,史红石仔细的看了看,东西并没有变质。她也观察过天气,大约还有两天的光景天气就会放晴。 为此她又拿了一个小袋子出来,往里面装满了小米,并且将小白瓷锅从棉花里小心翼翼的掏了出来,拿矿泉水洗了洗去找掌柜去了。 给煤炉起了火,将小锅端端正正的放上去,史红石静静的打着扇子。等里面咕噜咕噜冒了泡,她又就着火势煮了两个鸡蛋,这才将火给熄灭了。 旁边站着的两人看着一愣一愣的,史红石在那样热切的目光下有些尴尬,她其实想说女孩子的行李都是这样多的,但是想起自己身上穿了男装,就只是从腰上解下刚刚准备好的零食袋子递了过去。 里面装了一半花生一半香菇,她也知道这点东西不能帮到他们,就当尽份心意吧。 …… 史红石正小心的将端着的东西放到已经铺了毛巾的桌子上,就看见黄药师举止自若的走了过来看着那些东西皱眉。 “请放心吧,这盘子是干净,碗是干净的,勺子也是新的,用来煮它们的小锅也是我自带的,完全干净、清洁;至于菜,嗯,目前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她将装了圣女果和熟鸡蛋的盘子往黄药师那边挪了挪,看着他吃进了饭,脸上不免带上了笑容,说了句告辞就回房去了。 回到房间以后史红石想起自己在厨房看到的情景,忍不住有些不适。她知道这里是很荒凉,也知道蟑螂老鼠什么的生命力很顽强,但需不需要米缸里发现老鼠包菜里抖出蟑螂加蜈蚣啊? ——这些害虫神马的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女性的公敌啊啊啊啊!!!!!! 史红石将抖啊抖啊的双手平放在桌子上,心里忍不住泪流满面。 在史红石凭着同路人的坚持老老实实的伺候黄老爷喝了两天的药之后,黄药师的病是彻底好了。 因为二人要到都是终南山,史红石就提议了结伴而行——黄药师的目的地是全真,目的是找已经出名的王嚞比试武功、以知晓他现今武功的高度;史红石的目的地是古墓,目的是拜师,如果不行就当是旅游。 当时那人沉默了片刻就答应了,史红石不知道原因,但看着结果不错也就没有多想。她自己就是担心生病了没人照应,想有个人看着而已。 不管黄药师是怎么想的,总之他们最后确实是一起出发了。二人再次踏上路程的时候已经是大晴天,原本泥泞的道路都恢复了平整。 史红石在临走的时候送了伙计儿子一串封得严严实实的糖葫芦,算是感谢他这两天来干活很快很积极。她本来还想温情的墨迹一下的,却在黄药师的威严注视下不得已上了马。 因为马匹背负的东西挺多,史红石骑着也不是很舒服,她的速度就自然没心无旁骛的黄药师快。史红石也有在后悔前一天提出一起上路有个照应的提议是不是错了,只是面对自从病好后时刻在巅峰状态的某人时,就啥子都不敢说了。 【我真傻,真的。像他这么赶啊赶的一路上就别想放松了。】史红石心里这样想着,愈发觉得旅途枯燥了。 作者有话要说:TAT黄大爷的气势逼得俺动不了笔啊,写着写着又重写……结果还是各种崩了…… 明天这章还要修修…… 前面没改,大家凑活着看吧。明天会加快速度,保持一天一章吧。 番外小剧场献给大家,团团圆圆幸福美满哦^^ ※※※※※※※※※※※※※※※※※※※※※※※※※※※※ 这时候的史红石已经三十余岁了,虽然是三十多岁,但是因为武功不错,所以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 她一手撑着头一手弹着石桌,想着一早“听到”的那三个小崽子的谈话内容,她就止不住的想立刻去睡一觉算了。 大概是想得太专注了,等史红石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黄药师给抱在了怀里。 虽说已经夫妻多年,面对丈夫如此亲昵的举动,史红石还是忍不住的血气上涌,特别是、特别是姓黄的紧接着会对着耳朵吹气啦,手到处乱滑啦,她脸上的温度根本就下不来啊! 算了,不告诉他了!反正黄大爷是大名鼎鼎的厉害人物嘛!史红石想起老大老二撺掇着老三出岛找老公,心里忍不住地想到,雏鸟长大总归是要离巢的,让蓉儿吃吃苦头也好,保住她的安全就行了。反正小克子已经成了她女婿,照顾小姨子是他分内之事不是? 可是有黄人精在,明着嘱咐肯定是不行了,那就只能……史红石抬头看看天,她怎么好像忘记了什么似地? “红儿,你太不专心了,今天可是元宵呢,妄费为夫为你做了花灯,真是可惜了呀……” 随着这一声轻轻的呢喃,史红石忍不住抖了一抖,对了,今天是举家团圆的日子嘛,难怪不着四五的老大和懒洋洋每天不知道躲到哪去冬眠的老二都回来了。 自从将老大老二成功撵出岛以后,每年到了这一天,黄某人身上就会特别酸。 二人世界神马的,史红石表示再帅的人也有看腻的一天,特别是在了解这人以后,她还是比较喜欢和孩子们呆在一起。 眼下,为了捍卫自己的人身自由,史红石在飞快的给了身后人一个亲吻之后就使用新悟得的轻功逃跑了,她的理由找得很正当,“难得三孩子都在,好久没搞全家活动了,全家一起包汤圆吧!”当然,为了让丈夫妥协,她嗯嗯啊啊承诺了啥明年咳咳咳…… 全家人一起快快活活的包着汤圆,起锅的时候,史红石趁机将做过手脚的汤圆放进了欧阳克碗里,那里面有命令——一定要保证小蓉儿出岛以后活蹦乱跳。 史红石千想万想,也没想过一家人都在汤圆里动了手脚。 比如说大女儿黄薇,她在包汤圆的时候下了新研究的“绝对不 举药”。目标是无节操男小克子和坏爹爹黄某。 二儿子黄茝,他在包的汤圆里下了经过江湖一千一百一十八人圆满证实过的“我爱睡好觉”。那是他的最得意之作,中 标之人没有解药会睡个五十一天,以纪念他是五月十一日被赶出家门的。目标是可怜的母亲大人、欠扁的姐夫和闹腾的老三。之所以会略过父亲,是因为他认为……根本就不会成功的事就不要去瞎折腾了。 三女儿黄蓉自知学艺时间尚短,所以她今天特别积极的拿了碗勺,在外沿下了“你就是……”,因为还没找人实验过,所以不知道药效,她的目标在场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因为她想无牵无挂的出去玩(= =)。 至于外编人员欧阳克,他还没那个胆子下毒。 于是…… 所以………… 最终……………… 你猜猜,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 事实证明,黄某人还是技压一筹,带着亲亲老婆出去再度蜜月去了。 可是…… 黄家大女儿黄薇,我们荣幸的通知您,在您锲而不舍的努力下,您终于成功击败了身上压着的一座大山,至少黄某人短时间内是无法骚扰您的母亲了。 至于小黄蓉?咳咳,抱歉,她正在被哥哥姐姐轮流打屁股呢! 第19章 相伴而行〔补完〕 听着马蹄触地的声音,史红石小小的做了几个动作舒展着身体,对着前方一阵怨念。 以前她忙着赶路的时候还可以时不时的凭着心情吃点小吃淘点玩意,现在这样子赶路,完全像是对着一座威严的雕像,毫、无、乐趣! 可是她压根不敢反抗,要说原因,大概还是因为这人太有压迫感了,就像天敌一样。 是,自从知道黄药师也会生病,史红石是有种天神从高处坠落凡尘成为人类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也不过只出现过一瞬罢了——狮子即使在病中也还是狮子,本质是不会改变的;等着你同情他,找死呢是吧? 史红石经常怀疑,她一定是在“伺候”的时候泄露了什么大胆的情绪,才使得这位先生在某些时候总是会让她不如意那么一下。 当然,这只是个无聊的仅供自娱自乐的猜测。实际上,史红石只是不满两人之间的相处之道罢了,她总是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在野外的时候必定是毫无交流的,守夜的活计一定是黄某人的,在客栈打尖时必定是一人点一半菜的,付钱的时候必定是抢不过某男士的。 史红石其实也有想过努力实现AA制,只是对方气场太强大,她用委婉的语调和夸张的肢体动作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对方却好像半点都不知道似地的从来不鸟。 中间接了3次信鸽,有两次都是为了调味料的事。这个时候调味用品还没有发展完全,比如只有酱料而没有酱油,所以她店里的调味也是一大卖点之一,武掌柜两次都是说调味料存货不足,询问能否得知进货渠道或者制作方法。 史红石也不是十项全能,她前世也不过是略通厨艺,哪里懂酱油是怎么做出来的?也只能在信中尴尬的嘱咐掌柜控制每天卖菜的盘数,并说那些东西是独特配方,最关键的部分在她自己身上,做出现货倒是可以;并说她会想办法找去浙江东路的游商,看能不能付点钱让他们帮忙带货,实在不行,就委托镖局送货,谅也没人会劫调味品。 消息是送出去了,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史红石买了些看起来不错的小罐,偷偷暗箱操作把东西装好了。 黄药师虽然冷,但也不缺乏谦谦君子的气度。史红石猛然去买瓶罐,又去找商人,这些都不可能不惊动他。而他只是点了点头,就任由史红石耽搁行程打坐去了。 史红石本人交际能力没那么强大,光是找人就好像用掉了九分力气,商人又贯是会欺软怕硬的,因此竟耽搁了很长时间。后来还是在不远处坐镇督查的黄药师起了意,三下两下就把事情解决了。 黄药师本是不想管这种俗事的,他在那看着也没旁的意思,只是觉得那女孩僵直的样子好玩罢了。 看着那个女孩子笨笨的和人交流,反复的妥协不断的增加筹码,被商人讥诮几声便急得脸都红了。 耳中听着那软糯糯的声音、眼前又不断晃着那不高的背影,他心里面是十分不耐的,那些商人都是不知道见过了多少场面的圆滑人物,欺压起这么一个小孩子还不是很自然的事?只有那小孩坚信人性本善,不断的吃着亏。 也许是不愿帮过自己的人当着自己的面吃亏,黄药师最终还是出面了。他的性格一向如此,万事随心而至,对着那些商人步步紧逼顺便展露些许武力,事情自然是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态度,黄药师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标准一丝不苟的执行的。 史红石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前世她见多了生活艰难的小摊贩,因此从来没试过还价。这样一来,气势上不免就差了。 她实在感激黄药师,不管他的主观意愿如何,喜欢或不喜欢她,实质上他都照顾到了她、在行为上迁就了她。 就像这一次,黄药师看起来已经是不高兴了,只是还是帮了她的忙。果然电视剧里塑造的人物还是很片面的,她想,黄药师明显是很具绅士风度的。 因为心里感谢着那人,史红石不免接着包下了二人的饮食,在上面放着的心思也重了重。意外的,经此一次后两人之间的气氛竟渐渐融洽了,史红石也能稍微主导下路程的快慢,还能主张吃些特色的吃食。 再次骑马的时候她显然愉悦多了,也不再是随时表现出一副精神振奋的状态了。就像此时,她的思绪飘着飘着,就想到了在上一个落脚点打听到的事,听说华山脚下小镇里的时辰包子和擀面皮非常有名,不知道能多有多好吃啊! 沉浸在美食里的史红石只感觉自己的肚子咕噜一响,抬起头来准备判断时间时、却注意到前方突然闪现出来的一群人。随着响亮的一连串“打劫”声,先是呆了一呆,而后想到马还在往前走,这才出手勒住了马。 望着那一群拦路的彪形大汉,史红石忍不住囧了。她一直觉得拦路抢劫是穿越小说里很俗套的桥段,可是在现实生活中,这么俗套的事竟然发生了,也就只能感叹一声艺术源于生活了。 至于惊慌失措什么的也许一个软脚虾会害怕,她嘛,一个人遇到可能会先对自己的能力有些不确定、再用玉蜂针给他们一人来几针;现在,有了未来的“东邪”坐镇,不客气的说,她已经可以雪藏了。 仔细观察了确定那些人够不上威胁,史红石还是习惯性的将手伸到腰带里抽了几根针出来。这时用飞镖的话她怕一时手滑误伤,所以手上还是捻的最趁手的玉蜂针。 事实证明,话本就是话本,现实就是现实,特别这还是一个武者像圆白菜一样扎堆的地方。那堆人正在放狠话呢,黄药师一个人的声音就盖过了他们的全部,他说:“史小弟,你上。” 小弟?什么?她吗?黄药师不是很傲气的一个人吗?这时候不是应该在那些家伙说废话的时候几个弹指神通解决的吗?怎么还有这种事啊? 史红石一时反应不及,脑袋上全是问号。直到黄药师的眼神像刀锋一样刮过来的时候,她才浑身一个激灵、反射性的将手上的东西全射了出去。 所谓功夫不是白练的,虽然她很不在状态、经过一轮补发后,也算十成十中了。黄药师明显很不满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策马就往前走了。 控制着马绕过了那么堆在一起的一群人,史红石看向前方目光有些发空,她想起来上次不受教训的接济一个抱着小孩的可怜妇女、结果差点被暗算的经历……在这样的乱世,真的连一点点好心都要被事实挥霍殆尽吗? 她兀自想的出神,黄药师却是对着前边的树林出了手,原来这些抢匪也不全是草包,还有那么两个功夫好的举着弓、目标正是她们两个。 史红石毕竟也算半个武林中人,在听到弹指神通划破空气的响声以后就抬了头,正好看到那两个人脸部着地发出“碰”的一声闷响。 他的弹指神通相比上次又精进了,史红石想到。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话不假,天才背地里都是下过苦功夫的。 前边那些飘渺的哲思早不知被她扔到哪里去了,那本来就是个无解的命题,因为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答案,就像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恶的观点,从来没有谁压倒谁;再者,江湖中从来就没有无辜者,就像这些强盗,他们是成年人了,早在做这一行时就应该有觉悟了。 史红石只一眼就看出那箭的箭头上淬了毒,普通人要是沾上就没命了。唉,她还以为杀人劫财这种没盗义的人只有在现代才有呢,这俩人也死得不冤。 她又回头看了看躺着的那些人,针是早已用吸铁石回收了,上面也不过弄了些松散肌肉的药,只是让他们在这一年做不了高强度的作业,让他们长长教训而已。 她知道自己是太妇人之仁了,只是杀人也需要心理转换不是?作为原来连青蛙剥皮处理看了都会发誓不吃青蛙的人,哪能建设建设就成魔头了?不过这也不会太远罢了。 史红石看着前边越走越快的青色身影,心底忍不住的散发出一阵暖意,这人真的很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不给力,今天才能打开留言实在是对不起,清了一下缓存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会记住备份的。囧,对于能进*已经深感奇迹了。 另,从昨天开始那啥来了,各种疼痛,想翻滚啊/(ㄒoㄒ)/~~ 第20章 至终南山 中间经过华山脚下小镇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多做停留,史红石只是匆匆买些油轮尝了几个豆腐包子就骑着马追赶前边的那人去了。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史红石隐约猜到黄药师这是生气了,或者进一步来说,他是在闹别扭。 和她的不务正业相比,黄药师绝对是把自己的目标执行得一丝不苟:他旅行的目的是与人切磋以发现自己的不足,从而针对弱点训练以期提升水准,直到达成名扬天下、成为武林至高之人的最终目标。 他原来的计划里,似乎是有挑战华山掌门这一项的。 之前那人亲自写了名帖想要约战,史红石偶然看见过,上面的字写得苍劲有力、优雅非常,顺着字的轮廓可以看出字的主人的心情必定是飞扬的。 虽然那人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但是史红石记得,他说出对华山派的评价时对那个老掌门的赞扬——专心追求武学境界的提升,不问俗物。 一心向武林第一人道路上走的人好像都是这样,他们最关心的只有武功、他们最在意的只有武功,至于娶妻生子,大部分都是在完成任务。 所以在听到那老家伙嫌浪费生命没有成亲时,史红石是可以完全理解的。 据说华山派拒绝的理由是掌门闭关,实际上,史红石观着前来谢罪的小弟子的言辞态度,心里面已经盘算了出来:华山派掌门今年已经52岁,实力属于一流高手,性格有些孤傲,因为已经闯出名声,对于小辈是有很多不屑的;如今之所以会拒绝,不过只是因为看不起三个字罢了。 她都能猜到的事,黄药师怎么可能猜不到?何况那人正是少年任气的时候,自然是觉得不仅被侮辱了,还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 那个时候,那人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只是在那小弟子说出“对不住”三个字以后冷冷的拂袖而去,背影有些狼狈。 史红石当时完全没有料到会来这么一出,实际上她跟来就是为了观光来的——那个华山论剑当然是在华山上举行,据说考验夺经资格的第一关就是爬山。她对这个是很有些兴趣的,有心想测验一下自己是否合格。 只是现下已经完全不是时候了,史红石自觉的把后面的补漏工作接了过来,说了些场面话。 那个人可是黄药师,不把你小子当出气筒打了你就该供奉长生牌位了。她在心里不屑的撇撇嘴,明显是想起了黄药师后来收的弟子的下场。只是在明面上还是少不得笑笑,并为了表示歉意给了五两银子。 对于那次差点被宰的经历,史红石可是记忆犹新。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可是至理名言,她想。 看着那小子得意洋洋的收了钱表示大人不记小人过之后,史红石少不得在心里哼哼,名誉、金钱,这个曾经是一流的门派已经腐朽了。 她没问那个想要伤她的女子后来怎么样了,一是因为突兀的询问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二是因为……她觉得一辈子停留在孩童时代也没什么不好,无论在什么时候,小孩子总是要比大人更容易开心的。 她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就是那人攒了劲似地赶路让她有点身体上的负担——这毛病是前世就在的,只要是在外旅行、要是那个路程安排贼紧贼紧啊,她就会吃不好也睡不好,安排得越紧,她就越不想吃东西,到了最紧张的时候,甚至连水都不愿意喝。 这样十几天折腾下来,无论是谁都会恹恹的了,何况史红石本身也不是什么精力旺盛过于活泼的人,所以,她又开始觉得黄药师不是一个绅士了。 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每天关于吃食的用心还是不变的,自己吃不好不等于也要别人一起吃不好,相反,手上做的菜被人吃得精光,她会觉得非常开心,心中的因为赶路而堆积起的郁闷也会少掉一些。 在适应了跟在那人后面屁颠屁颠的跑着的时候,端着手中的擀面皮,史红石开始意识到终南山不远了。 在进入那片地界的前两天,她换上了女装,算是尊重林前辈,也算是为了让她还记得自己是女的。 前世读初中穿了三年市统一校服,短袖、长袖、裤子;读高中穿了三年市统一校服,短袖、长袖、裤子。六年的时间,让她忘记了穿裙子的感觉,不会打扮。这一世因为各种原因又穿着男装过了大半年的时间,虽然是为了自我保护,但是她不想又重蹈覆辙变成一个邋遢鬼。 衣服是在衣服店定制的,选的是简单样式,一共做了两件,一件鹅黄、一件杏黄;因为多付了钱赶了急件,所以半个月后就拿到了手,成品大体让她满意。 因着觉得不能丢了女性同胞的脸,或者单纯的想打扮一番,史红石还是很用心的给自己做了规整。当她斯斯文文的迈着小碎步往门外走的时候,心里未免不想着要让那人惊艳一把的想法;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那人对待她的态度……那是一丁点变化都没有。 史红石觉着她是被伤了自尊了。 只是看着那人每天一大早的起来习武,她又觉得她能理解——现在的黄药师眼里怕只有武功、只有他的武学之道,毕竟在此间逗留一月的想法正是他提出的。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长得不够漂亮啦,史红石在安慰完自己以后又在后面偷偷补了一句。其实沮丧过后也没什么了,注定和那人心灵相通的是冯蘅小才女,她这样子也只够打酱油了。 就是遇见小贼和诈骗团伙的次数比以前要多了许多这一点,让她有些苦恼。 摸摸脸,软绵绵的;掐掐手,软绵绵的。难道就因为这副看起来就软软的样子,觉得她很好骗么? 史红石揉了揉眉,前世就因为这副样子两度被教官训斥为没有气势,这一世也是这样麻烦的么? 对着镜子做了副凶狠的样子,她自己倒先软了下来:算了,先天条件爹娘给的,改变不了;后天条件要求太高,难以达成,她还是安心做她的软妹子吧,到底不真被人欺负就成了。 后来的半个月里,史红石也开始安安静静的练功,到了不耐烦的时候就会揣测下等到了终南山到底能干成什么,有时也会想象林前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等到再次赶路时,看看对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再对比一下自己的焦躁,史红石的心绪莫名的平静了下来,然后,就是两人的分道扬镳。 其实史红石对全真道观的好奇心还是很大的,当时她也压根没想到那个人会在到了终南山范围内就和她道别。眼见那人说了些漂亮话、在她昏昏的点头后就转身离去,史红石心里面不禁有些难受。 或许他嫌我是个累赘,她这样想着。黯然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史红石拍了拍手看了看天也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他和我总是不同的,就像天才和凡人,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知怎的,这个念头好像扎了根一样,落在了史红石的心底,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想起了那个据说很聪明很聪明的原配。 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她叹了口气,做男人起码有一样最好,遇事洒脱不会拘泥,哪像女孩子家,东想西想的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总觉得、总觉得是那人瞧不起她似地。 瞧,这就是女子的小心眼了。史红石一边顺着记忆中的路往前走,一边又忍不住的去想那个人正在干嘛;说句老实话,其实她们同路也没什么要不得的,毕竟古墓就在全真道观旁边嘛,虽然中间隔得有些远、林前辈在古墓旁边布下的陷阱有点多,但是,但是,真的可以走同一条道啊。 史红石一边心中有些愤愤,一边又奇怪于自己的心情,手上也不免带了些气劲。等她发现自己一路走来把边上的花花草草摧残得片体鳞伤的时候,也只能低头道一声罪过,紧接着把她刚刚的举动归类在不习惯。 ——人是一种习惯性动物,一定是因为之前她和黄药师结伴的时间很长、足以影响到她自己的习惯和作息,让她潜意识的把那人当成了家人般的存在,结果现在别人这么干脆的分手,心理上自然就接受不了了。 这是一种孩子气的举动。 为了证明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一定要把注意力调转到别的地方去,史红石坚定的点点头,开始想象传说中的林前辈的样子。还别说,这方法还是挺有效的,她走着熟悉的路,怀念的感觉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出来,根本就没时间去想对于黄某人的别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唉,这也算是到了时间还不开窍的坏处了。 只是作为当事人的史红石并无觉得半点不妥,她现在正热血沸腾着呢,因为预想中的第一道考验、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 1.查了下时辰包子是清朝出现的,想想这文也算架空,就偷懒不改了。 2.这里的华山派设定为历史渊源的门派,老实说我觉得更应该叫它伪君子派……咳咳,就算和金老爷子设定的华山派撇开来看了。 3.明天会更新,请看我真诚的双眼⊙ ⊙ 第21章 古墓(已补) 在倚天时代经过这里的时候,她还是懵懵懂懂的,有不相信自己真会进入古墓的原因、也有担心家人的方面。等以常驻身份进出时,经过一个黑衣姐姐的解说,她才明白了这里原来有什么东西。 一个阵法,考验人心的阵法。 据说这个阵法一共要走36步,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变换一次,72次之内绝对不会重复,进入其中的人只要走错一步就会陷入幻境。 那时候不管他们是怎样的能人,都会不自觉的忘记自己前一刻正在想什么、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而是在幻境里经历一些东西,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甚至会有人自杀而亡;而能幸免于难的,除了那些智虑高强的决不可能出错的人,就是心智坚强或是心思纯正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对这个地方没有恶意。 听闻林前辈当年正是被那些烦人的蚊子闹得心生不悦,才会布下此阵拦截;至于林前辈和王重阳那老道士的故事,古墓中人也不是十分清楚。 史红石比不上那些家学渊源的家伙,虽说对于阵法本身兴趣挺浓,奈何作为硬件的脑子跟不上,因此也只是弄了个一知半解,懂些初级和中级的东西。 如今对上这个阵法,好奇者有,更多的却是慎重。那些流传下来的惨象在后来听起来像是有趣的故事,现在真正面对又哪里敢掉以轻心呢? 她从来不敢小看这些高人的智慧,就像是《无限恐怖》常人对待楚轩的态度,畏惧、敬佩,当然,在经过了各位黑衣白衣姐姐的洗脑之后,占于上风的还得是崇敬之情。 她小心的迈着步子,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水,渐渐的连脸上也开始显出些红色的气韵来。虽说体会一下幻境也不错,但是,作为已经融入了这个社会的人,她也得有一分傲气才行。 史红石是这样想的,她也尽全力这样做了。 结果还是差了一些。 史红石看着迈错了的右脚,叹了一口气,任凭从脚下升起的浓雾将自己吞没。 意识模糊了一阵,她按了按太阳穴,眼前逐渐清晰起来。地面上的水洼朦胧的照射出一些影像,陈佳注意到行驶而来的汽车,向后退了一步。 随着社会的繁荣沥青路也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是私家车的增多交通的拥挤。那些坐拥金山的富二代们从来不管交通规则,即使这里是一所学校,即使市里面为了学校而专门在出口处设了红绿灯,可是这条马路上却从来不乏生命的流逝。 陈佳也经常在课堂上耽误教学进度和学生说些车祸的典型例子,耳提面命着那些青春期的初中生记着过马路前要左看看右看看再走。只是学生谨慎了受教了,那些飙车党却从来不知道收敛。 听李老师说一个高三的学生被撞了以后那车当场扬长而去,陈佳的心里满是沉甸甸的。从那以后,她总要亲眼看着学生走完才觉得安心。 陈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总觉得自己身上穿的有些违和。老师应该身着朴素的职业装以免误导学生,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确实是朴素又不失教师的职业特点,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苦苦思索着,眼角看到一辆车开了过来、没有减速,而斑马线的那头正有个女生拿着言情小说看得入神。 她抬起头来看了眼,是红灯! 这些小叛逆!陈佳心中焦灼,平日里体能不佳的她不知怎么的竟然赶了上去,一把推开了那个学生,结果…… 身体被撞得抛了一个弧线,大概内脏都碎了。 陈佳甚至觉得自己能感觉到身体里每一分细胞的钝痛,耳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渐渐的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安静,她就那样躺在同一个地方,被困在黑暗里,不得解脱。 “你后悔吗?”不知道在这无知无觉的世界里呆了多久,陈佳突然听到了一声清晰的询问。 太不正常了!陈佳想,那声音清楚得好像在耳边响起一样。按照事实判断,她现在应该是植物人,不可能有梦境…… 是要死了吗?她想。 “不回答的话你就真的死了,不搏一搏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慢慢悠悠的、好像并不着急。 奇异的,陈佳知道那个声音说的是对的,她也知道那声音问的是什么。 “不后悔。”她用意识说,“我是个老师啊。” 是的,也许会有犹豫,但是她并不后悔,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在她看来,为了已经做出的事而后悔心生怨恨是件愚蠢的事。 猛然间,她发现自己能睁开眼睛,人还是在阵中,却已经从身处黑暗无法动弹的状态解脱了出来。 通过了考验直走就行了,史红石掏出手帕擦擦头上的汗,心里面一阵后怕。刚刚她还真以为自己是在病床上躺着,就那样一直躺着,什么都不能做;那种感觉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人躁郁,若是再长一些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支撑得住。 当初听那些姐姐说起有不少人精神崩溃过了很长时间才能痊愈,她还以为是姐姐们太过崇拜林前辈而夸大了事实,现在看来她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流传下来的,难不成有人在地势较好的地方监视?史红石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幻阵,这才细细的看了过去。 并没有什么异常。 史红石有些不解,她一边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边警惕着向前走去,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一直走到古墓入口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史红石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积蓄了些内力喊道:“晚辈史红石,一直仰慕前辈之才华武功,此次相访实存拜师之意。红石不惧苦痛,望前辈成全我愿。” 等说完了话,她就就地跪下。虽然从姐姐们说的轶事中可以推断是林前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她却不能不遵从武林延续下来的老规矩。既然是诚心拜师,自然事事要讲究周全,以示自己的敬重之意。 “是个可爱的孩子呢。”一道悦耳的女声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史红石察觉到这声音和幻阵里听到的询问声一模一样,她刚要继续想下去时膝盖处却被一道缓慢却强有力的力量托了起来,等回过神来,身体就已经站直了。 “前辈?”她正要抬起头来看一看林朝英的长相,随即想到这样做并不礼貌,因此在抬到一半的时候又把头压下去了。 “害怕啦?是啦,阿晴。我就和你说那幻暝阵太血腥了,布着不好,万一有小萝卜头误闯那可就是终身阴影咯!”那女子娇俏的打趣了一声,接着说:“好啦,孩子,抬起头来吧,即使我不收你也不会任你跪在这样的地方受罪的。” “谢谢前辈。”史红石轻声答了,这才敢抬起头来看:眼前站着两个女子,一个约摸二十□,身着一声白色轻纱;全身雪白,面容精秀绝伦,只是面容间少了一抹血色,大概是经年不见阳光的缘故。 旁边的女子身着粗布衣裳,面容仅仅是清秀之资,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寒颤颤的,只是手上小心翼翼的扶着柔荑,说不出的慎重。 仅仅一眼,就知道谁是主谁是仆。 也许是她盯着的时间太长了,叫阿晴的女子面色隐有薄怒,史红石只能又把头低了下去。 “好啦好啦,女孩子不要这么胆小啦。阿晴你也是,不要这么严肃了,我又不是神仙,连被看一看都不准,做长辈的也要满足做晚辈的好奇心啦。” 林朝英见气氛尴尬,又出来圆场,“我们在前边领路,孩子你在后面跟着,千万不要跟丢哦!” 这话的语调实在太过活泼,饶是史红石事先预想过也惊讶不已;只是阿晴的眼刀子又飞了些过来,史红石也只能稳住表情点了点头,跟着前边的两道身影。 “素质不错。”林朝英坐在木质的椅子上,轻笑间有股少女的朝气,实在和传言中爱而不得的女子差别太大。 史红石微微了喘了几口气匀整了呼吸,这才开口回答道:“多谢前辈谬赞。” “不用谢得这么快,你怎么不知道我是在说客套话?”林朝英眨了眨眼睛,说:“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得和我心意,自然是我的弟子,回答得不和我意,就是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决心让林师父可爱一点^^ 第22章 (补完) “您请说。”史红石一听更是不敢大意,忙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哎呀,又恢复严肃的状态啦!”林朝英调笑一声,这才正了正音色说道:“来古墓者,三层为男,七分为女,总计者不下千人。也不知道是我眼界太高还是他们和我无缘,总之出去的时候那是没一个身上是完整的。这里机关虽多,却也不是太难躲闪,身姿轻灵即可。奈何心思不纯者十之有九,嗯,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史红石头上又微微发了汗,她见过日后出名的东邪,心底里对强者的威压便有些不以为然了,却忘记了今日的黄药师并非日后的东邪。那人身上的威压尚不及眼前人的三分,看来时间和阅历真是无法弥补的差距。 想到这里,她便愈发恭敬了,思索了片刻颤声答道:“想必他们是有些不合规矩的。” “哦?” “当今武林,人心浮躁。前辈乃大智者,凭一人之力所创武功独步天下。而往来者偷师者有,念前辈身为女子算计者有,为宝书打探着、不在少数。” 说到最后一句,史红石还是有担心的,毕竟她不知道林朝英是不是如表面那般不计较。说了真话而惹怒了一个高手,这买卖就亏了。 “你倒是个实诚孩子,比那些家伙好。”林朝英微微眯了眼,看了身侧的女子一眼,心中有些怅然。 人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可她好像现在就已经走到了知天命的时候。阿晴从小就跟着她,半点都没有为自己想过;若是她不幸走了,以阿晴这种硬板的性子,只怕面对那群道士和外面那群如狼似虎的家伙讨不得好去。 当年或许是真的太过自负,才会连看错了人也不愿承认。 她看看全身紧绷的那个孩子,终于做了决定,是该收下一个弟子了。 以前来的那些不是打探《九阴真经》的秘密就是想着找便宜,更有些虚伪的伪君子;蛇蝎小人她看不上,那些脑中空空的少女她也看不上。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应该出去搜罗一两个孤儿……奈何身体实在是不允许。 这孩子一看就是有武功底子的,只是好似缺乏前辈指点内力流畅不足手上功夫也不到,若是用剩下的时日全力栽培于其定是能受到全心全意的感激,到时候即使她出了事目标也不会单一的对着阿晴了。 林朝英有些赧然,她从未做过这种算计他人情感之事,这次实在是迫不得已。 俗事自有孙姨料理,阿晴和这孩子闭门不出理应没有危险,若是有人硬闯,两人也总好过一人。那经书乃是死物,她初初也只是好奇,只是那家伙总认为她心思不正防备于她……也许她早死也是好的,不必连累到阿晴陪着一起活受罪;若不是因为她,阿晴怕是早就成家了。 她的武功,也许不全流传下去是件好事…… 尽管一瞬间想到了许多,林朝英面上仍挂着一副淡淡的笑:“我再问你,你对女子的一生……不,对我和王喆之间有何看法?” “红石惶恐。”史红石完全没料到这林前辈完全没有按照牌理出牌,还拿出死人事情询问,这爱八卦的谁不知道王重阳和林朝英的关系?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可才貌双馨的林朝英完全是个杯具啊!那是主动出击再出击得不行了,结果还是没能修成正果…… 因为不能把这话直说喽,但是不回答又不行,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改变一下侧重点:“在红石看来,王喆此人生于富裕世家,从未为衣食所苦,此为其幸者一;他少年立志驱除外敌,响应者繁多,此为其幸者二;待其举义失败,退守活死人墓,有前辈将其激出复立其心,此为其幸者三。可惜他一生太顺,过于自我,红石想这就是他的不幸了。” 史红石会这么说很简单,第一次看《射雕》的时候她是很崇拜中神通啦,谁让金老爷把他写得那么拉风,老实说那时候林朝英啥的是谁她还真不知道。 但是后来逛贴吧看了林朝英的资料,那身为女性的自觉就刷刷刷的涨了起来,再看王重阳就不顺眼了很多。 要说他武功高破了西毒的蛤蟆功吧架不住年龄在那摆着,他归西时都五十多了西毒才三十呢,再者林姐姐可是早早的就创了克制全真教的武功,他还好意思翻了《九阴真经》以后说啥“重阳一生,不弱于人”、还好意思刻在别人棺材下面! 此人气量着实太小! 最可恶的是他还不守承诺——他不是说过《九阴真经》是害人的武功不许教内弟子翻阅么?怎么自己倒看起来了?掌教难道就不是教内的一份子了?什么天罡北斗阵,那全真七子和黄药师他们年龄相当,可还不是扶不起的烂泥么? 祸害了人家小龙女以后那些个家伙还理直气壮,全教上下没一个好东西! 史红石毫不在意的在脑内进行人身攻击,在她眼里,全真教也没比白驼山庄好到哪去。 她是真的希望林朝英年纪轻轻的不要把时光浪费在那种烂人身上,因为根本没看过原著,后来偶然看见的一张帖子也都是在批判男性,所以她完全不知道林朝英是英年早逝的,顶多是在心里感慨一下制作者的偷工减料。 当然,常年居于墓中不见阳光的青白脸色也掩盖住了一些细节。 不说这些,总之林朝英是很满意,她就是怕这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小女孩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突然转变成脑残状态。妄图同情她或是鄙薄她什么的,又不是瞎子,嘴里说着那么露骨讨好的话,心里却想着另一些,和那个男人又有什么两样? 那样的人未来即使不叛出师门,也是要被当垫脚石的蠢货。 女子活得一世不顺心的必是比男子更多,不自己好好爱护自己,还能等谁来呢?可惜她很晚才明白这个道理。 太晚了,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眼见着诡异的沉默弥漫开来,阿晴忍不住咳了一声。她不知道江湖人为什么对那本书趋之若鹜,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一步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放这个小家伙进来;但是,只要是小姐的意愿,她都会遵从。 她不喜欢现在这种气氛,也不喜欢小姐现在的表情,这种表情实在太孤单、太忧伤了,会让她内心不安。所以她选择打破。 林朝英和史红石几乎是同时回了神。眼见史红石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林朝英闭了闭眼睛开口:“你可知我古墓门规?” 不待其有所回答,她就接着说道:“其一,男子不准入古墓一步。其二,入门时须向王重阳画像吐唾沫。其三,女子须点守宫砂,并立誓一生一世都不得离墓,若有不知此门规的男子愿为己而死,则可破誓下山。其四,门人遗体均须回古墓安葬。其五,无论何时何地,务必要做到“十二少、十二多”的正反要诀。 这五点答应了,你才能成为我的弟子,你可愿意?” 其实她根本就不屑于用规矩去束缚他人,只是为了这个小孩子的性命,她也只能以这真真假假的门规作为幌子了,顺便、顺便也测试一下小红儿的决心好了。 史红石的反应是华丽丽的愣住了,咳,也许来个冷风那么一吹,还能散成不少渣渣。 难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史红石脑内在天打雷劈,她忘记这狗 屁的门规了啊!嘤嘤嘤,前面对答的那么哈皮干嘛呀她?现在反口说一句拜拜林姐姐还不拿剑劈了她呀? 史红石偷瞄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佩剑,她还以为林姐姐这么洒脱那门规是旁边另一位姐姐立的呢,结果现在转了一圈她还是要遵守……史红石润了润嗓子,憨憨的说:“能不能,通融一下?” 她前世有宅属性没错可并不是一个死宅啊……蹲在墓里蹲一辈子那是绝对太有问题的啊,她怕她会毁灭社会啊! 阿晴顿时一片眼刀扫射过来。 看吧看吧反正也不会少掉一块肉,史红石乐观的想到,她总觉得这门规不是林姐姐的本意。 “噗,好啦,我开玩笑的啦,这种奇怪的门规怎么可能有人遵守呢?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啦,等你有了本事想跑哪就跑哪,还可以和亲亲相公炫耀一下门规让他心疼一下!你呀只要不要忘记还有古墓这个地方就行了。” 林朝英轻快的说道,她果然还是不能狠下心来剥夺他人的人生。 阿晴的脸却在听到这话以后变得铁青。 “咦?阿晴你不会已经当真了吧?”林朝英故作惊讶。其实她也很纳闷,阿晴跟了她这么多年这么还是这么直白认真。 史红石在一侧笑而不语,受到无敌怨念冲击波攻击。 她突然“啊”了一声,对着林朝英和林晴拜道:“见过师父师姐,请问师父师姐是否需要奉茶伺候?” “哪来那么多虚礼,不必了。”林朝英笑着摆摆手,觉得把阿晴收为徒弟确实是个好方法;阿晴是个守规矩的人,只要是以师父的名义下令,她必定会遵守。 被责任束缚一生,总比以卵击石要好。 “阿晴,你身为我的大弟子,以后就不要叫我小姐了。” “小姐?”阿晴不明所以,只能接受道:“是,师父。” “刚才我就在想,现在终于能确定了,师父,请问弟子能否有幸给您把脉?”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去全真看看 “刚才我就在想,现在终于能确定了,师父,请问弟子能否有幸给您把脉?”史红石看了看林朝英,她现在的师父,说道。 她一直都在想,林朝英的武功很高,在金大爷书里武功高的基本上都能活到天寿,为何偏偏她会被归到英年早逝的名单上。当初未见真人之时她以为是因为其对情之一字终究放不开,导致郁结于心而死。 现在认识了此人,虽然才短短时间,可是以其如此豁达的性格怎么会勘测不透?之前的猜测简直是一种侮辱。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了,她决定亲自证实。 林朝英勾起了一抹笑,看起来绝代风华,可是那眉宇间凌厉的杀伐之气完全盖住了她的容貌,让人心生胆颤:“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才是真正的林朝英,那个可以与王重阳匹敌甚至可以胜过王重阳的绝世高手。 之前的假象瞬间尽退。 “师父,您大可不必防备。”史红石叹了一口气,说道:“您看我像自寻死路的人吗?” “红石也并非什么神医弟子,只不过是拿着本书学了些皮毛……当然,如果您不愿意,就当红石没有说过这句话吧。我只是想尽一份心力。” 林朝英沉默片刻,整个人周身的氛围开始变得淡淡的:“看来你已经猜出些什么了。” “做师父的大约都是这样,不喜欢弟子过于愚笨,也不想要弟子过于聪明,红石只是在适当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史红石想了想,还是决定用一种开玩笑的方式回答。 “你,有心了。”林朝英伸出了手,求生是人类的本能,当她知道自己中毒后不是没有惊慌失措过,只是理智过了头。经过了严谨的分析以后知道找神医一定会招来灾祸,她就只能做两件事:一件是用自己并不丰富的药理知识尝试解读,一件是用内力压制毒性。 天赋好的人往往都是自负的,在这之前,林朝英从没想过她会受伤。 所以,在耗费了近一半内力的现在,她的健康状况变得越来越差。 史红石看着面前递出的手,还有新出炉的师父和师姐之间的眼神互动,心里有些无奈,其实她完全不必说出这话……只是,她并不想在哪一天被人说连良心都没有了。 静静的按了一会儿,史红石收回了手。很多时候时光都是一种有趣的东西,它会让两个亲密的人渐行渐远、也会让两个陌生的人逐渐亲密,还会让一些难解的问题变得不再没有答案。 也许在这个时代中了无根之毒的人必死无疑,但是在隔了两百多年的元朝,这毒不过是霸道麻烦,只要集齐上众多原材料再温补个五年十年,还是能再活个三四十年的。 等等,王重阳现在已经五十岁了,林前辈不应该才三十岁而已……也就是说……果然还是女性更注重外在的保养吗? 史红石被自己的结论吓了一跳,接着把思维导正,想拿笔把药材写下来。在她看来武林高手一般都家底颇丰,也许大半的药材都不用现找,这样也可以省掉一些麻烦事。 等她伸手到袖中掏笔时这才想起来行李和马匹都还在外面,横竖都是要在古墓住一段时间的,她向林朝英禀告了情况后就把东西拿了进来。因为马匹不好留所以只能放走,史红石又心疼了一下,等到回程时也没遇到什么阻碍,这让她更敬佩自己这位新师父了。 将单子写好了递给阿晴,史红石注意到阿晴的手隐隐有些抖动,林朝英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也许师父是在怀疑?史红石有些犹豫的猜到。不管师父是不是真的会用、还是会先找人来试药,这些都不是她该关心的,就像她不会问师父为什么会中了这个毒一样。 晡食时看到了孙婆婆,也许是武功不高的原因,她看起来有点显老。史红石恭恭敬敬的拜见了,就坐下来吃了在古墓的第一顿饭。 也许是不用再奔波了所以睡眠质量提高,第二天早上史红石起了个大早,晨练结束时请安时看到了师父三人,看起来像是很郑重的样子。 林朝英询问了一大堆东西,内容无外乎是由浅入深的医理知识;一个问得快一个答得也快,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就过去了。结束问话后史红石忙不迭的灌了不少茶,她还是挺高兴的,直来直去总比暗地里试探啊套话啊要好,要说她的脑子也不是宫斗的脑子,要是说出些不该说的话那就糟了。 要是师徒做不成反倒是成了仇人,那她这一趟出来还真是抽风了。 也许是最终确定了相信吧,师父的态度没什么变化,倒是阿晴世界和孙婆婆的态度软和了很多,特别是师姐,有空的时候也会指点她一下。史红石自然是高兴不已,人毕竟是群居性生物,她会尽力做到不去在乎他人的态度,但这并不代表她能真的做到无视他人的敌视。 最令史红石惊奇的还是林朝英的一句问话,对于师父竟然能知道她是和谁一起上山的原因,史红石又禁不住做了一番联想。当然师父的最后的总结还是让她纳闷不已,说是她看朋友可以,但是不能随意招惹全真教的人。 特别一提的是,招惹这两个字用的是重音。 “招惹”?这个词应该是贬义吧?是说全真教都不是好鸟么?——看来师父和王重阳的关系也没有那么铁呀,她想,或许两个人本来就没啥关系只是武林谣传越来越歪? 史红石摸摸下巴,嗯,这个很有可能。现代的那些传话游戏最后不都是搞笑得得一表三千里了么? 她倒是没想过要放弃师父提供的机会,毕竟,咳,她好像还挺想那个人的……想的原因嘛,目前还不明。 脚踏在中间不近的小路时,史红石还有心情去看看旁边四散的野花野草。作为闭关以前的最后一次放风,她还是很珍惜的,所以心情也算得上不错,连歌都小声的哼了几首。 可惜老天爷好像看不过去她的过分悠闲似地,一个道士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史红石开始还吓了一跳,后来想起这是终南山道士的基地,便规规矩矩的准备作揖顺便自我介绍。 “道士山上全是道士,你个小娃娃怎么会在这里?”那个青年好似停不住似的在史红石四周跳来跳去,速度快得让史红石觉得眼睛很不舒服。 “哦,哦,我知道了,不会是哪个弟子的小娃吧?”他的眼睛不住的上下扫视着史红石,好像要看出她有哪个地方长得像某个道士好让他对号入座,“不对,不对,年龄上对不上哪,哈哈,我知道了,不会是哪个家伙不老实吧?” 那道士说着说着自己又跳了起来,看起来对自个儿的猜测兴奋不已,史红石在一旁看着直冒黑线。 她以为道士窝专出老古板和伪道士,没想到还出产多动症儿童。 说那道士是小孩倒不是因为他年龄小,而是因为他的表情态度。那人看起来二十四五,衣服穿得松松垮垮不说还到处都是脏污,古说二十及冠三十而立,人到了这个年龄理当早就失了天真浪漫、不想这家伙倒是什么都敢说。 不对,全真教是该有一人是这个模样……他莫不就是“老顽童”周伯通?史红石越想越觉得应是如此,她很好奇这时候的周伯通有没有欺朋友妻,于是开口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没办法,电视剧里常常出现他们之间的定情之诗《四张机》,史红石虽说不是全部记得,说出大半还是可以的。 “小娃娃是专门来和我玩的么?”那青年手舞足蹈了一阵,终于停下来说道:“可是我不喜欢念诗,换个玩吧!” 史红石险些被噎住,嘴上也停了下来,最终还是决定直击:“你是周伯通?” “不是周伯通就不能和你玩了?那太好了,我就叫周伯通!”那青年眼睛亮亮的:“我们要玩什么呢?” 说得好像我要你叫这个名字似地,史红石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的说道:“我不是来玩的,是来全真教找人的,要是你帮我找到了人,我就教你玩一种好玩的东西!” 周伯通这人只能哄着不能逆着,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真的吗?不骗我?”周伯通面露怀疑之色。 史红石只能伸出小拇指:“拉钩,说话不算数是小狗,要学狗叫。” 周伯通高高兴兴的和她拉了勾,高高兴兴的在前面领路。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呢?”周伯通突然回头。 现在才想到么?史红石突然对王重阳产生了一种敬意,能找到这样的活宝师弟还能管得住他也算不容易啊!君不见姓王的死了以后周伯通就像蚂蚱一样到处乱跑么? “他叫黄药师,据说是来挑战你师兄的。”史红石说这话的时候顿了一顿,带了点不好意思,她记得周伯通好像挺崇拜他师兄的,不会在这里发火吧? “有吗?太好了!我好几天没有回去还以为会被师兄骂呢,这下就好了,师兄忙着应付外人就没工夫管我啦!”不想周伯通听到这话以后速度又加快了不少,到了后面竟像用了全力了。史红石在后边跟着开始有些许吃力,为了防止泄气只能憋了劲的赶。 “你慢点行吗?”好不容易盼到减速了周伯通又开始像螃蟹一样横冲直撞,史红石在后面跟着脸越来越红,只能叫出口了。 “哎呦!”只顾着盯着周伯通的史红石一个不防备,直挺挺的撞到了一块硬硬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狗血吧,O(∩_∩)O 第24章 求罩啊亲 “姑娘,你还好吧?”史红石只感觉自己像个娃娃一样被扶正了,头上也感觉痒痒的。抬起头来看时先看到有些长的胡须,微微翘着的嘴角,然后是红润白净的脸庞,头上梳了三个髻子,一件道袍一尘不染,看起来很温和很好说话的样子。 糟,刚刚撞到的好像是这个人的胸啊……史红石有些尴尬,退后了几步,头微微低了道了一声谢。拿眼角去瞄前面时,周伯通的影子那是半点都没有了。 拿眼前的人当向导怎么样?要是地位低的一定是没空的,地位高的就是全真七子了,这人看起来很好不会是个渣吧?史红石快速回忆了一下电视剧里关于全真教的画面,脸上更是不好看了,只是丢了周伯通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于是又是做足了表面功夫请这人带路。 还好这人态度和外表一致,很是温和的做了自我介绍,接下了带路的重任,一路上也没有冷落客人而是说着一些风俗轶事,让史红石还算是挺舒服的。 当然,这些要忽略一个前提,这人叫马钰,全真七子中的第一弟子马钰。 这个时候那些小道士应该都在练武场,走了好长时间才遇到三个孩子的史红石下了判断,心里好受了不少。老实说入了古墓再看道士就觉得那是一百个一千个不顺眼啊。 弯弯绕绕的走了一半时突然感觉有人拍她的肩膀,转过脸来一看正是回来寻人的周伯通,史红石适时的松了一口气之后才意识到这样做并不礼貌,想出声说一说话却被旁边的人一边“嘘”一边拦住了。 这家伙一定是不想又被说教一通,史红石看了看周伯通的身上,他现在已经换了一件新的道袍,发髻也梳得好好的,想必是让某个小道士帮忙整饬的。作为辈分大的弟子就是这一点最好,随随便便就可以叫一个道童来帮忙,在全真教这种古板板的教派,高低辈分简直是无可逾越的障碍。 大概是为了避嫌,马钰离史红石离得绝对够远。史红石眼睛滴溜溜转了一转,还是决定逗一逗周伯通。 她记得周伯通的另一名产就是喜欢随意和人结拜,也不管那人到底是什么辈分。她是林朝英的弟子、自然要比周伯通低了一辈,要是和周伯通结拜了她也算是那些人的长辈了。 史红石觉得此主意甚好,便行动起来用了足够低微的音量和周伯通咬耳朵。周伯通是谁,老顽童呀,老顽童就是小孩子啊,因此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横竖她又不是瑛姑,不会出现什么点穴事件。 当然,为了避免那个著名杯具的发生,史红石还是做了一些努力的。她先严肃告知了周伯通要和女孩子距离得远远的不然就练不好武功也不能到处玩了,一边又自我辩解说是以兄弟的立场告知。 为了能达到真兄弟的无耻目的,史红石开始了哄骗之旅。 她手上有的游戏工具都是老游戏了,只是胜在花样翻新。史红石想了想还是只拿出了一个细长条的纸片,一边给周伯通讲解一边折,转眼就折出了一个纸星星。 折星星实在太简单了,根本就哄不住周伯通,史红石只好又从袖中拿出一张大纸在他面前晃了一晃,手上平稳的开始折纸玫瑰,纸玫瑰她只会一种,就是跟随着《越狱》广为流传的川崎玫瑰。 因为搁下太久了所以史红石还是做得有些慢,随着周伯通的无声催促,小小的花苞总算是弄好了。小孩子周伯通当然不可能和女性一样觉得它漂亮,只是觉得新奇有趣,拿在手上看了看就用力扯拽,将原本淡红色的漂亮花朵整个弄成了一团该拿去回收的纸球。 史红石看了只是手动了动,又苦逼的拿出一张纸开始折喷火龙。 她会这个还应该归功于《宠物小精灵》TV版的动画,唉,小孩子时候特傻的以为那个世界是存在的,结果从新华书店买到了那本折纸以后她完全是天天苦练啊,手指是越练越灵活了,手艺也是越练越好了,结果长大才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 现在嘛,这手艺也只能哄哄小孩子了。 周伯通看了果然完全被吸引了,史红石许诺了会教会他一些之后,成功让小顽童对她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连称呼也进化成了她所期望的“兄弟”。 等她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走得越来越偏僻,景物之类的越来越少,身边的人也越来越畏畏缩缩了。这种情形大概是很难得的景象了,史红石笑了笑,随后被告知前面就是客人的居所请她自己去找。 再看身边时果然周伯通已经不在了,史红石道谢的同时询问是否要和掌教打声招呼。马钰很平和的告诉她掌教不便接见外人,说会帮她和师父报备,并对此致以了歉意、让她可以自己选择住下,史红石也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看着那个人维持着风度又抱了一番歉之后才纵身用轻功离开,史红石恍然大悟,她刚刚好像听周伯通说过那条道是外出办事之道,也就是说她是真的妨碍别人做正经事了…… 难得那人的脾气还这么好,史红石咳嗽了一声,她的运气不错,遇上其他六子估计就只有被怒视叫骂的份儿了。毕竟在很多人心中,自己的事即使是芝麻点大也永远比别人的事重要。 这个人还行啊,史红石点点头,随即又开始猜测起他外出的用意。 有了,不会是拐徒弟吧?说起来马钰出身豪门大族,和道士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而全真七子都是半路出家,其中他和孙不二原本就是夫妻。他们二人家世相当也没有什么抛弃人类七情六欲的志向,怎么就会被王重阳的一招“分梨”给渡化了呢? 哦,是了,王重阳可不止试了一次,据说是纠缠了几个月呢!史红石想到这里不由得撇嘴,真是都是脑抽,王重阳自己不成亲还要去拆散别人夫妻,当她不知道那对夫妻无儿无女家产偌大么?马钰和孙不二也是有毛病,好好的夫妻不当非要出家当道士,哼,莫名其妙! 这么一想史红石对马钰的好感度刷啦刷啦的往下降,联想到无耻小人赵志敬正是王处一的徒弟、强-暴犯应尹志平是丘处机的徒弟,拔腿就走的想法都有了。 对了,尹志平和杨康差不多大,现在不可能被收徒,绝对碰不上,倒是赵志敬有可能。 史红石握了握拳,纠结了半天才想起她不是来常住而是来找人的,和那个人打完招呼后就可以离开了,这才循着马钰所告知的道路走了过去,颇为小心的敲了敲门。 门打开之后史红石慢慢的踱步进去,脖子微微向前伸着问声好就把一个小盒子掏了出来摆到桌子上。那里面放的是米糕,史红石将盒子打开请那人品尝,静了一会儿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她对于无根之毒虽然很有把握,却还是想向权威人士确认一下。 黄药师脸上原本是看不出表情的,看了史红石递来的方子后却是好看了许多,和她很快的交流了起来。史红石心里面不住的佩服着,嘴角弯弯的跟着这个人的思路快速的回答着,一时间获益良多。 最后的结果很靠谱,史红石的底气更是足了。她想了想拿起单子划了几笔,询问对方是否有时间可以结伴去找药。 她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只是目前来说她找得到的值得信赖的人也就是是黄药师了。 黄药师皱了皱眉,他很少露出这种表情,看起来像是不悦。史红石咬着嘴唇,看来目的是达成不了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拒绝的答案,史红石忍不住抬头去看,黄药师终于开了口:“你,第一时间想到的人选是我?” 语调平平根本听不出喜怒。 “对呀,因为你很可靠,对,非常可靠。”史红石用力的点了点头表明这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在这期间她还不停的用真诚的双眼凝望着对方进一步表达自己的意图。 这种行为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句话——“求罩啊亲!” “好吧,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拜师成功了。等你禀明你的师父,只要能出山我就陪你走这一趟。”他说完后像是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我对这毒也很有兴趣。” “哦,哦。”史红石有些莫名,是怕她多想了么?……不过会多想什么啊?黄药师这个样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那实在是太好了,黄兄的挑战还顺利吗?祝你心想事成哦!”史红石说完就有些想自抽嘴巴,她每次都是这样,一旦达到很困难的目的后都会精神亢奋,然后说出一些不可挽回的话/(ㄒoㄒ)/~~要是已经速度比完了她这不是给人找不痛快么? “承你吉言。”黄药师嘴角稍微上翘了一点,随后很快就恢复了平波无澜。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了,周日见咯 第25章 半年 解决完心事后史红石心情大好,又和黄药师聊了些生僻方子的正确程度才起身告辞。在她看来虽然黄药师是出于对无根之毒的解决药方的好奇之心才答应同路,但是目的达到了就好啊!这种愉悦的心情使她一路轻飘飘的回了古墓,直到见到了林朝英。 “哟,脸色这么红润,不会是刚会完心上人吧?”因为服了史红石的药丸,林朝英不必像原来一样用大量的时间忙着压制毒素,所以时间宽松了很多,开始身体力行的指导起林晴的武功来。见到史红石从外面回来,不由的又打了个趣。 【有这样爱作弄徒弟的师父吗?有么?有么!其实你和那姓王的一个自私自利是个坏胚、另一个性格恶劣又爱作弄人,性格挺相配的啊!没配上是同性(性格)相斥吧!】史红石忍不住在心里吐糟,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报上了自己的成果。 为了表明自己所言非虚,史红石还特地说明了黄药师的厉害之处,其间不乏大量夸张的词语堆积,硬是把人说得天上有地上无才作罢。当然,在最后的最后,史红石还特意强调了一点,那就是她此种举动绝无私心,完完全全是为了保证药方的效力。 庆幸的是林朝英笑了一笑感叹了一番江湖人才辈出以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去个准信说半年以后联络,就让她对着石壁自个儿参详武功了。 闹了半天也没有被摸骨什么的,史红石也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失望了。将信鸽放了出去送信给那人得到确切的回复以后再送信给武掌柜,在里面写上了两个新的食疗方子、又交代了这半年不希望被打扰的心愿。史红石这才算真正的放下心来,开始研究古墓派的武功。 因为看过两年着黑衣白衣姐姐们的早课,史红石对于古墓的武功也并非半点认知也无。再加上有时遇见几位姐姐互相之间讨教问题,心里面也算是记上过那么一两点。 她本来以为有如此基础学起来一定是事半功倍,谁知真正上手了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弄得心下郁闷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师父的厉害。 分析了现状之后史红石还是决定从最基础的开始练,向晴师姐请教了一番之后就开始每天着手练习基本功。或许是有严厉师姐在一旁督促的关系,一个月之后底子竟是厚上了不少。 等到四个月后史红石确定下来她这个师父算是真真的放羊吃草,开始的月余里她去请教林朝英的态度还算不错,只是解答同一个问题从来不会超过两次;到了后来史红石要是还凑上去那就一定是被锤炼一番。 该师父还说得一脸真挚,说是打人之前先要学会被打,她的弟子不允许别人打就只能自己动手了,还说武林弱肉强食,看不顺眼就开打的不知几凡,这是在帮弟子进行适应性训练。 每天不仅要练武还要兼职挨揍,第二天还不准任何无缘由的请假,史红石在这样的环境下配药技术不知道熟练了多少,再没原先谨慎又谨慎以至于磨磨唧唧的劲儿了。 时光就这样游走着过了半年,在林朝英丢给她一封信后,史红石才意识到该是出发寻找药材去了。被师父拎着打了一场,得到了勉强出师的评价之后,史红石特意下了厨做了一顿饭菜。为此临走时林朝英还笑着调侃她武功勉强二流做人娘子却是绰绰有余,还是晴师姐帮忙解了围,这才放心走成了。 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女装,因为林朝英说了以她现在的实力行走江湖很安全,还说要是来了不长眼的一定要好好教训。 【您就直接说我木有姿色别人看不上眼吧。】史红石低头看了看胸前,嗯,这里突起了不少,绑着也难受,也就应下了。 史红石走在路上又细细的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认真记了汇合的地点就拿火折子把信烧了。 这半年来她不仅和晴师姐要好了不少,还顺利的和周伯通拜成了把子。为了防止他再去祸害别人的妃子,史红石凡是和他见面最后一两句总不离女子不好惹。只是周伯通还是心系武功的时候,效果看起来不是很好。 这不就在快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又遇到了偷偷溜出来的顽童,史红石看着面前还在蹦跶的某人有些无言,说起来她们这半年总共见面也不过六七次,除了最开始的一次是教折纸后面次次都是比试。她说离开也不过是去个口信没有别的意思,谁知道这人还急急的赶来了。 本以为是哄一哄就能解决的事,硬是折腾了半个时辰也没能拿下来。这回周伯通好像是铁了心似地要离家出走,据他说是又干了什么出格的事,被师兄训斥了心下委屈。 史红石坚决拒绝小尾巴,声称此次是要去办正事,没工夫玩游戏。谁知道顽童好像认定了她似地非要跟着,史红石怎么哄怎么许诺好吃好玩的都没有用。 其实她也很好奇,当初之所以搭理周伯通一是因为确实需要一个领路人、二是因为周伯通确实是小孩心性很好玩,至于后来的一次相见也是她出去瞎晃悠正好碰上,履行诺言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再后来师父竟发下了话,要她和周伯通交好。史红石不知缘由,心想没什么害处就答应了。现在这个人和她关系如此之要好实在在她意料之外,史红石只能把此归结于她很有爱心光环。 不多时这小子定是会被新鲜的玩意儿给引走吧,她这么想着终于答应了下来,递给了周伯通一盒糯米糕让他填填肚子。这家伙就是这德行,想到什么就去做了,连自个儿四个时辰没吃饭了都不去管,武功好就能饮风食露了?又不是神仙。 拿出盛着玉蜂浆的瓶子又引了一次玉蜂,被好奇心旺盛的周伯通闹着要要,史红石只能转移其注意力提出比试轻功,先到的人可以得到一样特别的东西。大概被她的描述吸引了,周伯通终于答应了下来。 史红石松了一口气,也是她自己不仔细,这玩意儿可不好意思给他。记得周伯通拿到装着玉蜂浆的是神雕时代,这东西算是小龙女和他结缘的道具,她总不能断了师侄的后路啊。 只要这东西不再在他面前出现,那他应该就不会再缠着要了。史红石这样想着,心里舒缓了不少。 有了竞争以后速度果然快了很多,史红石坐在客栈二楼的包间里休息了一阵、看着周伯通面色红润的好像只是在自家的后花园走了一遭还兴奋点菜的模样,又是觉着一阵尴尬,咋她看着这顽童就想起了小强呢? 吃完了饭付了银子,史红石买了匹马又开始赶路。果然如她所料周伯通嫌弃她身边没有好玩的玩意儿,自己找乐子去了。 所以就说我是在干正事啊!史红石有些无奈,这家伙真的是一辈子都是这样了,像个小孩儿一样怎么能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呢?即使他中蛇毒迷蒙时确实一直在念和瑛姑的定情之诗,证明他确实对瑛姑有情,但这还是改变不了他主观逃避的态度。 为了准时到达目的地,史红石一路跑得很快,连吃食都是些难吃的干粮。最后总算是在预定的日子前一天到了,让她有时间去逛了一趟布匹店。 买了半匹花软缎和半匹双宫丝,史红石琢磨着自己做几套衣服穿穿。裁好了样式先放在那里,吃了些瓜果就休息去了。 见了那人以后不外乎又是一些药理讨论,史红石看着那人脸上似乎有些风尘,心里猫抓似的好奇却又不敢问,只能眨巴着眼睛期望的看着对方。 长长的睫毛,秋水似的眼睛,眼中还有些亮光在闪动,黄药师看着面前这人的表情不禁有些愉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她走这一趟,明明他现在重在磨砺自己,明明他一直想着提升武功,却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的兴趣确实广泛,却也没有广泛到因为一张方子浪费几个月的时间。 也许就是因为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候非常轻松吧,黄药师想,他已经绷了很久了,是该需要放松了,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对方没有反应是应该的吧,她俩还没熟到拥有默契的地步。史红石低头晃了晃茶杯喝了几口稳定了心情,站了起来拿出一张纸来和对方研讨起起来行动的路线。 纸张放在中间,史红石因为个子矮身体微微的向前倾,黄药师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于是“碰”的一声,史红石的头顶一下子撞上了黄药师的下巴。 “对不住对不住!”史红石不住的道歉,心里不断对比着两人的身高。要说这几年她也已经牛饮牛奶了,结果个子还是对不住他喝的牛奶。 “你无需这样客气。”黄药师答得十分平静,没有多余的什么。大概是史红石的力气不大,他下巴上的红痕只是隔了一会儿就消失了,连抹药都不用。 “我看,就从这里开始吧。速度快的话,等全部的药材凑够以后我还能有足够的时间为祖母准备礼物。若是稍慢些,后面的路程可能就要你自己去了。”说到后面,黄药师的语气带了些温和。 “嗯。”史红石重新注意了地图,点点头表示同意,能捞到大半的路程同行就已经很幸运了,她是不会让别人去迁就她的,不管他是谁,都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第26章 往事纷飞今朝乱 一路上两人的关系比上次融洽了许多,因为草药多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黄药师多时会帮忙,也不是光史红石一人做饭了。史红石心里高兴,面上自然更是好看。 自从黄药师知道了她的生辰后亲手给她做了一碗面,两人的默契度也提高了。史红石不得不承认有些天才人物生来就比普通人更厉害,每次他做的菜不过简简单单都让人食欲大增,史红石捧着饭碗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所以聪明人确实应该配聪明人,史红石又忍不住冒出了这种想法,不知怎的,这一次这样想之后心里就有些闷闷的不舒服,被她归结于是担心无法在期限内凑齐所有药材。 林朝英的毒被史红石压制着还能拖个两年,半年用作亲授武功、一年用来凑齐药材,剩下的半年是用来炼药。史红石甚至想过若是药材凑不齐直接到黑市上悬赏所缺,在她看来至多两三味,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在史红石快离去的时候林朝英和她有过一次彻夜详谈,谈的是林朝英自己的人生故事。她叙述的时候语气十分平常,好像那些事都没发生过似地,但是看了一旁的林晴的表情,就能知道那些事不仅发生过,而且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简单。 比如说对于被欺骗的愤怒和伤心,又比如说中了无根之毒后还需要遮遮掩掩装作一个康健之人脸上平波无澜却忍受着毒发的折磨,这些都让史红石觉得自己和林朝英站得更近了,她不再是传说中的人物,而是有血有泪真真实实的师父。 史红石开始知道原来无根之毒是林朝英碰了《九阴真经》所中的,据说在师父年轻的时候黄裳还在,那本真经是因为他担心自己武功像独孤求败一样失传才撰写的。 他直到临死都没有找到合心意的人传授出去,也没有信任的人可以托付,于是那本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真经就这样流落江湖、中间不知道辗转了多少道。 《九阴真经》象征着武林人梦寐以求的梦想,不知道有多少人日思夜想,往往是前一刻还在一个人手上,另一刻就到了另一个不相干的人手上。不仅仅是这样,那些兄弟、姐妹、夫妻甚至也反目成仇,弄得整个江湖都像被血色笼罩了起来,杀戮不断。 “没有见过当时情景的人是不会想到那是有多么残酷的。”林朝英说道,“我那时也是年轻气盛,心里面着实看不上那些个歪瓜裂枣。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所以后来见到王重阳才会对他另眼相看。” 林朝英毫不在乎的说着王重阳年轻时的俊俏模样,也不否认自己当时是一个注重面皮的肤浅之人。只是大约还是有怨气的,后面几乎就成了现场版的忏悔录,大意是她瞎了眼的看上了那么一个家伙、还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被设计了不少次数。 “所以小红儿你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啊!那个什么黄药师听你说大概也是那么一个善于讨女人欢心的玩意儿,这种人要警惕警惕再警惕,当年老娘就是相信了那家伙所表现出来的正义无双的模样才着了道。”林朝英说的无比愤恨。 林晴简直吓到了,这得是多重的怨念才能爆粗口啊……她宛转的劝着小姐要想开再想开,史红石则插嘴让林朝英寻找第二春。 当然,这句话一出口就遭到了二重瞪视,林晴是觉得师妹不够庄重,林朝英则是嗤之以鼻,她不仅坚决否认那混蛋占用了她第一春的名额,还悲观的论述着世上没有好男子的观点,其中多有高处不胜寒之感。 这年头会武功的人没有当官的人文采好,当官的没有武林人事武功高,师父的眼界实在太高了,史红石暗自嘀咕,又遭到了二重瞪视。 好了,话说回来,林朝英之所以会中毒,责任一半在她自己、一半据说就在那个混账家伙身上。 要说当初林朝英虽说傲视群雄但也对《九阴真经》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还是王重阳说了,这玩意儿是害人之物啊,凡是有侠义之心的人都该为此做些事啊,要是拿到了能毁去那绝对是天地第一大功德啊。 ——“要说他最厉害的地方,一定是那张嘴。没看见你师父我都栽在那上面了么?哼,什么是侠义?什么是无私?我那时真是太天真了!” 林大美人不断把自己的失误归于年纪太轻识人不清,她也确实糟到了恶果。她那时实在是太狂了,在武林扬言不管真经在哪她都一定能找到,结果凭着过人的智慧和谋识东西确实是找到了,她一个兴奋就直接拿手去抓了……然后,就杯具了。 中毒了。 封面上的毒据说是经书的前前前任暂时主人“毒书生”下的,秉承着我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的思想自然下的是无解的剧毒。说起来林朝英也不算冤,她是第6个中毒的,前面3个都已经作古了,第4个是中了毒想靠真经解读被第5个杀死的。 (——备注一下,第4个和第5个原本是感情很好的结拜兄弟,第5个原本不知道第4个有真经,是第4个邀请他来共研所以才被知道灭口的,理由是天下第一只需要一个。) “这人就是找死嘛。”林朝英不咸不淡的说,顺便给史红石科普,“在利益的诱使下,人性从来都不是障碍。” “不过从此以后我就恨名号带‘书生’两个字的人!”林朝英恨恨的说,“这种名号最俗了!” 好吧原来幻灭是如此简单……史红石拿手掌托住下巴,原来那些世人以为情意绵绵的剑招都是师父在相爱相杀的感情下创造出来的,往王重阳的画像上吐口水也是其想出来的幼稚报复方式。 “后来他辛苦筹划的起义失败,一瞬间心灰意冷造了个活死人墓躲起来。我以为他是嫌弃我才做如此选择,于是设计将其激出。那时我还自鸣得意,却不知道那人心里未必甘心。你能想象吗,一心一意对待的人竟然在最后那样耍弄了你?” 林朝英的语调竟是慢慢趋于平缓了,“那些没有断绝的书信往来中每每都要谈及他的天大抱负,我那时哪里想的到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肥鱼了呢?他知我对文弱男子并无好感、对一心问武的人心中也多有嫌弃,才塑造了这样一个形象给我啊!” “不!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呢?是给千千万万的武林人士啊!什么遍阅经书典籍立意出家,什么那只是当年的年少轻狂!等我看透了已经太晚了!”史红石注意到说出此句的林朝英情绪波动得很大,整张好看的脸都皱了起来。 “他知我不屑违背自己的诺言,知我必不在乎那本经书,可惜我最后到底没如他的意!”林朝英眉宇开始出现倦色,快速的说道,“他有他的人脉,我自有我的渠道,我对他说想看他天下第一的样子,所以将经书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只要能得到第一,就能得到经书。连地点我都想好了,就在华山之巅!” “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让他看到他到底输了,输在他看不起的女子身上!”她的手也开始浮现青筋,“我知他一生最得意之处就是骗得我一片真心以待、至死不悔,他一定一边洋洋得意一边假装慈悲的要在我死后见我最后一面!” “到时候,爱武成狂的他一定会看这些墙壁,这些刻着我几年心血的墙壁。” 林朝英说到这里眉目间终于开始松动,嘴角也浮现起笑意:“我真想看看、真想看看他那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他的性格我是知道的,破解不了就会找理由,看的一定是能破解天下武学的《九阴真经》。哈,说不定还会看我可怜把破解的部分刻在古墓里。他能骗得了世人,却骗不了他自己,到死他都会记得他输给了一个女子!” “这是我的荣幸不是吗?”林朝英的笑容更大了,扩散到了整个脸上,“我实在是太荣幸了,被他用了十多年的时间骗倒,又要迫于无奈在这块破地方死去。我知道的,一旦我出墓,面对的就是追杀。原先我是不怕,现在,可不行了。” “你很好,很好,丐帮的洪七我知道,他手下杀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人虽然贪吃些,在大事面前却不含糊。只要是他认定了的家人,他一定会对她很好。你有这个义兄在,足以挡掉许多人了。” 林朝英忽然抓住了史红石的手,史红石禁不住咽了口口水:“但是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不要像我一样自负。我就是太自信了,所以在自己自信的地方摔了个大跟头。他王重阳还是不了解我,女人是善变的,我虽不在乎《九阴真经》,也没有想过去练,却有心把它当做镇派之宝一样传下去。原本这个信念不是很强烈的,但是在收了你以后,我决定给你留条后路。” “你的记性非常好,这很好,记性好的人总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这本经书是我照着原本临摹下来的,一定是全本,你把它背下来照练,书等你有实力能保护了我再给你。不,你还不能开始练,这真经的总纲非比寻常,一定要了解透了才好。我观之像是梵文,你可借此寻药之机去那里探一探。” 说完这些以后林朝英的力气像是用尽了一般,紧紧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去吧,去吧,你只在古墓呆了半年,没人会蠢得疑心你的。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师父我都要演完这场戏,我可是至死情深不悔却爱而不得的女人呢。去吧,去吧。” 史红石知道只有这么一次,大概只有这么一次这个高傲的女人会在她面前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感情。 这已经足够了,她想,为何女人一定要活得这样累呢?师父用她的整个后半生来设计那个人,值得吗? 她忍不住的看向黄药师,她对他本是没有什么特别感情的,只是后来被师父拿来打趣的多了,再面对这个人才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她对自己说,黄药师的妻子是冯蘅啊,那个举世无双的才女冯蘅啊!他们才是相配的啊! 也许这只是一时错觉,因为突然想起了师父所以落入感性之中、想要家人的陪伴了。史红石自我安慰,也许不知道哪一天,在她又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天,她就会又回到她的那个朝代、那本书里面去。 ——史红石,射雕是没有这个人的,倚天才是她的归宿。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复杂,黄药师竟然回了头,然后,轻轻拍了她一下。 不知怎地,史红石感觉漂泊在自己身上的不安感散去了不少。 【我也真是的,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放在第一位的应该是采药啊采药笨蛋!】等脑袋一降温,史红石就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个爆栗,希望借痛觉以自我激励。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曲起的手指并没有向目标方向击去,反而是被一只大手给包了起来,史红石整个人傻不愣登的看着,一时间只能瞪着双眼。 “本来就不聪明了,要是敲傻了可怎么办?” 金色的阳光洒在那人的脸上,荡起一层温软的柔波,史红石不知怎么的完全平静了下来,也拉起嘴角笑着说:“给你养呗!” 也许是气氛太温馨了,让她忍不住开玩笑说了这句话。这话在现代是没什么意义,但是在这个时代……相当于求亲了。 玩大发了,史红石低下头,脸上通红一片。 感到手上温度已失,她心底又开始泛起莫名的委屈,罢了,这人果不是自己该肖想的。 等抬起头来,她的脸上已经一片阳光,就是眼睛里的多了些水汽:“我刚刚开玩笑,只是玩笑而已,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史红石感觉到那人声音似乎有些闷闷的:“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好。” 等再次看到那人的表情,却又是和往常一样了。 我果然是一时荡-漾想不开了。史红石垂头丧气,他怎么可能对我不一样嘛,我又不是什么穿越文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适度YY么。挺不住的亲请珍重! 第27章 坠崖 正当史红石全身心的演绎着“怨念”这两个字的时候,前面的情况却让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那是三株沙天草,正好是入药的时候,史红石的单子里也有这东西。她和黄药师打了招呼,两人合力准备将药草完好无损的挖起来装进匣子里。就在她全身心投入的时候,耳中突然听到几声悉索的响动。 或许是附近来采药的大夫吧,史红石没有去注意。在她看来这座山头又不是她的私人领地,来了个人就看实在是很奇怪。 她这么想着实不错,只是这次方便了偷袭的人。 史红石没防备不奇怪,她这个人就是如此,不习惯时时刻刻在防备状态,也不习惯时时刻刻都运转着内功以便随时出手。黄药师却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当那人一掌袭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出头迎敌。 等史红石收拾好药草抬头去看,正看见一青一白的影子斗得正欢,她这才意识到那人刚刚是想出手偷袭她,原因大概是她靠的比较近?史红石着急的从腰中掏出暗器,想着要黄药师一臂之力。 只是那两人缠斗得厉害,一来一往迅猛无比,史红石看清他们上一步在做什么的时候两人已经交手到下一步了,行动之间自然落点也毫无相同之处。 史红石知晓自己的内力始终棋差他们一招,此时动手说不定会帮上倒忙,索性只是在旁边戒备着,草药也早就转到超市里的锁柜去了。 大约五百招过后两人面对面的站着不动,史红石这时才有机会打量对面的人。那人约摸比黄药师大上六七岁,身材高大,身穿白衣,高鼻深目,一双眼睛甚是锋芒毕露,看起来不像是中原人。 这也不奇怪,这座山本来就在边界之地,遇到外族人一点也不奇怪。 史红石心里止不住的纳闷,但是他偷袭就很奇怪了呀,这三株沙天草乃剧毒之物,她若不是给师父解毒定是不会碰那东西半分。这偷袭之人一可能为人,二可能为药,可是她根本不识得此人,黄药师的挑战业务也还没拓展到中原以外,不可能结仇;所以,这人明显是为药而来的。 沙天草每三年才长一幼株,每十年才可长成,每二十年才可凝结成剧毒之草入药,她可不能错过。 史红石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人互相对望。 应该都是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她想,高手之间过招往往一秒决定成败,这高手是从哪个角落蹦出来的啊? 史红石努力回忆着师父给她恶补的武林常识,还是找不出和能眼前的家伙对的上号的人名来。 “哈哈,误会误会,我乃西域白驼山庄之主,复姓欧阳、名进,不知二位挖下沙天草所为何事?在下虽不才,白驼山庄也算一霸,或许能够出力帮上一二。若是我帮得上忙,两位就送我一株如何?”那人首先朗声长笑,说出的内容让史红石摸不着头脑。 她开始努力回想白驼山庄是什么东西,印象中她对那地儿好像很熟。 没办法,在武侠世界呆了这么长时间,前世看的电影电视小说什么的她回忆的是越来越少了,最近几年更是遇到了杨姐姐和师父教导,射雕啥的早就放逐到天边上去了。现下又不是个慢慢思考的好地方,史红石只能努力快进——将这些年知道的武林帮派和射雕这本书分离开来,找到选项一、恶毒配角欧阳锋,选项二、炮灰悲催配角欧阳克一只。 ……这欧阳进谁啊? 就在她闪神的这一刻对方突然出击,然后,史红石看着因为护着她反应不及一起跌落下来的人,想起来了:欧阳克是欧阳锋和他嫂子偷-情生下来的,他们俩兄弟上面好像没有父母。所以说……在欧阳锋成为西域一霸之前是他哥哥在当啊,答案就是,这个自称欧阳进的人是欧阳锋的哥哥,那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家伙! 滚丫的!活该被戴绿帽,一家子心思都这么毒! 史红石想到掉落山崖之前看到一号打手、二号打手和三号打手,面部有些扭曲,最起码欧阳锋偷袭是一个人上,你这个做哥哥的人竟然是带领精英队群殴!有没有点做高手的风范啊?无耻啊!无耻之极! “登山绳可在?” 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史红石蓦地脸一红,有些惭愧,这可能就是她和他的差别了,面对危机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着手制定对策了。 “有的。”她快速的说道,从背着的小小肩包里一下子取出了放在最上面的装有利爪的登山绳。这东西是她为了以防自己功力不够爬山爬到一半不上不下的取巧之物,目前还是全新的,没用过一次。 黄药师一手揽着她,一手将利爪上包裹的东西去除,轻轻游荡了几下,利爪就牢牢的陷进了山壁里,两个人终于从高空坠落的情况下解脱了出来。 “制功不错,看起来很有用。” 当他们被绳子牵扯着往山壁贴过去的时候,是黄药师用自己的背挡了。听着他没有变化的声音,史红石忍不住眼睛泛酸,骨头撞上山壁的声音是那么的响,她想忽略都不行,这人还有心思安慰她,实在是太好了! 其实史红石这里是想多了= =……黄药师将自己的背转向山壁是自我防御的正常反应,说登山绳制功不错是真的在夸赞那东西有用,并没有史红石主观想的那么浪漫。 所以说,脑补帝是很可怕的。 当然,不论黄药师是如何想的,史红石的误会是已经形成了。 这也直接导致了两人靠着黄药师无比犀利的洞察力和登山绳无比坚韧的强度和长度进入某个自然形成的山洞以后,史红石虽然没有眼冒红心身上散发出粉红色的光团,脸上却也带了两团红晕。 黄药师在进入山洞以后就和史红石拉开了距离,坐在一角休息。此时的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翩然,身上沾了不少的泥土和草叶。 史红石终于从走神中脱离了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情景。 她稍稍走近了几步,注意到黄药师脸上的神色并不太好,手上大概因为之前太急躁、被钩子留下了一道有些深的伤口。 史红石现在只剩下满心内疚。 她开始觉得刚刚的所想是对对方的亵渎。 她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笨手笨脚的人,嘴里说着上进之类的话行动上也很充足,但到了真需要的时候,却总是忍不住的往下滑。 明明心里是担心的,明明有发誓过下一次绝对不这样的。史红石感觉到脸上湿湿的,伸手去摸只摸到一片冰凉。 这次很明显,人是她拐来的,祸也是她闯的。结果背负伤害的却另有其人,她还有时间去想七想八的。史红石放下背包拿出手绢擦了一擦,开始小心翼翼的给黄药师上药。她绝对她真是差劲透了。 “你大可不必这样。”黄药师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她脸色温和:“这并不是你的错。” 史红石愣了愣,想出口争辩。 “不用说了。”他说:“真是个傻丫头,你以为这祸真的是你招来的吗?” “自从三个月前开始,江湖就已经不平静了。” 史红石感觉到黄药师的语调从来没有这么柔和过:“三个月前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消息,说8年后要在华山之巅举行一场惊天动地的比武。比武不限人数,但一定要是武功超群之人。这场比试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角逐出天下第一,将武林至宝《九阴真经》交给他。” “看,多么模糊的条件,所以江湖已经乱了。” 黄药师的眼睛又闭上了,看来是在平稳脉息,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画着兰花的瓶子,掏出一颗放进了嘴巴里。 “本来这种事情子虚乌有,自然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但是传信的乃是丐帮之人,证实的乃是重阳宫全真掌教,所以,这件事就变成真实的一件事。” “到了后来就变成这样,武林中很多有名声的人都无故遭到袭击,有送命的、有重伤的、有损伤功力的,自然也有毫发无伤的。” “你可明白了?”黄药师说完这句话后就闭口不言,正坐着开始调息起来。 “明白了。”史红石极轻微的答了一声,慢慢的向后退去,也在一角坐定了。 起码对方已经当她是同伴了吧,史红石想,不然也不会抽出时间安抚于她。没想到华山论剑的影响如此之大,大得已经超乎了她的想象。 欧阳进怎么还没被他的老婆和弟弟气死?史红石愤愤不平的想。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样想是不对的,任何一个生命都该被平等的对待。史红石在心里默念了一次心经,感觉好受了一点,开始解下背上背着的包袱整理起来。 那些锅啊碗啊的在马儿那里,包袱里的也就是一些应急物品,其中占得最多的是面点,剩下的一些除了本地干粮以外就是一条毛巾,一套外衫和一个不锈钢小勺。 这些东西能坚持多长时间呢?史红石眉头轻皱,她确实是太欠考量了,背着这么大一包袱作战,对方又是三个精于团体作战的高手,再加上她半生不熟的应战技巧,要是赢了才是老天无眼吧…… 还有她的超市,那东西保命是保命,但是必须要有水才能打开啊,她又扒拉了一下东西,没水! 没水喝人是坚持不住的啊!史红石想道,即使她愿意用唾沫沾上去打开超市,可是突然多了一堆日用品该怎么解释?! 这根本无解啊!特别在对方是聪明人的时候。史红石现在也不知道她是应该高兴挑了一个聪明人做同伴,还是伤心对方太聪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重申,一经被雷概不负责,乃可以选择叉叉。 今天我更下三章,许下一个心愿,希望收获无数的花花o(≧v≦)o~不给花花就这样看着你哦~ 第28章 多难的山顶洞生活 为着防止两人没有粮食吃,史红石趁着黄药师打坐的时候还是趁机偷偷拿了三个袋子出来放在面点堆里。那三个袋子就是住宿客栈时使用的装米袋子,史红石将一袋装满了绿豆,另两袋都装了苦荞,想着或许能撑长一点时间。 再多一点的作弊是再不敢做了,那三个袋子小巧,放进去也没啥,装着矿泉水的塑料瓶子却是不敢拿出来的。至于酒瓶就更不可能了,她又不是嗜酒如命,上个山采个药哪里会带酒呢?只能拿了几颗小草莓出来慢慢啃了想着办法。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啥也没想出来,只是嘴里因为吃了水果而更加口渴了。 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要比谁撑到最后也一定不是她,她太重口腹之欲了。再说,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看别人陷入险境的事她也做不出,万一暴露了,就尽量解释吧,总归不会被害了性命就是了。 嘛,黄药师怎么也不会是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的人嘛,史红石想到这里有些失笑,这样一来她的秘密好像也不是很大的问题了。 况且以黄药师的脑子说不定在这呆上几天就能想出上去的方法了,在这之前,一定要尽量保存体力。 就在史红石不知第二次还是第三次数着食物数量和药丸的存货量的时候,黄药师终于从入定中恢复了过来。他看着史红石像蚂蚁搬家似地把东西搬过来搬过去,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轻轻的摇了摇头,要不是她有那种随身带一个大包袱的习惯,说不定他们连活下去都成问题,只是他主观上还是不赞成这种自带拖累的做法。 “若不是袭击来得突然,这些东西确实足够饱餐了。”黄药师看了看地上的东西说道,他也注意到了那里面没有水。水是他随身携带的,在比试之前就已经放到地上去了,史红石嫌重没背,所以他们现在是真的没有用来喝的水了。 “哈,哈,是么?”史红石满脸尴尬,她能装作听不出弦外之音么,能么?果然带一大堆东西到处跑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要想得太多了,现下最要紧的是怎么离开这里。”黄药师的目光已经移向了洞外,他们下坠的速度很快,这洞所在的地方离能登录的地方距离绝对不少,若是一步估计错误、只怕只有葬身谷底的下场了。 本来他自己一个人的话是不会瞻前顾后的,反而会把它当做一个有趣的挑战。只是现在,他看看那个低着头吞咽点心的女孩,说道:“吃得这么快,不担心被噎着?等一会吧,我来找找看有没有水源。” “诶?”史红石以为那人已经探查环境去了,毕竟这个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起来不深却也有些宽。正是因为两人落脚的地方离洞口有些距离,所以她才敢做出这种不怎么闺秀的举动——两脚叉得开开的,嘴里吃着还会有沫儿往下掉。 忍住捂脸的冲动,史红石站了起来先是用手绢擦了擦嘴然后将衣服屡平了才开口道:“你要不要、要不要吃点水果?” 她拿出刚刚还是犹豫着放进去的唯一的一个香梨,将黄药师的双手合拢,把它放了进去。 黄药师很是盯着那梨看了一会儿,约摸是不愿拂了史红石的好意,还是将梨收进了衣袖里。外面的亮光已经开始减弱,更里面的景物是怎么也照不到了。 他点了火折子向她点点头向深幽的更里面走去,史红石一路目送着,看了那人没有回头这才小心的将手上的东西重新包好。 她静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从锦囊里拿出了防治蛇虫的药粉洒在地上,因为不知道两人的活动范围该有多大,所以圈兜得大了些。 她本想将包袱里的外衣放到地上充作床单,只是低头时看到了身上鹅黄色的衣服上斑污的星星点点时才想到衣服是要拿来换的,于是只好找找看有没有干枯的杂草之类的东西。 丐帮帮主的武器一向是拳掌和那根代表地位的翠绿色竹棒儿,史红石进入古墓后虽然也要演练剑招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赤手空拳的居多。她原来的那柄剑被林朝英以不符合身份为由已经折断了,新的剑还在打造中,所以手上只有匕首。 史红石看了看匕首再看看腰上从未取下的凝霜双环,权衡之下还是使用了匕首将看到的能当床垫的木藤荆棘之类全部都斩断了带了回去。这座山上本来草木就不繁盛,荆棘之类的东西也是有限,枯败的草木也有一些,但是实在太少,所以连整个草堆的愿望都落空了。 这里的条件实在太差了,直接回归山顶洞生活也就这样了吧。史红石拿起不锈钢小勺,心里面考虑着电影上演的拿勺子或者筷子和登山绳的组合成功登回崖顶的可能性。 完全没可能的……史红石叹了口气把勺子丢了回去。这里的土并不全是泥土、其中还混合了很多坚硬的岩石和松散的砂石,万一一个没插劳掉了下去,那底下可不是树林也不是草坪、而是嶙峋的怪石啊,可就是真正的尸骨无存哟。 所以她现在该看看超市里有没有适合攀爬的工具喽?史红石不合时宜地想起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主角凭着超高功力几步踏上崖顶的段子,心里面不由的又乱想起来,要是最终解决方法真是这样,那她估计没个一二十年是甭想重见天日了。 这是属于现代灵魂的不自信。 于是还是回归原点了……史红石认命的处理着找到的草木,处理好了之后看着越来越漆黑的洞穴心里面有些寒颤,她又忍不住从超市的锁柜里面用意识取出了几块被她当做储物空间堆积在里面的木炭、用石子堆起了一个小圆圈然后放进去,划开了火折子就点了起来。 眼见着火红色越来越多,史红石忙取了一些看起来油性很大的枝条添了进去。她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确定这火已经稳固了,又忍不住开始在这有限的范围内溜达起来。 这一次史红石不再是执着于那些大型的植物(当然那些植物她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而是开始慢慢地、慢慢地寻找看看有没有奇花异草。 毕竟金老爷子最喜欢的不就是福祸相依么,主角只要跳了崖进了洞往往都是秘笈神马的大本大本的来,从没见过有饿死或是病死的。 这样想着的史红石拿着火折子查探的越来越认真,也许是苍天不负,她终于在一处略微有些湿润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矮矮小小的、绿叶是手指那么大、果实却更为娇小的植株——那是传说中五十年难得一遇的药用材料,黄泉果。 黄泉果单独服用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若和其他的三或四种药材混合就变成了极为有效的解毒剂。这东西自然也是解除无根之毒的重要药材之一,史红石本来正担心着这东西能否找到、没想到竟然好运的在这里找到了。 只是这东西的周围必然有一只作为守护的毒蛇,史红石将玉蜂针抽出,细细的警戒着周围:她刚刚已经动了黄泉果的果实,按照医书的记载必定会惊动那个东西。 有动静!史红石快速的回身将针发射了出去,五针全部正中七寸。 刚才手真的有点抖,史红石瞅了瞅那个已经毫无动静的毒蛇,心里面还是有些发怵:这种蛇毒性很大,非特殊制作的药丸不能解其毒性。要是一不注意在这里中了,她就真的可以回归天国或是……史红石顿时想到她中了成昆致命一掌后从倚天竟然跑到了射雕的情形,觉得她还有五成可能是要跑到金大爷别的书里继续打酱油。 按照毒物旁边一定有解毒的植株相伴而生的道理,阎西草应该是在这附近。史红石将黄泉果的果实和部分叶子小心的割了下来装好,开始用匕首戳着四周。她觉得在这种地方多一种东西多一重保障,如果可能的话不去采了解一下东西在哪也好。 也许福祸相依这句话说的是对的,又或许因为史红石不是主角的原因,在耳边响起一声“小心”之后,她已经被推到了一边,而原来的位置则是由黄药师替代着。他的表情有些痛苦,捂着手坐在了地上。 史红石注意到他的左手有两个红色的点、那是被蛇咬着的,蛇的尸体在不远处躺着,正是和刚刚守着黄泉果的毒蛇一样的品种,解毒刻不容缓。 她帮着那人移到了洒了药粉的范围内,先是抽出针来封住了附近血液的流动,再来是从超市空间里移出了上次没用完的保鲜膜将之附在了黄药师的伤口处,说了一声“得罪”就隔着保鲜膜将已经污染了的毒血吸了出来。 将那些被污染的毒血包好,史红石连忙去找阎西草。好不容易把那小小的绿色植物找到了却忘记了那东西也有守护兽,被一只眯眯大的小蜘蛛给叮了一口之后才用针将其钉死了。 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洞穴却危机四伏,史红石看着幺指被咬的痕迹有些叹息,还好解这玩意儿的东西很平常,吃一个桑葚就行了,赶紧从超市空间里找到了桑葚运出来放到手里吞了下去。 等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黄药师盯着保鲜膜直看的情形,史红石只能在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大意了”也不好说什么,她在想他现在是怎么看她的,是仙人呢、还是鬼怪? 一时慌张的她想着能拖就拖就对着黄药师拽了一大堆话然后帮他诊脉,这本来是逃避的行为却取得了不得了的发现——原来他的体内已经沉积了一种毒素、再加上那个蛇毒已经变为新型的毒了,用阎西草是怎么也解决不了的。 甚至于她手上带的药也没有任何一种是能一次性解决掉的。 这可是真的攸关性命啊!《射雕英雄传》有讲到这回事么?史红石一下子傻了。 她真是太天真了啊,金大爷里面开金手指的都是主角啊主角,她只记得自己是比路人甲稍微好一点的配角,却忘记了黄药师是黄金配角……虽说是非常主场的配角,但也改变不了被小强(郭靖)打倒的命运啊! 配角都是很容易被牺牲的,靠运气硬挨是绝对不行的,只能自己想办法。史红石开动脑筋,对上了黄药师漆黑的看不出情绪的眸子——“对了,疗伤篇!”她叫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当混乱版黄氏夫妇去往正版神雕① 谨以此小剧场感谢274426.jj和玖之雾两位亲的地雷,请接收我爱的抱抱吧~~~~ - - - - - - - - - 这事发生在黄药师和史红石的孩子都生了孩子的时候—— 那一天两人照常白天拆了招晚上盖着被子聊聊心里话,史红石约摸是有些累了,聊着聊着就睡过去了。 黄药师是何等机敏之人?自然是早早就看出了妻子的情况,声音渐小直到对方没有回应也熄了声音,抱着史红石一起睡了过去。 …… 史红石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正在睡觉,可是看着身上完好的衣衫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手上握着剑腰里藏着暗器,完全是一副外出的打扮,她看了看周围,景色熟悉,好像是—— “四位要待怎地,才信在下确是郭靖?”史红石朝发声处几个纵身赶了过去,矮身藏在一块岩石下面,正好看到六人对峙,其中四人手持长剑、身着道士服站在一边,一个人领着个小孩子站在另一边。 一个长身道士喝道:“除非你将我手中之剑夺了下来。”说着直刺出当胸一剑,招数中显得极是轻佻。 史红石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屏息观望。对她来说不管那人是不是郭靖,只要是道士吃瘪她就高兴。哈,道士观也不讲公平正义了,竟然四个人围攻一个、出手还如此狠辣,要是那家伙挺不住,她倒是不介意下去会一会那四个小子。 眼见剑尖刺到,郭靖不等那剑落下,伸食指扣在拇指之下,对准剑尖弹出,铮铮铮铮连弹四下,嗡嗡嗡嗡连响四声,四柄长剑一起飞起,剑刃在月光映照下闪闪生辉。 只见那小孩儿大声叫道:“你们信不信了?” 诶?这不是药师的弹指神通么?不是自家人也可以学么?!郭靖那小子从哪里偷来的!史红石只觉极为碍眼,忍不住想出手教训。 “怎么到现在还没半点长进?”耳边传来温醇的声音,手也被握了去,史红石转头一看,此人不是她的丈夫又是谁? “郭靖若是在的话也不会和我们桃花岛有关系啊,傻丫头。” 对呀,她那里的郭靖没有蓉儿的搅局也没选择成为金刀驸马,自然也没有原著中诸多的际遇,弹指神通能使成这样他的功力必定深厚……所以,这里是……金爷原版? 黄药师像是听到般的点了点头,说:“虽然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不过我们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出手,看戏吧。” 史红石正想点头,只见那最开始说话的道士又叫道:“这淫贼会邪法,走罢。”说着跃向老妪岩后,在乱石中急奔而去。其余三道跟随在后,片刻间均已隐没在黑暗之中。 破道士,没眼力劲还说是妖法,丢人现眼!史红石眼睛都红了,对黄药师说:“没了王重阳的重阳宫不足为惧,不如我们就去玩一玩,教教那些道士该怎么尊敬长辈吧?” 黄药师自是明白妻子的想法:“也好,全真七子真真愈发没能耐了,什么弟子都收,红儿愿意教教他们道理自然是好的。” “药师最好了!”史红石凑上去亲了黄药师一下,两个人手牵手跟在了自称郭靖的人的后面。按照史红石的说法就是,她想看看终南山道士的实力有多烂、态度有多嚣张,再以此判断处罚他们的程度。 【他们那些假正经凭什么鄙夷桃花岛?我要一个一个的记住这些家伙的脸!】其实,这才是史红石的真实所想。 --- - - - - - 咳咳,好像要写得长了一点,考虑到毕竟不是正文,所以每一回会有些短,会分好几回写完。请见谅哦~吧,不愿意看的话可以略过^^ 对了,估计今晚又是半章,所以今天就不更了,明天更~~~~~ 第29章 解毒,谁的心,海底针 这种大声呼喊的行为要是在奥特曼特摄剧里是小怪兽摧残城市和人类,在正经武侠剧里是挑战/被挑战者疯了,在动漫里面是力量爆发,但是在此情此景……只能让人觉得傻。 瞅到对面那人动都不动连脸上表情都没变,史红石更是尴尬至极了。 她只能承认转移话题的策略失效了。 这时候自然也不适合明目张胆的再把保鲜膜塞回去了,史红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开口道:“你的身体,嗯,你知道吗?好像不太妙。” 她本来斟酌着如何用最大程度的惊悚表述说出黄药师所面临的情况,以便达到转移他的注意力甚至是让他遗忘某些神奇现象的目的。只是片刻后史红石就主动放弃了这么干,因为作为一名医者,恐吓病人是非常没有职业道德的行为;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相信黄药师绝对不会被她恐吓到。 所以她决定实话实说。 只是黄药师的反应不大,或者说……完全没有反应? 史红石有些奇怪,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的经验使她知道这人并不是一个如何不尊重他人的人,他要是不说话,一是可能因为不感兴趣、二是可能因为心情不好。现在这两条客观上应该都没犯——所谓术业有专攻,她在医毒上明显花费了更深的经历,这是自信,她不认为自己的判断有误。 她又等了一会儿,那人还是没反应。史红石呆了半晌,似有所悟:“药师?黄药师,你在……硬撑吗?” 要是在正常状态下,这人绝对会立刻反驳,毕竟天才是不允许被怀疑的。可是现在,她注意到黄药师的表情没有变,细细观察之下,还能注意到他的肌肉绷得很紧。 这人大概是在用意志力支撑,史红石片刻后得出结论。此时实在是刻不容缓,史红石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和黄药师大致说了起来:“你现在很危急,我知道一门疗伤的法门,需要二人同时运气用功,两人各出一掌相抵,以我的功力助你治伤。此功法需行七日七夜之间,两人手掌片刻不可离开。你我气息相通,虽可少许说话,却不可起立行走半步。当然,最重要的是,其间不可有人打扰,否则走火入魔,轻则重伤、重则送命。” “我的内力相较而言浅些,可能要你做主导,怎么样,可以吗?”史红石在中间停顿了片刻,问道。 “好。”黄药师只是说了一字,气势上却已经大不相同。等史红石恍惚着回神过来之后二人已经摆好了姿势开始行功,她找了对症的药丸送到那人嘴里含服了,心中总算松了一松,考虑着该怎么坦白,或者说、部分坦白。 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史红石考虑到她们要进食补充体力、兼之黄药师所在的方位不太方便,在征得了对方的同意后,她在给自己垫了些底之后选了清单的食物喂给他吃了——开始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看那人脸色还是平平的,便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就好像做那事做了无数遍似地。 第三次补充能量的时候史红石已是渴得不行了,她先是抿了抿唇,想靠意志力支撑下去,后来实在感觉受不住了,眼睛开始有些闪烁,来回瞄了好几眼,很小声的说:“你想喝水吗?想不想呢?我拿水出来行吗?”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下去。原本闭着双眼认真行功的黄药师早已睁了眼,嘴角也牵得越来越高。 “想拿什么东西就拿吧,你以为现在的我能做什么?”他说。 “好啊……诶?”史红石大吃一惊,头一下子抬了起来,嘴也张得大大的。她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你也太不谨慎了。” 史红石只看见对方的嘴一张一合,片刻之间就把她的秘密抖落了出来:“你身边带的东西总那么多,我初一见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没什么,后来却觉得你是在掩饰着什么——你总是能拿出那么几样没有或应该减少的东西,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你整理行李的本事高明,省了不少空间,因此装得东西也多。后来同游,这个推测就被否定了。不仅仅是因为我见过你整理行囊,还因为,我见过几次物品突然出现的奇景。” 黄药师顿了顿,语调染上了些调皮的颜色:“那时我就在想,你是妖精呢,还是神人……” 这一次的停顿时间很长,长的史红石开始不能自控的冒出了冷汗,她的眼睛微微发了红,眼见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要是用一个平淡的词来形容她此刻的表现,那就是,“完了”;要是换一个带有情绪的词来形容……那就是,“死定了”! “死定了”,没错,她是真的认为自己完蛋了。被史上最全才爱好最广泛的人给发现异常,她不会被烧死吧?史红石整个人都成了霜打的茄子。 老实说,她虽然和黄药师相处过一些时间,也自认为对他有一定了解,可是那些一定了解,都不包涵这个——假如一个好奇心极强的发现了你有异能,理论上会出现两种情况,极度崇拜和极度排斥。 啊啊啊啊,黄药师会崇拜人么,会么?所以她一定会被销毁吧?!史红石陷入极端畅想中无法自拔。她想到了那人的是非观,甚至突然想到了射雕“密室疗伤”那一段黄蓉毫不在乎的要杀掉她大师兄的女儿傻姑的情节。 她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发黑,快要倒到地上去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黄药师清笑着出了声,“这么笨这么傻的精怪或神人,谁会害怕?倒是你,要是再不多吃点,真该撑不住了。” “这样么?这样呀!”对了,她确实吃的很好,刚刚的症状明显就是饿昏了嘛。史红石双眼汪汪的,觉着自己是被耍了:“你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倒也是,我只是个修真者后人,除了一个有一个放东西的小方圆意外别的什么特别都没有了。那是祖先遗泽,真的没别的特别的。”她连续强调着,生怕对方改了主意。 “第一次见你我就奇怪,胆子这么小的人是怎么杀了那两个大汉?会不会做恶梦?抱着这些疑问,我去酒楼看了你,谁知道你竟然敢挑衅。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他笑了笑,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句,“让我不得不注意。” “?”外面突然刮进了一阵狂风,史红石的全部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黄药师已经说完了。她头上冒着问号,也就作罢了,反正指望黄药师重说第二遍,那根本就不可能。 “还好我喜欢收集东西,看这天气像是要下雨似地,我把蓑衣拿出来吧。嗯,顺便再拿些别的东西。”史红石从锁柜里取出了两套蓑衣放着,又拿了2升的玻璃瓶装水和一个食盒出来,食盒里面放着碗,碗里是新装进去的康XX牌皮蛋瘦肉粥。 她小心的把碗端起来,直接缓缓倾斜着往嘴里倒。粥冷冷的,到胃里还有些不舒服,史红石适应了一阵,才加大了倾斜的力度。 大概是吃的有些猛了,中间还呛到了一下,咳了几声才算好了。 顾虑着黄药师的审美,史红石选的碗本来就很小,吃完一碗后只觉得腹中空空,完全没有程瑶迦那种半碗就满足的那样子。她先是看了看对面的人,嗯,那人还在品着粥,于是她毫无压力的拿了第二碗继续倒。 吃了两碗又啃了无数点心的某人在喝了不少水后终于表示饱了,露出满足的表情。在史红石看来吃饭完全就是一种享受、是一件神圣的事,所以她吃饭从来缓慢,用半个时辰吃饭更是常有的情况。只是她做这种事也不是不分场合的,起码在外的时候她的胃就很傲娇的不肯吃东西。 黄药师在对面看着也觉得有趣,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欣赏般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这是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娶妻……或者是最后为了传承、更是为了祖母的愿望不得不找个书本网的小姐成亲,他一直自信自己不会为任何女人所吸引并且一直为此而自豪。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感兴趣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多到他不会在意那些对他来说毫无用处的人。他曾经如此对祖母说过,祖母却说他是阅历太少、没有和一名年龄相近的女性长时间相处过。他以为祖母说的是错的,现在看来,老者自有老者的智慧,错的是他。 他从未尝试过去靠近任何一个人,只是游戏般的对待着他们,自然不能欣赏到更深层次的精华。而现在,也许是命运,也许是有缘,总之,他开始了解那么一个人,开始把那么一个人放在心上。 这种事一生他大概只会干一次了,黄药师非常确定,他不是一个浪费时间浪费感情的人,对他来说,只要找到了那么一个他愿意放在心上的,他就会始终如一,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理念。之所以没说出口,只不过是因为他喜欢掌控整个局面。 若是这个女孩子最后还是跑了,那大概就是两人没缘分了。黄药师无所谓的想到,这个人在他心中是有分量,但是没有什么重量。即使这次姑且算是她救了他,他也没什么感激之情;在他看来,这事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 因为他是黄药师。 全天下不会有第二个黄药师。 他的一生注定不会奉献给“爱情”这个词多少时间。 对这个孩子,也不过是感兴趣罢了,远远上升不到乱了自己阵脚的地步。 不过这样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爱情使人愚蠢,他是绝对不会去做这种事的。 恍惚间,黄药师觉得他又回到了六岁的时候,那个场景,那颗树,还有那里面的人,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一辈子都会引以为戒。 刚才的柔软仿佛只是镜中月,黄药师只是一瞬,眼神又恢复了冷漠,连嘴角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史红石全然不知道那人的心理变化,她只是唠叨着下雨该是多么难受,嘱咐着黄药师把蓑衣裹得更紧一些,顺手又往火堆里扔了两块碳。本来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活跃气氛,只是流入对方身体里的内力再回到身体时、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于是,单口相声结束了,史红石恢复正正经经的样子闭目养神;而黄药师,谁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呢?也许是过去,也许是现在,也许是将来,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还是晚更了TAT,咱以后都不乱说啥时候更新了,还是以正式更新为准吧。和各位亲鞠躬道歉 顺便说一句,咱也不知道疗伤篇有没有这种功效,这里姑且设计做有吧。 第30章 七天七夜 史红石一直都知道黄药师好奇心很重,接受力度也很强,只是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而已。 仅仅是一晚上的时间,那人已经开始点菜了。 史红石有点想做出抚额的经典动作,她总觉得她是变成食物供应商了。 随着一问一答之间三餐就决定了,努力记忆着菜单的同时史红石心里还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有些,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或许真的是女性的想法很容易改变的缘故吧,史红石歪了歪头;在被发现的时候期望对方能够接受;现在对方接受了她又觉得快得有些荒谬。 超市里本来就有供应凉菜和热菜,里面的时间一直静止不动。除了每月一次的刷新递补时间可以看到食物的改变以外,其他时候东西都是越拿越少的,冒烟的也是持续冒着烟。 为了肚子着想,史红石还是答应了那人要有热菜的要求,端了一盘烤全鸭合着几个热乎乎的烤火腿、一盘凉拌菜几个热乎乎的菜包子并两个苹果出来,还顺手拿了几个红薯扔进了火堆里。 中间倒水喝的时候又被黄药师咳嗽了一声提醒着方便的问题,这才把水杯放下,瞬间忆起了高手也是有三急的问题。 天龙里说过酒水可以用内力化解或逼出,水应该也可以,本来担心着那种问题的史红石这么想着淡定了下来。只是现代的医学常识说了人每天应该适量补水,再加上目前的情况也不是很方便,所以她最后还是没有尝试那个方法。 从现在开始还是尽量少喝水吧,史红石想道,这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她本身的习惯问题摆在那里,她是个没水就不愿意吃东西的人,所以到了这种时候特别的时候只能靠自律。 如果说已经过去的第一天是杂乱纷呈的,第二天是奇异郁闷的,第三天就是低落的。前面已经说过,史红石非常讨厌下雨,所以当磅礴的雨夹杂着大风席卷而来的时候,她简直可以说是恨不得搬出一个帐篷来住了。只是逡巡来逡巡去都没找到,所以才只能作罢。 用蓑衣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再把伞柄埋进土里让伞面承受住进驻的雨水,闭着眼睛的史红石心里面还是很不舒服:就某方面来说,她也算是享受派人士;在这个山窟窿里落难也就罢了,偏偏屋漏偏逢雨,这雨下得是越来越大,洞里面也越来越湿,有时候甚至会溅起那么一星半点到身上。 她现在不照镜子都能知道自个儿现在是什么形象,一定是全身脏脏的,头发都开始油乎乎的要粘到一起去了,还有手上也不见得多干净,所以每次一定要洗手——根本就是糟糕透了! 对了,还是作为有人生拯救的存在的,史红石闻了锅里煮着的西红柿牛肉汤飘出的香味心里一阵兴奋。超市里是没有活物,冷冻区的新鲜肉类却是不少,她以前总是心里抵触着觉得不卫生,现在则是形势所迫克服了。 对于一个偏好肉类汤类的杂食人类,是必须创造条件吃肉喝汤的啊!间断投射青菜调味料神马的都阻挡不了这个目标的达成啊! 投完最后的5卷一卷150克的拉面,史红石活动了一下手腕。 她觉得这样做以后她对使用暗器的心得又多了一些,以前光注重手臂的力量、忘记了手腕的力量也至关重要,这一次因为不能惊动对面的人所以放东西的时候必须遵循动的地方最小这样一个原则,让她只能运用手腕的力量,从而发现并正视了这一问题。 看来以后得增加局部训练量了,她想,在这个高手就像大白菜的社会,能多增强一分力量自然要多增强一分力量。 在琢磨完自个儿的训练单子之后,史红石又开始闲的琢磨对面的那个人。 老实说,从那一天摊牌以后,史红石就琢磨不透对方的态度。 毕竟被安慰了好几次,她觉得那人是友善的吧,那人后来又变得冷冷的时不时用让人觉得整个要冰冻起来的目光看着她。她觉得对方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把她当可以移动的食物储存库吧,那人每次接过食物的时候又很客气,吃完了以后也会温和一些,弄得她都以为对面那人有贫血低气压综合症了。 所以琢磨琢磨着还想不透,史红石也只能顺其自然。 耳朵听到锅中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史红石将最后的调味料放进去拿长柄勺搅了一搅后先舀了一勺放进了瓷碗里把汤递了过去。无他,黄药师已经睁开了眼睛凝神望着她。 真的是一点遐想空间都木有,那眼神实在太清明太平静了,史红石为着那人接过碗时短暂的触碰而失了会儿神,就被突进脖子里的雨滴给冻正常了。 人长得这样好看,不是主角就是为衬托主角的强大配角了,史红石看着那人优雅的喝汤有些感叹。和这人相处了不少的日子,她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惊艳绝伦的人会输给一个他从来看不上的愣头愣脑的呆小子。 仅仅因为一刻的超脱,看透了人生的意义,认为习武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成就了他侠之大者的心理,从而成为“天下第一”。这是射雕里面对于郭靖的能打败世上几位武功极高的人联合攻势的解释。 但在史红石看来,这纯属扯淡。 要是真这样想就能成为天下第一,那么凡是聪明又身怀天下的人都符合要求。那些将门后裔,身怀天下是他们从小就受到的理念,那若是他们从小就练武,岂不是人人都比郭靖要强?但是事实上,没有。 这是为什么呢?傻子都知道,因为学习的东西不一样啊! 郭靖在没遇到高人之前,武功完全是平平常常甚至可以说是很烂。后来有所增长、成为一个有些有能耐的武林人士,还是因为跟了马钰学了全真教的正宗心法。 再后来变成一代宗师就更容易解释了,他靠了黄蓉跟洪七公学了丐帮镇帮之宝降龙十八掌中的十五掌,又机缘巧合背了天下武学至宝《九阴真经》,还因此受到了一灯大师的指点;和周伯通结拜了兄弟,由周伯通教授了空明拳和左右互博之术。 这么多名门的前辈指导,郭靖要是再不成为一个宗师,那他就不是人,而应该被称为一个未进化的猴子了……不,或许连猴子都会变成美猴王,恐怕也只有那些没有智商的低等动物才受不了教诲。 金老爷如此偏袒主角,还专门为他编了一顶大智若愚的帽子盖了,实在是让人无言。 相比而言,另外的几个人那么多年的努力却像是白费了一样,被小了自己那么多的人该是多么难堪啊。特别是黄药师,他之前还千方百计的阻止这个人娶了他的女儿,后面却被毫不留情的打败,他那时会是什么心情呢?是欣慰,惊讶,还是愤恨? 不管怎么样,终究只是输给了《九阴真经》输给了黄裳而已。 可是这样一个最应该被尊敬的黄裳,又会有几个受惠的打心底里记得呢?郭靖?不会。王重阳?不会。后来倚天时代的周芷若更不会。 这就是时光的无情。 史红石将最上面的一层寡淡的肥油单独舀了放进碗里摆在一边,才又给黄药师添了一碗递了过去。 强者是不需要同情的,她心里想的什么那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也不会让他知道。毕竟,感慨,仅仅是感慨而已。 抱着这样的可以说是已经向黄药师倾斜的感情天平,史红石和那人一起渡过了第三天。 到了第六天,偶然间看到那人的胡渣冒了些出来,衣袖边角处也有些泥土的痕迹,整个人有那么些不修边幅的味道;在那么一瞬间,她有想过是否要和对方发展些什么。 史红石一直记得前世看过的一个故事,故事说的是一男一女两个普通朋友结伴旅行、在回程的时候遇到了一场很大的暴风雪。当时正是夜晚,他们离有建筑物的地方尚有一段距离,汽车却已经没油了。那个暴风雪的威力很大,将整个车子都埋进去了一些,经验丰富的两人决定在车里躲避。 两个人为了生存挤在一起取暖。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女孩子突然涌出一阵尿意。她推醒了男孩子让他帮着把车门推开,然后自己下去解决问题。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女孩子深嘘了一口气,正准备提裤子,却发现因为风雪的力量,她的臀部和车门紧紧的粘合在了一起,这时候是男子为她解决了难题,故事的最后,这两人成为了夫妻,而且是感情非常深厚的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夫妻。 史红石一直为这则小故事而感动,她一直记得里面说过的一句话,“连对方最狼狈的样子都见到了,还有什么坎是一起跃不过去的呢?”她非常认同,所以是真的有想过把对方当成丈夫的选择考虑。 只是,想到了对方根本看不上她,又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了而已。 从冯蘅来看黄药师的择偶观,就应该知道,站在他身边的那人一定要非常漂亮,非常聪慧,非常完美。 他追求的大概是一种同步。 而这种同步是史红石所做不到的。 并不是妄自菲薄,她知道,对方已经看透了她,而她连那人的表面都了解的不是很完全。 罢了,对着那人又有几人不会自卑呢?在第七天,看着那人眼睛直直的瞪视着被她强制放进手里的小山楂,史红石心底一阵轻松。不够了解,那就一天一天的努力发掘吧;不够优秀,那就一天一天的加倍努力吧;不够自信,那就一天一天的快快找人去欺凌吧。总之,不试一试,真的是很难死心啊! 这样即使最后失败了,她也不用临老了徒生后悔。即使撞到流血了,擦干就行,找不到下一个丈夫人选就单吊个呗。说不定最后反悔的反而是自个儿呢,史红石咬了咬唇笑道,反正她还年轻嘛,有生机着呢。 注意到对方疑惑的望着她,史红石用空闲着的那个手的食指向上指了指,心情晴朗的嘴角微翘的说:“有想到怎么上去吗?” 一次,就这一次,让她听从心灵中激-荡而起的声音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今天的保留节目是——吞金! 另,想了一下,那个有点长的剧场还是咱写完了再一起上传好了,免得自己要前后看大家也会忘记内容。 还请大家继续支持哦~ 第31章 回到地面 这是第八天,《九阴真经》疗伤篇成功后的第一天,黄药师身上的毒素已经完全清除了。没有后顾之忧的二人开始谈论起如何重回地面。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占主导思想的还是黄药师,史红石最多是听着并回答能否提供他所说的工具。 其实她最开始是占用了主动发言地位的,史红石一边拿出擀面杖一边在心里腹诽,只不过思虑稍微不周密了那么一点——要是在冬季,可以照搬黄蓉的牛羊冻腿点子;她就是考虑到现在是秋季,才改成手中存货最多的东西、刀子……她是真的忘记刀子的把儿那部分很安全而铁片钢片的那部分很具杀伤力的啊。 哦,还要很诚实的添上关于弹性和柔韧度的问题。 她是真的联想力太丰富了,史红石只能这么承认,她之所以一开口说刀子不但是因为那东西存货最多、还因为受到武侠小说的影响——那些镜头不是都说刀山剑山就像面糊一样好过么,所以她忽略了那些东西的危险性,而只考虑到了场面的壮观性呀! 就是忘记了这不是在拍电影,史红石低头掩饰住自个儿尴尬的表情,叫你嘴快叫你嘴快,天知道刚刚她说出来“匕首、刀子”的时候那人的脸色,尤其是斜撇过来的目光,那都是蹭蹭蹭的有杀伤力啊!就差没直接在她头上刻“此人中二”四个字了。 好吧二是病得治,她记下了。史红石把东西清点完的时候,黄药师已经探查完了土壤的湿度;虽说往往雨后都是大晴天,整个崖体的水分却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升华掉的,就像现在,山洞里面潮湿、多有爬虫,山壁那儿也仅仅是干了表面,用匕首那么一捅,绝对是难以承受住人类的重量。 就为了这个,他们两个又在山洞里面过了两天,其间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史红石是各种不对劲,完全不像黄药师那么坦荡。 唉,黄药师就是有这个能力,能在所有地方悠闲得就像在自家后花园一样。史红石拿毛巾擦了脸,对着水盆一阵呆看,她出来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原来就是这个! 她已经满十五周岁了,及笄了啊,头上可以束发带簪了呀,这可是长大了的标志啊! 不对,她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史红石努力回忆,又沮丧了下来,束发带簪是许配了人家的装扮,她确实得操心婚事了啊。横竖她都活不到倚天时代了,不找相公怎么传宗接代?不传宗接代怎么让后代去看看她爹她娘啊! 她至少得保证爹娘的安全呀! 虽然她穿越前爹爹妈妈的情况已经稳定,可也禁不住成昆那么闹腾,瞧瞧陈友谅都把丐帮折腾成什么样子!即使她已经不在那个时代,时空的界限也阻挡不了她的愤怒! 还有当年被打的那一掌,史红石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感觉,明明迎了那家伙全力的一掌,理应重伤,就算服了好药,身体上也会留下残余的影响。问题就是,她被打了那么一掌,不仅命没丢、身体倍棒,还奇异的跑到了这里,由三部曲中垫底的倚天跑到了作为第一部射雕的最前端。 这种事情为何发生,史红石到现在都还是一头雾水。她能做到的,仅仅是提醒丐帮的现任帮主注意净污衣的分裂问题、尽力找到维持丐帮强盛的契机,还有爹爹妈妈……不知道“史红石”是已经消失了呢,还是成为已经刷新了的NPC了。 终究是给予了那么多关爱的家人啊,她怎么能忘记?怎么敢不去想? 即使心脏的地方一丝丝的抽疼,也阻挡不了她无尽的思念。 至于更久远以前的亲人,倒是真的越想越少了,就好像、好像真的是转世重生了似地,对于现实中遇见的人印象越来越小、感情也越来越稀薄。 或许这就是时光的无情之处了吧,史红石将水整个倒掉,就像这个,覆水难收。 对着黄药师点了点头,留下了另一盆水和毛巾,史红石就走到洞的出口处坐着晒太阳。他们的东西从来都是分开放的。 史红石知道这是最后的喘气,等过一会儿,他们俩吃完最后的补充体力的一顿,就要用那些早就比好的擀面杖弄成丈梯登顶了。 尼龙绳史红石自己是不信任的,她身上又没有带结实的绳子,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登山绳倒是早就拿在手上,看着黄药师拿着东西过来,史红石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他先上。 眼见着那人将几个棍子一齐投出,准确的放在对应的方位,史红石紧随其后双脚踩了上去。擀面杖本来很长,每上一阶都要砍掉一截以便下一次使用,史红石留神脚下的同时也对其精准的力道产生佩服之情。 即使这样使用,攀了不久那人手上的棍子也用完了。史红石依照他们之前商量的将新的棍子朝上扔,一来一往之间倒也默契。 也许是神经紧绷的缘故,她倒也没有踩错一步,除了心里砰砰直跳外,就是脚上的疲惫。也不知道向上跳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脸上被风刮着生疼,头发也有些许乱了,向上看还是没有看到尽头的样子,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又过了一些时间,史红石在心底默默的数着数,到了一百就重新数,到了一百就重新数,这样的阶段性目标达成让她有了盼头,渐渐的也能挺下来了,在不知循环了多少次数以后,史红石迎着太阳终于看到了崖顶的样子。 现在可不能放松,谁知道上面有没有欧阳进的人守着。她舔了舔略微有些干燥的嘴唇,闭了闭眼集中起了精神。 等到了崖顶,什么都没有发生。 史红石环望了一下四周,没有听到响动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想到这次收获颇丰更是喜上眉梢。黄药师提议两人下山去找家客栈好好洗漱一番,史红石看看脏脏的衣服点头同意了,顺便还询问了他需不需要些银子。 “不必。”黄药师抬了手轻轻挥了一挥,“黄某可以自行解决。” “那就好。”史红石露出一抹笑意说道:“只怕我们的马匹是已经失掉了。” 这次黄药师倒没回答她,而是直接下了山。史红石在后面跟着,山脚下果然已经没有了马匹。两人回了落脚点,各自吩咐了店小二,不多时都清清爽爽的出现了。 史红石问了小二,仍旧一身青衣的黄药师已然是出去了,大概是要去补些什么东西。她吩咐了菜品就回了房间,开始琢磨着下一站能挖到些什么。 信鸽飞过来的时候她是真的没有注意,等到被鸽子啄了手这才把心绪收了回来。正疑惑着为什么这次很薄的史红石将纸条展开,一眼阅过,手拍着桌子差点就用上了内力。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欺负她不在跑过去砸店,而且曲艺那小子还受了工伤。这是她第一次认识到有自己的势力很重要,武功秘籍更重要。 这个时代真是不把人逼成人贩子誓不罢休啊!史红石想来想去只有亲自收徒一途最安全。这个时代救命之恩是大恩,授业之恩更是大恩,像陈玄风梅超风之流毕竟很少,要是她只收两三个就遇到也算是她倒霉了。 芸娘那孩子也挺实诚,看来是一个好的授徒对象。史红石弹着桌子思考着,很快回了一封短讯回去,打包好身上的东西准备和黄药师说一声就回浙江东路。 对她来说这件事是越快解决越好,那些砸场子的是有组织的无赖,每隔五六天会去一次,现在酒楼已经被勒索了两次了。去找丐帮的人吧丐帮的人一到他们就撤,去官府吧官府只收银子不管事,武掌柜也是没办法了才会发了这个讯息。 据说相同的纸条已经来过三次了,这是第四次。 到了正午时分黄药师才回来,史红石和他当面打了一声招呼就准备走,没想到黄药师竟然感了兴趣,要和她一起上路,史红石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也就接受了:两个人能结伴最好不过,到时即使黄药师不出手,站在一边也是很壮声威的。 行程因为有他的加入,速度也真快了不少,只用了史红石来时的一半时间。 她也算是心急如焚,奔波了良久连行李都没放就直接奔去了庆源楼。站在门口她也觉得惊讶不已,原先的庆源楼不过是刚巧够上上等酒楼的末班,现在却端的是十分富丽堂皇。就凭着这外在景象,想那些捣乱的人倒也是选对了地方。 不防被黄药师轻拍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史红石心里恼怒非常。这酒楼虽说不是她在经营却是她的产业,被人如此惦记她真该好好回报那些人一番。 两人一起提气纵身飞了上去,一个撒药一个静观却也是奇异的和谐。史红石这次心中有火,手上自是没留力气,片刻之间便将那些捣乱的全部放倒,一个个用了些巧劲扔到了楼下。 “没长眼睛的看清楚了,这里不是你们该撒野的地方!”史红石用了些内力将声音扩散开来,语气抑扬顿挫富有张力:“若是有再来的,我不介意多几个试药的家伙!” 话语一落,刚刚还十分密集的人群突然像海浪似的分隔开来,史红石知道,重头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啊,头昏啊,求留言啊~~~~~咱担心咱越写越纠结的说…… 第32章 对阵衡第阳帮 这大概是一个帮派了,史红石只是看了一眼就下了如此结论。走在最前面的人已经上了年纪,鬓发都有些斑白了,身体一抖一抖的,一步步走得极慢;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个老先生体力不济事,而是……看地上每多出一个的脚印模子,就该明白对方是在示威。 “东家,”这边的动静很大,武延年听了回报急急的往酒楼里赶。到了二楼就看见自家的东家迎风独立的站在那儿,只有一踏步处的酒桌旁还坐了个人。他只是好奇的往那边看了一眼,便受不了寒气似的移开了眼,转而战战兢兢的走向史红石所在的地方,期间还不忘回忆店里有没有无意间又得罪高手。 说来也是倒霉,这个据说是在地盘之战中战败的帮派究竟是如何逃到这里的已经无人知晓,后来能站稳脚跟更是让人觉得诧异。他们酒楼虽然已经遵照东家的指示尽可能的尊重每一位的潜在客户,但总是有那么狂妄的小子不受教。 就因为走后门,就因为没有认真对待岗前培训课,那小子在一个穿着寒酸的人想进入的时候直接用刻薄的语言将对方的祖宗骂了一顿,后来好像还因为骂得太爽停不了直接被打歪了嘴。武延年初听闻这事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将那个走后门的管事降了一级,然后免费宴请了那人一顿。 对方接受了就是两清了,本来以为这样就没什么事的武延年压根没想到会招来一个门派。初初时只是在他们酒楼骚扰骚扰客源,到了后来竟然演变成了要包他们每日一顿饭的要求和大量的保护费! 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武延年拒不接受。 然后就发展到了如今的样子,除了些许的忠实支持者和一些不明实情的外来者以外,很多人都开始渐渐远离了这间酒楼,这让武延年烦恼得都快把原本浓密的头发都给抓稀了一些。 如今顶梁柱终于回来了,武延年连忙先表明了身份再附着耳朵小声的说出自己好不容易打探来的情报。 唉,这年头优秀的武者都是独行侠,根本不会被那点微薄的银两迷惑,因此尽管他之前确实雇了一些人,在这些真正的武林人面前,那些人也只能成为木桩一类的存在了。 武延年汇报完,疑惑的又往那青衣男子的方位看了一眼,不知怎的,他总感觉刚才贴近东家的时候这人愈发的散发了那种所谓高手的气势。 原来这种气势还会间歇性失灵吗?他想道,毕竟东家……O__O!对了,东家穿的是女装啊! 武延年作为一个非常贴心的下属,自认为找到了真相,为了给这对“恋人”以更多的相处时间,满意非常的笑着告退了。 这时的史红石正在脑中调取着原衡阳帮的资料,压根没注意到她的下属带着一脸理解的笑意离开,更没有闲心去注意某人的气压值为何忽高忽低。 等她解读完毕以后,只能是低叹一声,华夏的文化果然博大精深——“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只不过是想找个弱势群体出气罢了,竟然也能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庆源楼为何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闭着眼睛她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丐帮不救的原因很简单,它只是个跑腿帮,里面虽然多的是只有低等武功的普通人,但这也不能改变它的属性,它是一个江湖帮派;衡阳帮也是一个江湖帮派,这就注定了丐帮不会随意插手。 官府不帮也很简单,这些酒囊饭袋在空闲的时间里只想着怎么尽可能多的为已经十分繁盛的税收事业添砖加瓦,更多的时候却是想着怎么从富得流油的商人多榨取些钱财。庆源楼的生意很好,想必已经碍着某些人的眼了,几家或者十几家联合贿赂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至于打手不管用那倒是真的,这些人也就对普通人有心理震慑作用罢了,真要指望他们在对阵武林高手的时候有用,那实在是件好笑的事。君不见所有的大内“高手”追击黄药师也没追击成功么?后来的曲灵风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腿的问题。 果然还是要捡几个小家伙才好,教她们武功的时候也不能忘记灌输师父大于天的理念。史红石最烦恼的莫过于是否收取男弟子的事了,师父早就已经和她说过,她教的弟子可以隐藏着,不挂在古墓派的名下。 所以还是全是女孩子吧,在金大爷的戏码里,有男孩子的话总容易搞成多角恋什么的,例如巫行云李秋水无崖子他们;一对一的时候也很容易发生事,比如说成昆和他师妹,梅超风和陈玄风。 为了不让她们见到俊秀的男孩子就晕头转向,适当的接触社会也是必要的。歪楼歪的正开心的史红石突然被一声巨响震回了神,原来那个人嫌出场方式不够震撼,又拿拐杖在地上戳了一个窟窿。 他似乎对此很满意,已经顿住了脚。对着地上躺着的那么些个也只是吝啬的扫了一眼,接着就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史红石这个小丫头身上。 总是要干些什么立威的,老者想,这正是送上门的机会,名正言顺。 他抚了抚胡须,慢慢的想着宣扬帮派威力的招式。 史红石已经完全被他看成了下饭菜。 而此刻的史红石,不管怎么说,她都还没有多数老武林人所拥有的莫名优越心理,咳,顶多是抱怨多了些。 【尼玛这是毁坏公共设施有木有?尼玛修路是很费钱的有木有!尼玛客户的脸色都变了有木有!再不出手真的全楼都要喝西北风了!】 当然,这真的只是内心活动而已,实际上史红石面上还是很冷静的说了一句:“那些人是否是前辈的属下?多少该给个说法吧?” 下面的人开始从第一人到第二人到第三人这么抖了起来。频率很微小,但以高手的视力足够看到。 又不是帕金森综合症,发个功还要这样才行。史红石无所谓的瞥了下面的人一眼。不管她的眼神有没有轻视的含义,居高临下的这个差距已经被下面的人判定有了。于是下面的一群人抖的速度更快了。 真的不用吃药么?史红石见他们一个一个的波浪状的搭着前面站着的人的胳膊,一瞬间想到了春晚的某个艺术表演。 不对,在武侠世界这动作很具有意义,是准备传功吗? 不,也不可能,传功怎么也是将死之人做的事。那么,他们是准备放大招? 被铁掌帮打败的会放大招的门派? 不会是太平天国的刀枪不入功吧?史红石眼角抽抽的想起某高中老师最喜欢说的故事,太平天国起初有很多被愚弄的人面对火枪营都是摆好姿势大喊着“刀枪不入”,结果被扫射了大片大片。 这些人不会也是在进行精神安慰吧? 史红石一直在这边胡思乱想不是感染了电影电视里面动手之前必要给对手留下充分酝酿时间的习惯,而是必须得这么做。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即使对方先前做了多少挑衅的动作、要是半句话没表示的话开打不得。 众目睽睽之下,她要是先出手势必得被扣上偷袭的帽子,到时候即使是赢了也会被指责人品有问题。 被指责人品有问题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某些不知所谓的一二三四五出来代替正义找茬,比如从来不在状态的自称江南七侠的江南七怪。 武侠世界就这一点不好,从来不在意个人私有财产,好像她的生意活该受损失似地。 而大侠们,是永远都不用赔钱的。 收钱的人只会被写或拍得更猥-琐而已。 等了半天史红石的感受也只有浪费时间了,要不是怕被说太狂傲,她都想搬个椅子捞个茶壶坐着慢慢的品着茶等着了。 正准备自由放飞思想的史红石突然感觉到头发上的淡色发带被一股颇为强劲的风吹起,有股正在参演舞台剧的错觉。 当然,发出那种错觉的同时史红石也没有很尽责的在当靶子摆POSS,她只是拿出拿出一个长镖投掷了出去——力道准确,镖呈着一条稍微倾斜的直线轨迹由高到低的划过了站成一字长蛇阵的衡阳帮帮众。 血流了出来,不多,但也没有到会让人忽视的地步。 史红石表示对阵人力吹风机毫无压力。 她稍微歪了歪头,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要太嚣张,说道:“看来,我们实力不是一条线上的。” 这话说委婉也委婉,说直白也直白。史红石认为她人已经很好了,只是让这些人滚蛋而已,但是明显下面的那些人不是这样想的。 “不过是雕虫小技。”最前面的人举了举拐杖,人群立刻变成横三纵四的队形,“对上一掌,敢也不敢?” 真当我傻啊,看来刚才那一下还是还是太轻了,这世上是不讲尊老爱幼的啊!史红石一下跃了下去,身姿轻盈,直让围观之人发出一声赞叹,他们并不知道庆源楼竟然还有如此高手,惊叹的同时八卦之心不禁燃烧,看来这外来户要倒霉喽。 “女子自古皆蓄阴柔之力,男子纯阳之气与其相克,你们既占长又占此便宜还好意思提?”史红石并没有胡说,那些人中最年幼的也有近二十岁了,确实都比她年长。 “不过,红石对此正有兴趣!若我赢了,你们就请离开吧!”史红石在对方露出得意的笑容之后说道,“口说无凭,烦请大哥为证。” “妹子游历一番,果然长进不小,这证人,大哥当了。”洪七信步走了出来,手上还拿了一根翠绿的竹棒。 远远看着的民众还不明所以,衡阳帮的人倒是大半都白了脸色。 “有人在背后撑腰有什么了不起?为帮中兄弟讨回道理人人义不容辞!长老,周波请战。”一个面容大约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突然激愤而出,看站的位置,约摸是帮里的高手。只见他对着最前面的领头人拜了一拜,就快步、走了出来。 史红石看着那些人的斗志又被激起,只想冷笑,这些人真以为黑白是由他们说的算吗? 那人倒是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出其不意的一掌而来,看起来似有劈山之势。 若是靠自个儿本领也就罢了,偏偏学裘千仞练什么毒掌!史红石毫不在意的就接了下来,一道气浪就将所有的攻击全部返还了回去,看着那人直直的跌到地上,她是再也没什么慈悲心肠了。 这么些日子除了给师父搜刮药材,她自己当然也弄了些小玩意,虽不必西毒的通犀地龙丸,作为只用几次的消耗品作用却是不错的。至于内力嘛,练了《九阴真经》又得了名师指点,要是败给一个无名氏估计老天爷都要看不过去了。 若史红石表现的是淡定,黄药师是围观,洪七是欣慰,衡阳帮就是理解不能。 他们的情报明明说过庆源楼只有些不入流的小药包又没人罩,才敢在消耗完他们的库存后直接动手。明明一切都很顺利,怎么来了一个小丫头后一切就不同了呢?!他们看看地上明显身受重伤的弟子,再看看完好无损的史红石,心里郁闷不已,怎么连新任丐帮帮主都来了呢? 当然不是他自己想到的,是我提前通知了啊!史红石微笑着看着她的兄长,好小子,竹棒终于拿到手了,怎么敲诈人酒菜的毛病都还没改呢? 没错,为了请到这个正义的公证人,史红石在赶回来的路上连连给了丐帮五份工钱,砸下好处,才把这个人给请到了这里。 “还有谁?”史红石移开了脸,看着那群明显胆怯了不少的人:“说一句老实话,你们车轮战也是打不赢我的。” “当然,如果你们足够无齿的话。”看着有几个人真活动起了眼珠子,她笑眯眯添了一句。 “老夫,请赐教。”那老者走了出来,说:“我们衡阳帮,输得起。” 说着还亲手搀起了倒在地上的周波。 不过是为了挽回最后的名声罢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史红石轻嘘了口气,摆出了迎战的姿势。这个人倒是比刚才那个人练得武功正派,不管他之前因为年龄大了做了什么错事,此刻的他都是值得尊敬的。 留人一命,不过举手之劳。 虽然这些都注定得不到应有的感激。 作者有话要说:头痛嗓子痛加上生理痛,老天爷你究竟想怎样?! PS:*又抽了吧,打开又关闭乃又想怎样?!TAT 第33章 我就是我 “难得你做事还这么喜欢留余地。”在一间小包厢里,洪七飞快得啃着鸡腿,不忘调侃一番撑着脑袋有些无精打采得史红石。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应该把他们都杀光才行?又不是汪洋大盗。”史红石懒懒的回答。她刚刚结束一场战斗,还特高手范儿的送了治内伤的药出去,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单看周围雷鸣般的掌声,就可以想到此事绝对会被传播开来,以后想捣乱的绝对要掂量掂量了。 “呵,那个老头也未免存着些重伤你的打算。”洪七并未正面回答,只接了这么一句。 “名门正派啊,名门正派,当人能力不够时,只能遵从规则;但当他足够强大时,就可以让别人遵从他的规则;如今的我,不过是遵循着正道的规则罢了。”史红石叹了一句,嘟囔完了就趴着不动了。 “哈,这世上也总有那么些喜欢成为规则化身的人,在哪里都生活得如鱼得水。”洪七笑了笑,“叫花子却是不会想那么多,天大地大,有美食之地皆是我的落脚之处。” “这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他说,只是生猛的吞食动作不停咀嚼的嘴破坏了这份认真的程度。 “对了,刚才那个青衣小子是谁?怎的叫花子一过来就飞走了?”见史红石懒懒的不肯吱声,洪七颇为无趣,随口问道。 “嗯,他呀,最开始崛起时的名号是邪怪大侠,腰间别着箫,来往皆是文士,约莫是看不上你吧。”史红石已经给曲艺治了伤,也不是很在意浪费了时间,就慢慢答了;之所以无精打采的,不过就是黄药师看见洪七来了就走了,让她心里面纳闷罢了。 她本想着要将两人好好介绍一下,最好能产生些交情,以免日后黄蓉逃家时两人出现原著那种情况。 在她看来,这应该是件挺容易的事。英雄和英雄、高手和高手之间都有着一种磁场,他们之间最不济打完一场之后也是能好好相处的……只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的想法。 这两个人一见面火药味就很浓,怕是难以和平共处。长此以往,难怪之间并无交集,以至于后来替郭靖提亲时是那副态度。 史红石明了的同时也止不住的失落,她的爹爹妈妈是决计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了;对她来说,这时候就是洪七和丐帮代替了亲人、娘家的位置,现在黄药师明显的回避态度,让她心里很不自然——书本网,门当户对,黄药师是不是还是在意这个的? 因着这个,史红石失落的同时嘴上不免有些赌气。 “你不会生我气吧?”话是脱口而出的,史红石回过神来时脸上不免讪讪的。只是说出口了才意识到又有不妥,洪七向来是随性之人当然不会在意这个,因此只是有些抱怨的说道:“唉,你说他怎么就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呢?亏得我们还是结伴过来的呢。” “妹子你要我说什么呢。” 史红石正因为声音很近觉得意外,转头一看差点吓了一跳,原先在对面坐着的人早已将桌子上的一切东西扫荡一空,现在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紧靠着她的一张椅子上。 洪七皱着眉,很是严肃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改名了,承蒙帮中弟子敬重,改成洪七公了。” 史红石屏息凝气,正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呢,谁知道却是这么一句,当下又有些有气无力的回答:“嗯,理所应当,你不是也为此蓄胡子了么。” “这也没错,要知道留着胡子喝汤可不好受了……不对,不对,你就这点表示?”洪七美滋滋的,先是点点头复而又摇了摇头,他希望听到的可不是这个。 “所以呢,你希望我叫你七公?不会很奇怪吗?” 史红石这回明显是气势十足,她刚刚经过一番自我安慰,已经颇具成效,正准备今天调整好心情明天继续轻松面对黄药师呢,突然听到洪七这么一说,理所当然的声音就大了些。“难道你听七公还没听够?如果非要这样,好吧,七……” “好了,不过是和你开一个小玩笑罢了。”洪七公叹了口气说道,“自从老帮主辞世叫花子匆忙继位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对叫花子都是敬称一声帮主,也就是些想套近乎的叫一声七公……唉,叫叫花子老七的人是再也没有了。” 那里面的落寞就是不用心听也听得出来,何况史红石毫无敷衍之态。她听了神色蓦地一重,只能开口安慰:“俗话说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如今那么多人如此敬你畏你,也不仅仅是因着你丐帮帮主的身份,更多的还是因为你这个人呀。想必降龙十八掌你定是已融会贯通。” 见洪七公脸上少不了的得意,史红石话音一转,还是忍不住嘱咐道:“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繁盛之处或许有,更多的却是隐患;我可是听说了,那几位新进的长老,你可得管管啊,净衣派和污衣派的分歧也瞅着点,多考虑点帮派创收什么的,谨防净衣派坐大。” “说真的,这时候我都觉得你更像帮主了。”洪七公将胡须捋了一捋,发觉它还是乱七八糟后索性放手不管:“丐帮的规矩不就是吃剩饭么,我管营生干啥啊!” “倒是你,”洪七公将竹棒儿对着桌子敲得梆梆做响,“容哥说一句,那家伙可不是个善茬,锋芒毕露的,恐怕会伤到你。” “我知道啊,万物皆为蝼蚁嘛。这份高高在上的心态,怕是年轻人的通病了。” 史红石知道自己若是说得太多只怕引起反效力,要是让洪七公心里对她产生不信任感更是得不偿失,因此只能顺着话题往下说,对着洪七公粲然一笑道:“他的脾气,我自然是知道的。难不成你以为妹子是那肤浅之人,只不过是着迷于皮相么?” 见洪七公张了张嘴似有话说,史红石快速的说了起来:“虽说红粉骷髅,相貌不过是一时之表,不过我也不否认,他长得确实俊俏。”她若是说完全不看那人长相,却也是在撒谎了,这样刚刚好。 “若我是那肤浅的不知世事的小姐,自然是对之一见倾心,心里面只想着成全话本上的故事,那你该劝我,可惜我不是。若我是那世家的小姐或者自小习武长大由师父带着的少女,那么我只是见过他几面,见着他的武功谈吐学识,心里面就想着非卿不嫁,那么你也该劝我,可惜我也不是。我喜欢他,不过是因为在对的场合遇到对的人而已。” 其实这么说也不是很对,她为什么会下定决心去争一争呢:决不是因为他的皮相,也不是因为他关键时表现的绅士风度,最重要的,怕还是因为他的态度,对家人的态度。她总觉得,能成为他的家人,必定十分幸运,因为这个人,对家人的责任感十分之强,强到了一种奇怪的地步。 偏偏他对他的爹娘对于爱情好像又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只是在谈及祖母时才放松至极——单看他对祖母的态度,他真真是一个至纯至孝的人。 这真是一个矛盾的奇怪的个体。 而她也是一个奇怪的人,就只是为他的那份责任感所吸引。 “并非一时间为表象所迷,而是考虑了许多时日的结果。”史红石下了结语,笑着说:“我也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为人所救就要以身相许,我的意愿是一方面,他的意愿又是另一方面了。七哥你大可放心,我追人不会闹得满城风雨,也不会拿得起放不下。” “时光是蹉跎不得的,一年的时间,若是一年之后他还对我无意,我也算是对的起自己的本心了。我就只是我而已,我可是把自己底线牢牢记着呢,七哥。”她慢慢的说着,好像在做出保证,又好像是在寻求支持。 “你都已经说得如此直白了,我还能怎样?”洪七公也笑了起来,而且是大笑。他听了史红石的话,心里好受了许多,她始终是把他当亲近的所在。亲人么,也是不错的,他自是不能辜负了这信任:“想什么,就去做吧。” 史红石得了话,打心底里轻松下来。她向洪七公点点头,拍掌吩咐了一个伙计再送些吃食进来,就起身告辞了;当东家从来都不是轻松的活计,武延年还等着报告损失呢。 眼见着史红石离去不见人影,洪七公对着满桌子的鸡骨头架就是一个劲风:“至于这里的分舵,看来他们是觉得天高皇帝远,才会违背我说的话吧!” 他是不喜欢当帮主,也确实因为控制不住帮中内部的矛盾逐渐激化的趋势而选择避逃出去,但这并不说明他说的话就可以不算数。 今天这个人不听指挥,明天就可能是那个人,他可不管最后那个鬼净衣派会不会得势,他需要确定的只是帮主的地位有没有被架空而已——这是一定得保证的、得由他手上传承下去的责任,就如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 还有逍遥游掌法……洪七公眯了眯眼,最初创逍遥游掌法就是为了让史红石高兴,现在看来,好像完全没有必要了,亲人……最安全的距离吗?……还有那个黄药师……看来得让帮中兄弟盯紧一点了,那个人总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一个展身消失不见,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回总坛开会整顿;有些东西,不是想避就可以避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病已经完全好了,恢复更新。 第34章 等史红石重新回到包厢,首先看到的就是堆得像小山高的鸡骨头,她记得,离开的时候骨架明明是完整的,现在竟是碎得一段一段的。除了这个,桌子、墙壁倒都没有丝毫的损坏。 “降龙十八掌有放有收,果然名不虚传。”喃喃的说了这么一句,史红石在无语的同时,让伙计把包厢清理了。 不知道七哥为什么会抽风拿鸡骨头练降龙十八掌,也不知道七哥现在准备往哪儿去,史红石暗叹了一声难怪一辈子是单身汉,开始着手店里目前亟需解决的问题。 现在店里最重要的不是重新翻修整理,也不是新菜单的推出,而是挽回庆源楼的名誉,一个良好的让人放心的名誉。 “真是件麻烦的事啊!”史红石回到阔别了大半年的房间,忍不住嘟囔道。她可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现在是秋天,马上就会进入冬天。进入冬天以后,她就得回古墓去把已得的药材炼制干净。 偏偏,偏偏一个武林中手的培养并非一朝一夕之力。 曲艺天分不错,人也刻苦,本来是极好的人选,只是,那是一只养不熟的狼崽子。 她要是帮那孩子打好底子,那孩子绝对会立刻跑过去报仇,到时候不会帮到她半点忙不说还可能会带来麻烦。 史红石忆起给那孩子治伤的时候他的反应,脑仁又忍不住一疼,她可是真真好心,用的药也是上等的伤药。结果那孩子张口竟是极尽挖苦之能事,说她有所图谋,硬是不肯让她碰! 只不过不到一年而已,人就变成了这样!史红石想起芸娘不住道歉时的说辞,只能说,人变好难、变坏就是分分钟的事。她帮忙找的武艺师父虽说不怎么厉害,难得为人平稳诚实,套路也算是正路的稳扎稳打。曲艺这孩子不愿意学也就罢了,还自己找了个不三不四的师父! 受伤也不是武掌柜所说的想要帮忙,而是因为他要检验自己的所学。一个才学武一年的挑衅几个学了十多年的,双方打斗起来两败俱伤。现在的曲艺,和衡阳帮的那个周波简直半斤八两! 那武功确实邪门,竟是以自损脏腑的方式提升武功。史红石不愿他走上岔路,好说歹说想让曲艺那小子趁根基尚浅自废武功,还被说是妇道人家没有见识。芸娘倒是相信,只是她一个闺秀也说不出来什么重话,只是在一旁呐呐的劝着,声音和蚊子差不多大。 最后的结果,不过就是史红石气得半死,急急的跑出来了。 史红石虽不知道曲艺的师父是谁,但料想是个邪派的。金大爷在射雕三部曲里从没说过有什么门派武功是这样的,因此她也只能先着人打听着,跑去和那位老实的师父道歉,赔偿了些银两,还请了他吃了一顿饭。 为着曲艺事后报复将他打过一顿,史红石又不免探了次脉掏了些伤药出去。 这位师父练的是外家功夫,身上有些早年受的伤,曲艺出手不知轻重,又被那不怀好意的人教了些阴损招数,使得他经脉有些紊乱难平,史红石不知道也罢,这次知道了,自然是要出手管一管的。 第二天在自家楼里点了早点,意外的看见了黄药师。史红石看着他毫不在意的在自己对面坐下,心里面只能奇异着东邪北丐水火不容,要不怎的洪七公一走,黄药师就来了? 不管心里面如何忐忑,面上挂着微笑的史红石尽量用着和平时无异的声音询问黄药师离去的原因,后面不免加了比如“是不是我招待不周,是不是有麻烦,我能帮上什么忙”之类的后缀。 正在低头喝茶的黄药师先是抬头看了她一眼,继而轻描淡写的说道:“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寻个住处罢了。” “住处?”不就是桃花岛么……史红石晃了下神,接口道:“这周边有很多个小岛,选一个独居挺不错的。” “哦?这个想法倒是有趣。”黄药师蓦地笑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怎么了,见着那个叫花子看着她的眼神就十分的不自在。当场逃跑这种事无论何时说出来都是极掉面子的,他却真的做了。虽然也没跑多远,而是全程看完了史红石的应对,黄药师心里甚感欣慰的同时还总是有些不适。 今天心情总算是变好了,谁知她却揪着这问题不放,黄药师感觉受到关心的同时又是一阵不适。本是随意知会的一句,结果这女孩一说竟是正中他下怀。 胸中那种略微甘甜的感觉,竟和小时候下完学后被祖母夸奖了的感觉相似。 他早有意愿出来独立生活,只是一直打不定主意具体该选哪里。选在城镇里过于吵闹,虽是便于交游,长久下来他自己却是不愿意的;后来一次出海见了那大大小小的岛屿,找渔民了解了一些事,便有意占一座地形复杂的岛屿独居。 想法是想法,付出实践却是需要努力的。比如岛上该有什么东西、该布什么阵,平时的日常生活该由谁负责,这些都需要一步步的实践。 黄药师本就是个惯于提高生活质量的人,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做饭洗衣上,只是想到人选就有些头疼。 买一些婢女嫌脂粉味太重心思不正,收童子又要注意教养不让他们长歪,虽说要是有不合心意的杀了便是,但在杀人中又不会得到什么益处,再加上手染鲜血总会有些异味,因此他在这上面竟比往常多费了些心思思考。 直到前一天在远处看到衡阳帮的某个人对着那姑娘施以毒手,他才豁然开朗,意识到可以虏一些大奸大恶的罪人割去舌头弄聋耳朵当做仆人。 因为这个,他又忍不住想让她露出些沮丧的神情。 黄药师不知该说喜欢还是讨厌这种类似于心有灵犀的感觉,只是慢条条的喝了一口茶说了那么一句,直觉的不想让对方知道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史红石听到这答案后果然不免有些沮丧,她开了作弊器、无非就是想制造一种心有灵犀我们是良配的感觉,无奈对方智商太高轻易不上当,从这么简短的回答里很难看出什么情感。 只是看着那人难得露出的笑容,不免又有些痴痴的心底愉悦。 意识到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犯了花痴,史红石回过神来时不免有些脸红,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第一次想要谈恋爱,所以倒没有什么丢人之类的想法,只不住的埋着头、想着食色性也果真是人类本能。 黄药师此时也心神不定着,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史红石的异样。 等两人同时回过神,四目对望之间,竟隐隐有些引力浮动。 史红石又忍不住埋了头,而黄药师则是又心神不定望着外面的风景——其实也没啥风景可言,不过就是寻常的生活图,只是观赏的人眼神专注,好像下面正在上演的是民生大事。 一时间,整个包厢安静的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直到武掌柜敲门闯入。 史红石这时才真正的回过神来,她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喝了些茶水镇定下来。没办法,这时候她想不镇定也不行了,因为在员工面前,老板总是忍不住的想做表率。 黄药师也回过了头,他先是面色含霜的看了武延年一眼,接着动作优雅的品了口茶点,对史红石说了有事起身告辞。史红石“噔”的一声站了起来,差点顶翻了身后的椅子,她轻轻勾起了嘴角,柔声的说了一堆话,直到那人出了包厢才止住。 注意到武延年带着些惊奇的神色看着她,史红石忍不住又红了脸。 她可不是什么天生的厚脸皮,大概是脸上毛细血管太密集敏感、所以只要激动就会忍不住脸红。她也知道这样不好,也自配了一些药服用,效果也算不错,只是、有些时候,会显得不是那么受控制。 回想起刚刚的话唠状态,史红石都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了,她怎么能到了关键时刻就如此的不靠谱呢?! 这简直就是灾难!史红石重新坐了下来,大家闺秀般的,向武延年询问如此着急前来的缘由。 “东家,这次可是好消息!因为您的出手表现得仁义非凡,现在大家都愿意来我们庆源楼消费了,不仅有原来的老主顾、本地人,还有更多的外地商客,加起来比先前最顶峰的时候都要多了!” 武延年说到这里,忍不住的兴奋,他觉得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认了这个东家,不仅毫无阻力的发挥了自己的才干,还有东家在背后强力撑腰,到了现在,客似云来、名声远扬,他觉得自己的干劲更充沛了,比年轻的时候更甚。 这一切,都是他的理想。而给了他这个机会的,就是史红石。 这种知遇之恩,远比那些随时可以挣到的钱财更加重要。 所以说人才就要放对位置啊,用人不疑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史红石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又拿出纸张来写了两个新的菜方子上去。这回她总算不用担忧的烦着该如何拉回生意了,直接想草药的事情就行了。 想到很快就要到一年一度的年关采购,史红石不免留了些板鸭香肠火腿之类的东西。还好武延年对她足够信任,她随意的说是跟商团采购来了,他也相信了。 又留了些酱油调料,史红石很是在家中放松了一阵,就拿着手上的条子找曲艺的“师父”去了,不管怎么样,曲艺总算救过她的命,她不能眼看着他走了岔路还要往深渊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责任 那件事史红石是单独去做的,因为她知道什么事都赶着和黄药师商量不仅傻也不正常,所以不管是追查线索,还是思考解决方式,都是她一个人不断在做决定。 沉木,沈沉木,史红石一边向前走、一边在心中默念着,奇怪的名字,不像是本名,倒像化名;不像是个坏人的名字,倒像是个书生,更多的还让人想着背后或许蕴含着一个美丽的故事。 可惜名字如此惹人遐想,人却如此让人幻灭。史红石第一次看了他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虽然知道凡是在金大爷书里出现的练毒功的面目往往惨不忍睹,史红石却认为她已经受过现代烟熏妆等等的奇形怪状化妆法的熏陶,不会被轻易吓到,没想到人类的想象力和自然界的鬼斧神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该怎么说呢,与其说是被吓到了,还不如说是没有心理准备。 控制着呼吸的节奏,史红石歪了歪头,老实说,现在她身上的正事有一堆,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还真是没有好奇心。比如询问为何选中曲艺啊,收曲艺为徒有什么目的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行动啊,这些要是在无聊的时候确实可以当做调剂,现在的她只想快点解决以免浪费时间。 把人杀了并不难,难的是如何不在曲艺的心中留下心结。按他长歪的程度,这时候把人杀了事后说不定会莫名其妙的惹到一个煞神。 现今搜集到的资料可以推测此人约近30岁,按练武时间20年估算,这个人还是有些棘手的。雇佣跟踪的人曾和此人交手过,大约看是小角色所以只是撒了些毒粉了事。 想起那个探子的惨状,史红石不禁沉思,这么些年的毒功使用即使是一个正直的人也该被染黑了,这个人绝对不会光明正大的和人比试。这么想着,本来已经有些意动的手就被她给收了回去。 脑子不够用的坏处就是想向值得信赖的聪明人求助。自从那一天自我纠结的回归之后,史红石发誓不想出足够完美的办法就不去找那个家伙的麻烦,这直接导致了她接下来几天的脑力不堪负重。 脑子不停的思考,事情却还是一团乱麻,恨不得自己化身工藤新一的史红石在又一次遇见准点来吃朝食的黄药师后,眼神不免带了些求助和渴望。 黄药师感知敏锐,又是一个每天努力求进步的良好青年,自然是感受到了史红石竭力隐藏的苦恼气息。只是他的天性中本就带着些洒脱和薄凉,要说主动去替别人解决问题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知道是知道了,外表仍旧是一片淡然,该喝茶还是继续喝茶。 史红石也知道黄药师大概感觉到了她的苦恼,只是依赖他人的习惯并不好。能自我锻炼的时候就自我锻炼,这是她见过这个时代的女强人之后最大的感触。微微低了低头,将心里想着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再抬起头来时,史红石还是那个笑容多多的史红石。 黄药师心里有些意外,看来是低估女性的奇妙程度了,他想,原本困扰缠身的人竟一下子变得阳光灿烂,大概是想自己解决。这次的事应该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了,黄药师慢悠悠的站起了身、却有着贵公子一样的优雅,似乎在等着对方改变主意。 史红石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当然不会改变,她虽有些疑惑黄药师这次离开的为什么这么慢,却也乐得多看几眼。所以当黄药师猛然间消失的时候,她还有些发愣,呆了半晌才意识到那人好像又生气了。 为什么会生气啊?明明一开始心情还很好的样子。史红石拿食指点着脸颊,她本来就只是占着了解剧情的便宜多知道些事而已,还没神棍到先知的地步,智力这种不可控要件真的是增长的十分缓慢。 又坐了一会儿的史红石看着火辣辣的太阳,一口将茶杯里的水喝干。所谓人心海底针,不管男人或女人,为这种事情而思考的她实在是太闲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史红石先是练了一会儿基本招数,然后打坐了一段时间,神清气爽了一天之后对着油灯拨着灯芯痛下决心,如果自己想不出来解决的招数,不如就从以前看过的小说里借鉴好了。国人向来讲究继承精神遗产,她这样做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没什么不对。 也许直接杀掉真的是个好办法,在脑中回忆了无数个陷阱啊诡计啊斩草除根方案的史红石皱了皱眉,要不然先把曲艺藏起来、再揭穿他的阴险用心将其杀死? 总感觉后一种很麻烦的样子。 要是那人真的是觉得曲艺对他胃口,其他一点都没有想法那不就是弄巧成拙吗!史红石将收到的情报细细看了几遍,这个人的身世和曲艺的身世很相像,那家伙觉得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说不定。 毕竟都是为了报仇不择手段的家伙。 武功和毒功,差之一字,性质却是天壤之别。毒的名号,从来都是不好听的。 直到临睡擦脚的时候,史红石才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许是她自己把自己绕到坑里去了,见多了这个时代的尊师重道,却忘记了还有那么一些人叛门叛得彻底。曲艺若是那种循规蹈矩之人,又哪里会对原来的师父出手呢? 不过也不能否认曲艺没把原来的师父真正当成师父的可能性,人非草木,他和后来的师父身世相似,难免会产生些共鸣。这种情绪十分微妙,很容易产生敌视、也很容易成为莫逆。 所以应该先试探试探看看曲艺的态度再说,史红石前后想了几次,觉得没什么问题,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一夜好眠之后再在常青树下散步,史红石感觉整个脑子甚至全身的细胞都重新活跃了起来,使劲冲锋着呐喊着鼓励她向前,似乎什么都能成功似地。 闭着眼睛沉淀了情绪,史红石晨练完以后就去了曲艺的住处。也许她最该感谢的就是曲艺因为年幼没有自立门户,住的还是原来的地方。虽然芸娘说是因为曲艺自觉应该先向收留他们的史红石道谢,但是针对当时的情况,史红石还是判断得出这话根本就不是曲艺的意思。 当初交谈的时候曲艺虽说孤傲,骨子里也带着那么些自负,但基本的礼数算是不缺,人带了些油性却不乏良好秉性,总归来说还挺像金大爷喜爱塑造的那么些亦正亦邪的风流人物。而现在呢,不仅整个人都阴沉了许多,嘴上也更紧了更不留情了。约莫是手上有功夫腰板硬了,原本是骨子的自负竟外泄的十分厉害。 这种自负,实在是让人讨厌。史红石和曲艺推来推去的聊了半晌,倒是知道了曲艺对于那个沈沉木的态度。并非是因为她的谈话艺术有多么高杆,而是对方根本不屑掩饰……史红石前面思前顾后的想了那么多,费了多少脑细胞,哪能没有气? 只是负气而走实在是太没有气度了,所以史红石还是和他完完整整的聊完一轮才起身告辞。眼见对方语气不耐的站都没站起来就结束通话,史红石前面走出去的时候还能记住保持匀速,到了后面是直接用上轻功了。 连仅仅相处了不到一年的人都会对她的情绪产生足够分量的影响,可想而知要是收徒弟的话肯定会操心到死,史红石逐渐燃起的收徒之心又下降了一些。 果然这么多年过来内心和外表的年龄还是将近一起踏步,好一些估计的话她的心理年龄也就成年而已吧。 史红石轻叹了口气,要是前世的年龄和今世的年龄真的能达到1+1=2的程度的话,实际年近四十的人应该不动如山才对,可是她现在整个人容易浮躁的很,完全是处在青少年的年龄段。 青少年……等等,这一年多曲艺的伙食水平上来了,连带的身高也长高了不少,和她都基本持平,所以她谈话思考的时候都不自觉的把对方当成了同等年龄的家伙对待了。 可是实际情况是对方只是个11岁将近12岁价值观世界观都没有完全形成会人云亦云的豆芽菜啊,哪个孩子没有叛逆期呢,这时候学坏说不定他还当做是风尚呢。 她作为长辈确实应该引导孩子的身心向健康的方向迈步,不管对方有多早熟都不能忽略他小孩的本质。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应该是十分崇拜强者……所以说,她可以直接让曲艺看一场比武? 史红石静默了一会儿,果然在武侠世界就应该用拳头解决,绕来绕去还是用的是最原始的点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史红石都有意识的去给曲艺洗脑,希望借由政治课的伟大威力让曲艺回归正途。考虑到少年的叛逆排斥心理,她每次说的时间都很短,次数很多。 多次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功力不到家,曲艺有没有变回好小孩儿她不知道,只知道那孩子见了她就仓惶的跑了,比老虎在后面追还有用。 好像无意间成了教导主任般的角色,史红石看再继续游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显著的效果,就在曲艺又一次去找沈沉木请教之后自自然然的走了出来,要求以长辈的身份检验沈沉木作为师父是否合格。 名为点到即止的切磋,实际上却杀招不断。史红石之前虽然一直想着杜绝后患把这人杀了,其实还是有着保留的态度,她不喜欢无缘无故的杀人,所以出一开始的招是试探居多。 也不知道沈沉木是怎么想的,史红石是试探般的普通性招式,他倒是从头就上了真招,全身的毒性都激发了出来。史红石也不是笨蛋,一感觉不对劲招式的威力自然就往上升了许多,对身赔药囊的她来说毒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两人一来一往之间拆了几十招,曲艺在旁边不停的为沈沉木加油。这时候史红石倒没什么不对的情绪,战场是不能分心的,即使是小白也知道这个道理。 《九阴真经》的武功虽被评为纯阴,作为武林至宝却也存在着霸道的一面。毒功的厉害除了防不胜防外就是它的毒性至深、会随着内伤深入体内。史红石好歹也练了那么几年,还有药物的辅助,真气也算是能达到防御的作用。 内力不错再加上有名师指点,在破过对方强力的几招之后最终还是胜了。 想着说话要简洁,史红石简短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要求将曲艺带走。曲艺大概没想到她除了用药外武功也如此厉害,只木头一样的在一边不说话,沈沉木倒是恶狠狠的盯着她。 史红石也不是什么特别温和的人,一下子话语就铿锵有力的起来,一条条的把曲艺和他学武的弊处都摆了出来。因着年龄的差距,她这样就显得很不客气,曲艺还是不说话,那人一怒之下,竟是甩了条毒蛇出来。 早就暗暗提防的史红石几乎就是立刻出镖将蛇钉死,她皱了皱眉,看着沈沉木不说话。 “我本无心针对于你,只是想将曲艺引回正途而已。”史红石想了想,还是说了这么句话:“你走了这条路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这条路有多么难走吗?” 这话似乎给了沈沉木很大的触动,他先是招手让曲艺过去,曲艺动了一半又摇了摇头让他站在原地,说了一番嘱咐的话。接着看了看史红石,抿抿嘴也说了一番话,却是讲刚才为何出手会那么重。 “你算是真心关心这孩子,而不是敷衍之态,先前是我误会了。”他说:“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这孩子性子很大,往后还得您多费心了。” 年长的对年纪小的如此说话,自然是很没面子的事。史红石看他眼神不作伪,是真心关心曲艺,也就回了句“无需介怀,理当如此”的话。眼见着那人黯然的离去,心里的不忍因子又蠢蠢欲动。 各人选择各人的路,她自我安慰了一下,很快将注意力转回曲艺身上。这里是条暗巷,平日里往来的人极少,多停留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妨碍。 “史姐姐,我知道错了。” 看那孩子张口就来了那么一句,头低低的眼神倔强,史红石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她微微的说了几句关怀的话,又说要给他找位好老师,就拉着曲艺的手离开了。 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靠时间来冲淡的。 在两人离开了很久之后,暗巷里又闪出一个青色的身影,对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发出一声轻微的“哼”声。 作者有话要说:先前卡文卡得厉害,无论如何盯着屏幕就是打不出来字,现在好了。今天要加油,晚上还有更新。 第36章 心中的秤 史红石没有后眼,也不是灵异类女巫,自然就不知道黄药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跟在了她后面,亲眼目睹了整场战斗。 其实在黄药师眼中那根本不应该叫战斗,叫小孩打闹更加恰当。 他觉得有些失望。无论是前一次的事件还是这一次的事件,史红石骨子里始终都没有改变做法,仍旧保留着无谓的仁慈。 黄药师一直都觉得史红石在待人的时候特别是对待敌人的时候有一种奇妙的慈悲心,就像这场战斗,一开始并没有杀气,只是对方出重手后才开始严阵以待;观此过程判断不能善了吧,偏偏史红石最后没有痛下杀手,反而是安慰了那个出手偷袭过她的人。 最开始他觉得这女人是不想在那男孩面前留下坏印象,但是仔细来看,她前后的态度都是因为对方的改变而改变,看起来并非是伪装的假面。 不是伪善,所以更让人觉得奇怪:她对待生活的态度、对待小孩和妇女的态度,都让人有种隐隐的违和感、那是和整个社会的些许格格不入。 明明是在这样一个不安定的社会下长大,明明应该见惯了生死离别,却还一直对敌人不斩草除根;说她单蠢吧,那女人的道理又总是一堆一堆的,有自己的小心思,做事虽说总是瞻前顾后,和充满恶意的敌人对战时又丝毫不留情面,也不讲究什么面子。 明明人都该是欺善怕恶的,她为什么就不是呢?本来因为史红石不干脆的态度而产生讨厌情绪的黄药师,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和她保持了友好的关系。他很好奇这人的矛盾点,一步步的不受控制,一步步的靠近。 看来傻也是会传染的,黄药师有些头痛,他以前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自从和那女人接触以后,虽说不大,却确实有了改变。偏偏这种别扭的转变,他自己都看不惯。 抱持着不知道和谁生气的心思,黄药师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对着史红石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史红石说得再多,态度再好,他也只是用眼神扫了扫以示回答。 史红石连续受到这样的冷暴力对待,心里不禁分析来分析去的猜测,有些不好受的同时面上对着黄药师也没减轻热度。她目前最能做到的就是让对方习惯她的存在,其他的现在谈还为时过早。 就这样相处着又过了几天,在天朗气清的一天下午,史红石接待了手持新酿好的甜酒酿的曲艺。因为是大白天,所以两人把谈话地点移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 史红石心中担心着对方是为了师父之事而来,心里面有些心虚:她认识的人本就不多,身为一代宗师的洪七公和黄药师现在也还年轻,断没有收徒的道理;就算是可以收徒了,洪七公的徒弟必定是丐帮将来的栋梁,黄药师的徒弟又是全部写得明明白白的……所以,这两人都可以PASS了。 剩下的大约都是门派了,毕竟出名的个人收徒不是自己看中就是有相关的关系人引荐,她来这里以后前面一段时间用来挣扎温饱,后面用来拜师给武功找归宿,在外面认识的独行侠,那是一个都没有。 但是门派的话往往派系之分啊内部斗争得厉害,想要给孩子找一位真心实意的好师傅实在是件困难的事。 要是那人老实了,曲艺被带着也跟着脑袋木头了,那不就是其他门人的下饭菜了吗?要是作为师父的那人心眼多,那就更要担心曲艺滑向坏蛋的深渊了,武功学不学得好不说,成天提心吊胆的人能成才吗? 这简直就是没有选项的选择题啊! 本来这孩子想学武功,送去少林当个俗家弟子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少林的功夫都是得下血本的,时间短根本就没有成效,更别提高深的武功都是教给出家了的内部人员的,那什么少林七十二绝技更是要赔上一辈子才有成效,丝毫无捷径可走。 这样杯具的情况直让人联想到黄裳了呀!想黄裳武学融会贯通之后再出来报仇发现仇人都死翘翘了的情景,史红石叹了口气,只怕这样的报仇方式是最憋屈的,曲艺一辈子都不会自我原谅。 门派混乱讨人厌,泰山北斗的武功又是一层一层的递进太难得到,有哪里是能培养出德才兼备的地方呢,史红石不禁想到了已经消失在历史洪流中的逍遥派。 那个地方作为培育人才的地方,确实算得上一流学府了。 就是要求高了点,非绝美者不要,非骨骼清奇者不要,非聪明者不要,无怪乎到最后得灭门绝派了。史红石天马行空的心思转了又转,直到看到碗中自己脸颊的倒影,才真真切切的回了神,做出一副聚精会神诚诚恳恳的模样。 曲艺倒是没那么敏锐,察觉到了史红石的走神,他现在心里正在紧张着,仔细推敲着即将说出口的话,十分的没底。 偏偏年纪稍长的史姐姐今天并没有主动挑起话题,曲艺咬了咬唇,他到现在还是不是很能吃准对方的态度。 他原以为她收留他们二人只是因为那个所谓的救命之恩,心里的防备却是一时半刻都没有消;当对方给他找的武艺老师到面前之后,他更是肯定此人没有用什么心,所以才在人离开后转而愤愤的自己乱跑着找了一个师父,并且为此十分自得。 被打伤以后,他是真的想凭着自己的毅力扛过去。也并非是不懂事什么的,而是不想示弱。 等到从芸娘的口中知晓她回来以后,他心里也没多大感触,对他来说她还的情已经足够了、或者说够太多了,他并不相信这人会想起来他这么一个人。结果谁知道这人收拾完外来者就来给他治了伤,还不惜耗费了内力给他理了脉。 也许这人只是伪善罢了,和那些有钱爱做作的老爷一样,曲艺忽略了心中的感动,执着的下了判断。 接下来的事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也不是什么蠢人,眼前的人每天都找他谈话他一开始还有些云山雾绕,后面慢慢的就弄了明白。只是有了猜测以后心里面更是不确定了,他以为这人对他没什么感情,没想到竟是一个十分负责任的人? 直到后面的切磋事件发生,他心里面一边不舍那个男人,一边又知道史姐姐确实在为他好。 他并非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 其实在伤了原本的师父投转拜师了以后,他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全是错误的。 只是那个男人对他确实好,教了他很多事。弄伤原本的师父本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得意忘形后的结果。 曲艺回过了神,想起父亲说的话,对史红石有了淡淡的感激之情。 为了证明他并非养不熟的白眼狼,沟通是势在必行的;在这期间不能焦躁不能急切否则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曲艺在心中默念着准则,开始有了信心:“史姐姐,其实这些天我一直想和您谈一谈……解除,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很惊讶这孩子会一开始就示弱,史红石点了点头,配合的做出标准的倾听姿态:能交流是最好的,这孩子本身就是个有主意的,说不定不用她想他自己就找准老师了。 “我……我一直以来对您都有一种不信任感,在这里我要向您道歉,为我的浅薄无知,也为我的年少轻狂。” 看一个小孩子说年少轻狂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画面,偏偏那孩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史红石也不好不厚道的笑破。于是只能严肃的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说了句“我接受”。 “接下来,我想和您谈谈我的打算。” 听着曲艺用稍显稚嫩的嗓音诉说着他自己的人生规划,史红石好像穿越时光般的回到了那个给她深刻回忆的教室,在那里那些孩子也是快乐的念着各自的目标,精神的眼睛里折射出耀眼的光彩。 都是一模一样的呀,史红石想到这里,心中又柔软了很多。 “其实,我说了这么多,也有着想问问您的心思……我一直想知道,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或者说,您的行事标准是什么?请不要误会,我是抱着学习的打算问的。”曲艺有些紧张,但是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爹爹说过,通过这个应该可以准确的判断一个人的性格。 “行事准则么,”史红石随意的拿胳膊撑着脑袋,颇有些无所谓的意思,“你大概很奇怪吧?不,应该说接触过我的人都会奇怪,你并不是第一个。” 这其实是安抚了,所以史红石的声音特别柔和温婉。 “是啊,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小曲艺你知不知道,人类是可塑性很强的生物。他们不断的适应着规则,就是为了生存。今天为了生存可以勉强自己去盗窃,久而久之就会习以为常。明天因为某件事而不小心失了手杀了人,一开始会内疚会心慌久而久之就只会把目光投向杀人后取得的暴利。后天因为正义的原因破了杀戒,等多少天以后知道这人是被冤枉的,然后,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伪君子就诞生了。” “我举的这些只是例子,现实当中并不缺乏将这些例子实现的人。”史红石叹了口气,“人就是这样不断降低自己道德底线的可悲生物。” “我之所以表现的矛盾,大概来说算是这个社会的传统和我个人本性的抗争吧。我不想无缘无故的杀人,不想因为怀疑杀人,也不想因为还没发生过的事而杀人;这世上的很少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所以,我并不想滥杀无辜。” “也许最后执行起来有些困难,所以有些烂好人的倾向。不过真正到了紧要关头我还是很可靠的啦……啊,平常也很可靠,没有什么下不去手这人好可怜的负担啦。”史红石笑眯眯的把碗中之物一口喝干,说了一声“爽”,接着做了总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我们要做的,就是使那个秤,不会向一边倾斜,放纵自己的*。” “在大的规则下保留自己的小原则,这就是我的做法,理解不理解随你啦。” 史红石不觉过瘾,又拿了坛子给自己续了一碗:“其实有很多人看我的外表都不知道我会有这样酒鬼的一面,就像有些人以为我会因为无谓的慈悲而不去消除潜在的隐患一样,这也算一种自我保护吧。” 曲艺眼见着面前露出豪爽一面的某人,留下一满碗的酒酿,胡乱的点点头就撤了。这甜酒酿酒劲可大了,他一个小孩子真不敢消受,给自己倒也不过装装样子罢了。 “啊呀,看来是真把小孩子吓到了。”再次续碗的史红石看了看中门那边的方向,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但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了,明天要是因为这个再闹别扭就不是朋友了哦!” 说完这话她还使劲的点了点头:“老实说你一觉得我不顺眼就采取冷处理的态度实在是逊毙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将要成为你妻子的人真不幸,不但要变成黄脸婆还要承担起哄丈夫的义务,简直就像养了一个小孩子嘛!” 话音刚落,只见一枚叶子飞了过来,制止将碗砸了个缺口,力道控制得刚刚好。 “恼羞成怒了哦!啧啧,这样子可不好,人容易偏激啊!”刚说了几句眼见着又迎来了一枚石子,史红石看着分量比刚刚的要重就伸出手夹住了。 将石子放在桌子上,揉了揉有些发麻的食指和中指,史红石酒精上脑,又忍不住说:“哟,真热情哪,你充满爱的信物姐姐收下了!” 耳朵捕捉到那人离去的声音,史红石不住的撇了撇嘴,将一大坛子都喝完之后,她总算觉得有些不舒服,回房倒头就睡了。 → →,原来史姐姐喝完酒之后是如此的彪悍,竟然能到处调戏人了。扒在门缝边上的曲艺偷偷瞄了瞄,外面的杀气终于散了,他刚刚还以为会窒息死呢! 不知道史姐姐明天醒来会怎样,他歪了头想了片刻,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实在贫瘠,就把这个问题放在脑后了。 嘛,说不定会见证到一场不错的比试,曲艺笑的一脸纯良,那位前辈可是气得不轻呢。 作者有话要说:嘘,更新完毕,好累,总算没食言。 哈哈哈,这就是妹子的隐藏属性,喝醉后会大胆很多哦。 第37章 道歉 酒醉之后半夜醒来的感觉并不好受,特别是身上还穿着外面的衣服。史红石一坐起来就感觉到头上有些不舒服,拿指头按压了半晌才好了许多。倚着床头吐了口浊气从超市里拿了瓶苹果醋喝下,胃里却是更空了。 听着那里传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史红石静了一静就站了起来倒了杯茶水喝了。她现在脑子里面还混混沌沌的,刚刚拿果饮都拿错了。 小心的又从空间里拿了一块七寸披萨一瓶果粒橙,几下吃光喝光,犹没餍足的史红石又拿了几个馒头、豆干和牛肉干出来吃了。 再摸了四五个水果卷吞下之后,史红石摸着微微有些突出的肚子心中舒爽。她跑到柴房烧了水洗了澡,临重新睡到床上才想起好像忘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史红石皱着眉头百思不解,她总觉得想起来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既然想不出来就睡觉吧,闻闻自己身上薰衣草味沐浴露感觉头又开始昏昏的史红石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沉睡。至于梦中会梦到什么,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吧。 贪睡了一阵子的史红石是在接近午时时醒的,大概是因为中间醒过一次,所以睡眠质量并不大好。她穿好衣服后就为自己煮了些牛奶喝了,解决完朝食之后就坐在院子里面吹了一会儿风。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感觉身上已经轻了,史红石站了起来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继续琢磨那些帮派;起身的时候瞄到小圆桌上平平整整的躺着一粒石子,顿时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不自主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好像有人用这颗石子攻击过她的样子,史红石脑中隐隐约约闪过一些画面:她记得就是在昨天,就是在这里……还有,酒酿? 糟糕,史红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喝醉了之后胆子会变得特别大,会说些平时不敢说的话,说完之后整个人就会回去睡觉。之前因为控制了度,所以一直没醉过,谁知道这米酒酿的浓度这么大,竟然让她把自己给灌醉了。 明明她平时是那么有分寸的一个人哪!史红石简直想悲鸣了,她可和那些喝醉酒以后乱发酒疯最后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家伙不一样,虽然记忆模糊,但是大致的内容她都回忆得起来。昨天她好像乱说话得罪人了,那人还不是一般的人,是那个特别爱记仇的黄药师! 不记得还可以装下糊涂,记得她可是会心虚的啊!不对不对,她现在就已经开始心虚了!史红石盯着地上,好像那里突然出现了世界第九大奇迹一样。 不道歉是不行了,那人可是拖得越久记仇越深的类型。只是怎样道歉却是有技巧的,直接说对方肯定会恼羞成怒,毕竟她调……咳,拐弯抹角再抹角的话,她好像也不是很擅长的样子。 君之所悦者为何呢,史红石托着下巴,很是认真的思考着。 现在的他即使会对《九阴真经》感兴趣,她也是不能交付出去的。剩下的,食物拿不出手,武功秘籍她没有、就算有那人应该也是当做羞辱,跟对方打一场吧她水平不够那人肯定不愿意,拿珍贵药丸当礼物吧,对方会不会认为她在挑衅? 真的是很费脑子啊,明明当初是看甜酒酿度数不高拿来壮胆的。早知道结果会这样,当初就应该相信自己直接对那个人说啊。 都怪这个心血来潮!史红石后悔死了,当初曲艺拿出酒酿后她也是感觉到对方的隐匿功夫猜测出来的身份,本来想着对曲艺解释了顺便侧面对着他表明一番,结果谁知道目的是达到了,过程却是惨不忍睹。 她怎么就那么傻呢!整个人快成灰色的史红石一步步的走回房间,这简直是弄巧成拙自作自受! “还是选药好了!”史红石挣扎了不短的时间,还是选择自己最喜爱的一样。对于她来说武功最开始或许真的只是保命的手段,到了后来却也成了骨子里的习惯,安全感的来源,甚至也有些隐隐的喜欢。 只是和那些为了成全自己的武道连命都不要的例如西门吹雪之流,她是望尘莫及的。 这样的她成不了超一流的高手,她自己也遗憾,但这些遗憾和命相比,绝对是命比较重要。生死搏斗有几次就够了,她会怕心脏受不了。 而药就不同了,它非常多变可爱,还能救人于危难。这世上不能没有的职业,其中一种就是大夫。 她会钻研毒术,拿一些小动物试药,也是为了更好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说她是虚伪的吧,那些拿来试药的小动物有哪个不是她亲手养大的呢?最后因为救治的不及时也有一半的数量死去。而对人,只要不是踩了她的底线,她会废了那人的武功、却很少直取性命。 史红石自问还没有狠毒心肠抓人来试药,虽然有过给死刑犯下药的经历,不过那也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药粉。 伪善啊,不想让自己的良心不安,于是拼命的找借口自我安慰。 偏偏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和平,并不是你不去犯人其他人就不来找你。要是手段轻微了,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而已。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欺软怕硬。 史红石拍拍脑袋,她只是筛选药丸都会神游出那么多内容,脑补等级真是越来越丰富了。 又细细的左右看了一下,选了半成品的忆神丹和成品的逃情酒。忆神丹是她回忆起梁羽生武侠小说《武林三绝》后制出的药,有增强记忆力和功力的功效;据说成品被人服食后可过目不忘,内力也可上升到百年之上。 她自己并没有那么高深的本事,经过了一次次的配适改良,做出来的忆神丹至今也就是达到了过目不忘这一项。增强内力方面自我模拟了半天,真正动手后也就是增加十年的功力。 逃情酒则是从一本毒经上看到的,和古龙《陆小凤》里说的那种假死药极为相似。其实它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史红石看着有趣,稍稍改良了一下增加了假死的时间就把名字套了上去。原本只能坚持二十四小时,现在则提升到了三十六小时。 忆神丹她是觉得自己心性不定,想等着二十岁后再服用,逃情酒则是当初看着好玩练手配置的。她相信以黄药师的骄傲,自己只需把成品极其药效直接告诉即可。至于药方,如果他感兴趣,绝对会自我摸索。 这正是聪明人喜欢的做法。 史红石本来是个想得比做的多得多的人,在挑好东西放进选好的鸡翅木盒子里之后,就盯着东西发呆。她总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怕风头没过,上门找揍。 仔细想想其实黄药师对女性挺恐怖的,起码下手不会轻——想一想梅超风被抓到后的情形,史红石就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那是一颤一颤的。自废武功神马的,不是他弟子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这次的自我安慰似乎起到了反效果,史红石变得更为焦躁了。她走来走去的不停转圈,就好像蜜蜂在跳8字舞。 还是今天去好了,早点解决就不用像揣了一颗炸弹似的了。史红石猛然把桌子上的盒子一扫入怀,大踏步的出了门。 黄药师之前给她留过口信说了住处,所以史红石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找。 那是一个非常雅致的三进院的房子,院中有房,房内有屋,远远的一看层层叠叠的,虽说没做到一步一景,却也差得不远。这大概就是江南的特色,圈圈绕绕的不让人觉得厌烦,只觉得漂亮、自然。 史红石跟着前面的那人是一步都不敢错开,她最头疼的就是这种迷宫似的格局了,也许俯瞰看得清清楚楚,在最外面的时候却永远不记得该怎么走到里面。对于方向感几乎等于无的她来说,这根本就是天敌。 以前没有发生过迷路的事,不过是因为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找当地的人带路,那么大的地方来来回回走上三四天,自然就记住了。她必须亲自去走,才能把路线的地面标志都记在脑子里。 只是对着这种布局中还蕴藏着阵势的格局,肯定会着着急急自乱阵脚,到时候连阵都踏错了。 因为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紧盯前面人的脚步去了,所以史红石在停下来后倒是心情放松了。那真是手也不抖了眼睛也不斜了脚上也不乱动了,很是淡定的把赔罪的东西拿出来顺便说了江水般的致歉话语。 “你以为我会答应?”对方纤长的手指将木匣打开,拿着药丸举到面前,声音冷冷的,看不出喜怒。 “为什么不呢?昨天……我不过是喝醉了而已,酒后癫狂之态,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史红石端端正正的坐了,心里暗想果然不好搞定,嘴上还是在尽职演说。 “如果真的让你觉得不快了,那我道歉。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的。”史红石这时倒没有泪眼汪汪求取同情,而是一脸认真之色。 “朋友?我黄某的朋友?”那人连续重复了几次,字音咬得很清。他的记性特别好,当然记得史红石说得每一句话。哼,爱的信物吗? 酒后吐真言,对方越是否认,他的心里就不可抑制的越是得意。黄药师可不会做出主动结识女子的事,再加上他不愿为家族束缚婚姻自由,因此观察身边出现的女性就变成了一样功课。只是对方说他状若稚子,让他非常不满罢了,所以嘴上自然不肯放松。 被松一口紧一口的逼迫着,史红石哪里还猜不出那人的心思?只因她理亏在先,所以步步退让。 当初可能小说时就觉得这丫不是好鸟,现在近观果然不是好鸟,也就是专情这一点能让女性放心了。史红石和黄药师互相绕了一个多时辰,心里面有些不快。 每当她的不满有所叠加时,那人就拿昨天的一句半句来刺它,让愧疚压了过去。这种招数虽好,使多了却是连佛也发火。 脸色越来越发红,太阳也越来越西垂。眼见着阳光往她身上镀加了一层色,黄药师的心又莫名的有些许软化了。他再欺负下去只怕猫咪也会变老虎,时间也不早了,人家姑娘都还没发脾气,还是适可而止吧。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黄某并不放在心上,请回吧。” 史红石正想发火的时候,突然听了这么一句,整个人的火气却更重了。好一个猫抓老鼠,临到头了才告诉我并没有介意昨天的事,那你凝重个毛啊! 看着黄药师做了一个请字,连杯茶都没请她喝就想抬腿回房。史红石突然顾不得生气,对着那越来越远的青色身影大声说:“等等,我不认识路啊!” 第38章 收徒 此话一出,竟让正离去的黄药师的身影硬是歪了那么一歪。他停了下来,远远的看不清楚表情,只有清幽的声音随着空气飘散而来:“这,是你的弱点?” 【别人都恨不得藏着掖着你还特地这么喊出来你是傻帽啊不是?】史红石神会出这样的内容,不好意思的拿手指搔了搔脸。 她想了想,补救一下总比默认要强,于是改回柔柔的清音说道:“想是刚刚着急,没说清楚,也就是不辨东西罢了。” 这话实在轻描淡写,透出的信息却比之前好不了多少:不辨东西不就是不认得东南西北么?这样一个十足的弱点真的是很容易被暗算到。真不知道该高兴对方信任自己,还是鄙视对方的智商。 黄药师一时间竟又摸不清自己的心绪,只是张口说道:“也罢,我来送你。” 被领着出了地方,史红石琢磨着对方既收了礼物又肯带她,想必是已经谅解了她八成,于是挂上了自在的笑,和黄药师寒暄了几句就打算告辞。 “等等。” 只是两个字,声音也不亮,初入耳时,史红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还是顿了片刻,转过了身来。虽不明白对方为何叫住了她,但是只要他想和她说话,她都是愿意听的。 “听说你费尽心思的给一个小子找老师,我怎么样?”两人面对着面,黄药师打定了主意以后也毫不含糊。他拿了那礼物也算是占了便宜,就是不稀罕,态度方面也要好点。见路走到了尽头,直接就把刚刚才想到的借口拿出来用。 “那小子该是荣幸之至了,运气真好。明天怎么样?明天我就把他带来,嗯,先让你看看人吧,看看心性合不合要求。”史红石断没想到黄药师会在这个时候收弟子,毕竟连桃花岛都没建成,那陈玄风又是个小的。 想到陈玄风,史红石就忍不住又说了几句话:“说起徒弟,没关系吗?你不是还有一个挂名的徒弟陈玄风?” “难道史姑娘觉得黄某连同时教导两名小童的时间都没有?”黄药师的声音变得特别清冷。 明明刚才好像还冒些人气儿的,现在……糟,又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史红石有些尴尬:“没有,没有,药兄之名谁人不晓?想必只是出一分力,那两个孩子也是受益无穷的。” 眼见着黄药师周围的氛围还是没什么变化,史红石只能抱了一个拳,说了句“明日见”匆匆走了,让正想说“不用”的黄药师都慢了一筹。 回了自己的住处,史红石才开始回想刚刚有无失礼的地方,次数大概有多少。 拿出一张纸对着上面写写画画了很久,史红石有些黯然,她总觉得黄药师的态度忽冷忽热、难以靠近,只是不知道是她自身老犯错误的原因,还是对方在委婉的提醒。 当初的豪言壮志只怕也会磨尽于这次次的失落中,史红石叹了口气,所以从前世起她就觉得包办婚姻神马的很好啊,起码对方是个知根知底的,两人相处得和和睦睦的慢慢的也能处出感情。她听过不少温水煮青蛙的理论,只是万一对方到最后只是把她当做说得上话的朋友怎么办? 那还是加油吧,史红石在越想越觉得悲观的当头停止了自己的思绪,就像一开始就下定的决心一样,努力过才知道最后是好是坏。 也许相约上元节是个不错的点子,她对着纸张一一写清算是理清思路后,又摊平着看了一阵,这才用火折子将东西全部烧了。 反正她写这东西也不是为了留念,不过就是想平静一下心情而已。 将纸灰收拾干净,史红石又坐了一会儿才去找了曲艺。因为心中担忧他会出现“不识好歹”的情况,史红石还特意对着曲艺专门夸了那人一通,什么文武全才知天晓地,什么名号响亮功力深厚,那是各种词语堆砌,直恨不得给小孩子洗脑了。 “就是有一点不好,黄兄最讨厌背叛。”史红石认真的看着曲艺的脸,一字一顿的说,“其实史姐姐也很不明白,当初我就是怕他恼你弃师的那件事,才没提出收徒的请求。现在黄兄既然松口了,也当是你的福分。见到未来师父要机灵点知道吗?” 黄药师喜欢的,当然是模样正又聪明的弟子。曲艺其实这两点都符合,就是弃师的污点难以掩饰。她如今挑明了,就是希望曲艺多留点心眼,不要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差错,毕竟黄药师对待徒弟是从不手软的。 “请姐姐放心,曲艺记住了。”曲艺脸上笑意浓浓,他之前见过那人几次,气势很足不守俗礼,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的,心里面早就崇敬了。没想到现在能得到这机会,算是天大的造化了。 “那好,明天就带你过去,拜师礼就你自个儿拿主意,银两的话可以到账房支取,有问题吗?”史红石写好条子递了过去。 她自己对拜师礼也不是很看重,只是想着礼数一定要做足显现心意,于是交代了曲艺。 “请放心。”曲艺满口答应,接过条子就走了,看起来信心满满。 不知道那小子一个人是不是能买好东西,史红石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不管了。拜师礼重的是心意,只要曲艺是诚心挑选了,问题就不大。 等到了朝食的时候,史红石带着忐忑不安的曲艺早早的就在那里等了。眼看着那青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她不禁有些紧张。 等注意到曲艺在那里激动的左右摇摆着望眼欲穿的时候,史红石忍不住有些想笑,那些个小女儿的情思也都飞走了一样。一大一小两个人做出一样的动作,怎么看都是搞笑程度X2嘛。 黄药师上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史红石随意的敲着桌子曲艺板着脸直直的站在那儿的画面。他有些惊讶于史红石的安然,毕竟两人比较熟以后她就总是露出一些有意思的表情,虽然装作淡定、但是眼神还是紧张不已。而这一次,真的是少有的放松。 是因为有个小孩子在这里陪着吗?他看了看那个小孩子,那孩子腰板挺得更直了、脸上也露出和她以前相似的表情。 这么想着,黄药师周身的气息变得温和了很多,对着曲艺点了点头。 “曲艺,过去吧,让黄兄看看你的资质。”史红石轻轻的拍了拍曲艺,这种鼓励让曲艺变得有了些勇气,自己走着到了黄药师身旁。 “资质不错。”黄药师先是看了看,然后摸了骨询问了一些比较文学性的问题,这些结果都让他满意,所以他难得的又温和了一些。 曲艺也算机灵,他毕竟在社会的最底层呆过那么长一段时间,察言观色的本事虽不是本能却也算是必备的技能。注意到这位厉害的先生态度温和,立马就跪了下来奉茶拜师。 “曲艺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师,我也就放心了,黄兄,这小子皮的很,以后就要你多费心了。”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史红石笑眯眯的说着恭喜,对着曲艺也嘱咐了几句。 “曲艺么?既入我门下,代表过往的名字就改了吧,你以后就叫曲灵风了。”黄药师丝毫不在意曲艺愿不愿意,直接说了出来。这就是他,万事都随心随性。 黄药师大概非常喜欢给人改名,这也算一种强迫症吧。史红石想起他名字整整齐齐的徒弟名字,那是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她不自觉的看了看曲艺,怕他会有所抵触。 就是这么不能自主的一瞥,让气氛又变得微妙起来。黄药师整个人所散发的气场都冷凝了一些,而曲艺,他本来是不愿意的,毕竟他没觉得父母给的名字有什么不好。只是正在衡量的时候,被突然骤起的能量给完完全全震慑福气了。 “多谢师父赐名。”他很标准很标准的鞠了一躬,浑身都透着一股喜悦的气息。 这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史红石显然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的……巴结师父,前后不过十多秒的时间,他整个人就好像入了党的党员,那种围绕着太阳转的神情,真的让她十分的蛋疼。 于是原名曲艺现名曲灵风的小幼苗承受的凛冽气息又重了一层。 刚才师父不高兴不是因为他在犹豫没有立刻表明立场吗?曲灵风疑惑的低了低小脑袋,继续表明臣服。 不,也许是他太高看自己了,明明这位师父就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他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个刚收入门下的相当于仆人……不,可能比仆人地位稍高一点的人这么上心呢?引火源明明就是对面的史姐姐对吧?他其实就是个陪衬对吧? 于是曲小兄弟向史红石发射了哀怨到死光波。 被那样强大的怨念攻击,史红石即使是个迟钝的家伙、她也不可能说自己完全没压力没感觉。实际上,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她是立刻反击了,对着已经倒戈的曲灵风小弟狠狠瞪了一下。 “不知道黄兄的居住地找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寒暄来寒暄去发现无话可说的史红石终于又旧话重提。反正他不可能让我插手,她想,这次大概又是岔开话题吧。 这样也不错,可以直接结束话题了,史红石在心里面画了个V,能够每天和黄药师聊天,她已经觉得很好了。 “已经找到了,我的,桃花岛。”黄药师说到这里的时候史红石感到自己好像被锁定了一样,被那样深邃的眼神一望真的有种沉醉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也就是一瞬就消失了,她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可以啊,你应该能帮到不少忙。” 纳尼?不是应该拒绝么拒绝么拒绝么?注意到那人微微蹙了蹙眉,史红石还是很没骨气的说道:“啊哈哈,不要这么客气,我去的话不是添乱就好了。” 客气的人不是一直就是你吗?黄药师看了看窗外,越好时间就提起曲灵风离开了。快得像一阵风一样。 刚刚那人真的是发出邀请了么?不是我在做梦吧?史红石有些失魂落魄的摸了摸脸,对着桌子狠狠的载了下去。 “哎呀!”糟糕,好像有些兴奋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卡文的江河里继续飘荡。 第39章 上岛 踏上那座小岛的时候,史红石真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轻功卓越,自认在乱石嶙峋之地如履平地,偏偏克服不了晕船的后遗症。 虽然只是轻微的一点点,奈何到达桃花岛的航道过于复杂,东弯西绕之间,累加的不仅是时间、还有难受的程度。 所以当她真的接触到陆地的时候,脚上都已经是软绵绵的了,头上昏昏的,还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许是她的脸色太差,作为引导人的陈玄风恭敬的询问了一声,便停在原地等史红石恢复。 史红石闭上眼睛运了运气,又吃了一枚清心丸,好歹把不适压了下去,再睁眼时面色已红润了许多。 注意到陈玄风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放着装有清心丸瓶子的地方,又在她的注视下飞快的转了头端端正正的在前领路,史红石笑了笑说道:“这药仅可凝神静气,没有防治晕眩之效。说来也是我的疏忽,这么多年从没走过水路,所以并不知晓自己会有此症。” “原来是这样。”九岁的孩子身量并没有抽长,胆子却比以前大了很多。他很迅速的回了头,露出了一双星光闪闪的眼睛,“史姐姐真糊涂,自个儿的事怎么能有不知道的呢?” “这不是意外么。”史红石有些意外陈玄风的回答,“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这句话是十分的有道理的。人人都以为他们最了解自己,却忘记了那其中掺杂了不少他们的主观判断。毕竟呀,人是一种喜欢自我美化的生物。 “小家伙,你要记住月盈则亏的道理。”她想了想,终究还是说道:“这世上总有在你预料之外的事,而有些事情、你看起来觉得复杂,其实它并不复杂。” 老实说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小孩子陈玄风能记住这个道理,不要一根筋走到黑,最终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这倒不是圣母什么的,毕竟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估计主角也听得云山雾罩。只是曲艺她也养了那么些时间,这小子也前前后后见过几面,能不死人就不死人吧。 说到底她也没那种爱操心的保姆性格,要不然曲艺中途长歪她也不会回来才知道了。 看着前面的孩子再次转过来露出鼓着脸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史红石轻声笑了笑,说道:“就当是送你的名言警句吧。”说罢还弹了弹他的脑瓜。 两人相距不过一步之遥,陈玄风反应不及被暗算成功,很是哀怨的看了史红石一眼,直到撞到树了才转了回去:“哎呀,这是师父新栽的桃花树啊,要是弄死可怎么办呀!” 在小小的陈玄风眼里,师父就是顶着天的那个神,自然是什么事都知道的。他害怕的摸了摸树,声音略略带了些慌乱。 “哪有那么可怕?”史红石站到他身侧安慰道:“又不是神仙掐指会算,要是觉得内心愧疚,以后对这些树啊花啊的多多留神就是了。” 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教坏小孩子,史红石咳嗽了一声,补救道:“不过坦白从宽之类的行为值得表扬,继续保持啊保持。姐姐刚刚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不要往心里去。” “姐姐好奇怪啊,是在安慰玄风吗?”小孩歪了歪脑袋,有些混乱,他觉得听这个前辈讲话比听师父讲课还难以理解。不过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所以只是微微愣了一愣,就摆出最端正的姿态再次开始领路。 史红石跟在后面,又有些开始想笑。这孩子实在太可爱了,呆呆的让人想欺负。 这种轻松了状态一直维持了几天,这几天里,只要看到那个小身影,她就会忍不住心情上扬。 当然,她在这段建成桃花岛的时候并没有出多大的力;除了和黄药师谈谈个别的复杂阵势以外,史红石做的不过是吃完饭后避免积食到处散步,还有观摩一下那师徒三人之间的互动。 听着九章算术的时候,她是真的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没办法,大学实在太混了,根本就没好好听课,知识不用了就会被遗忘,她现在甭说高等数学神马的完全丢到了天边,就连学了十年的英语都忘了个干净。 再说她一个大人也没那个脸皮说自己十分聪明、一点就透,在给曲灵风少年讲解完一道简单的题目以后,望着对她直冒寒气的黄药师,史红石觉得很无奈。 她是真的没有藏拙。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被黄药师拉着对这个做点评对那个做分析,史红石不由得有些累——这种毕业的时候被导师无限制召唤的感觉是怎么出现的啊?她答得对是理所应当,答不对那就是朽木,一天当中被痛批的次数绝对超过三次。 令她欣慰的是还好没有丢人丢在小孩面前,她面对老师的时候总是呈现乖乖小孩的状态。 在史红石的脑容量实在招架不住以后,她提出了委婉的抗议。 抗议的结果是用脑后开始用手,打斗的时候那都是真枪实弹,难免伤到些花花草草。 然后就是被强迫成为改造新世界的一员。 这个人好像把她管得死死的了,史红石一边给房子里的家具排位,一边有些惊疑。找相公自然应该找会宠自己会包容自己会溺爱自己的,嗯,总感觉要是她能有幸成为某个教授型男人的妻子的话,会变成乖乖听话反抗不能的学生。 那样子不就变成被奴役者了?史红石脸色有些黑,在大男子主意横行的古代,男人的掌控欲不会是现代X2吧? 现在后悔重新再确定目标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她的思维逐渐在这一方面投入越来越多,等注意到的时候,房间已经被布置成了很有女性气息的温馨房间。 回忆了一下师父的房间和晴师姐的房间,那自然是朴素得不能再朴素了,唯一看得出是女子闺房的地方大概就是那个妆台。想必黄药师是一定不满意的,所以她只是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就开始给家具挪位置,把花俏些的东西全部撤掉。 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重置很要费一番功夫。史红石不过刚弄完了三分之一,就感觉到门那边有熟悉的气息。 “既然已经布置完成了,为何要换?”仅仅是扫了一眼,黄药师就看出了史红石是想要重新来过。 “太女气了呀,黄兄你和你的弟子哪里能住?” 说是桃花岛,现在也不过是比荒岛好一点:栽的树大都还是树苗,想要变成迷宫式的桃花林还要一段时间;岛上的仆人也只有少少的两个,不仅都是中年人、而且还不会说话;鹅卵石的石子路只是铺了一条,杂草都清干净了,其他地方都是泥巴路。包括住的地方,也是黄药师自己盖的,不过是三四间竹楼,勉强够住而已。 现在岛上的都是大老爷们,这种明显是女生闺房的布置,自然是非常的不合适。 “留着吧,挺好的。”黄药师手边的萧晃了一晃,好像代表着主人的心情起伏。“岛上总会有女人的。” “这样啊。”史红石不知怎地心里又有些难受,感觉自己好像被忽视了一样,只呐呐的说了几个字就低了头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怎的又不高兴了?”黄药师好像心情很好,竟然还用了点调侃的语气,“主人家自己住的地方当然要主人家自己布置,这间房间由你布置自然是你的了,就当是一个落脚点好了。” “真的吗?”史红石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整个人傻乐傻乐的,眼睛也亮闪闪了起来:“药师,你真好。” 俗话说吴侬软语,江浙一带的话本身就悦耳好听,再加上说的人乐淘淘的不在状态,竟好像在撒娇一样了。 “知道我好就上进些吧。”黄药师拿萧的中央部分敲了敲史红石的头,并没有排斥她语中的亲昵。 这几天一起劳作一起做饭好像拉近了两人不少的距离,史红石昏呼呼的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意识到两人最近的称呼亲近了许多。她不好意思的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直到手中摸着竹制的桌子这才好像完全回了魂。 史红石发誓,她这个房间条件真是太好了:本来不管怎么样,这些新制的手工东西都有些疵结,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倒刺扎到手。只是这个房间的东西都光华无比,显然是有人做了特殊处理。 这么一想好像这些天受的苦都完全值得了似地,刚刚的抱怨也完全失了踪影,史红石心里面像吃了蜜一样甜,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下一次和我一起回丽江吧,奶奶老了,想看看你呢。”黄药师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转化一样,轻飘飘的又扔下一枚炸弹。 他是不想等了,凭这个小笨蛋的拖拉决心,要等修成正果不知道得有多少年。 “我好高兴!”史红石整个人站了起来,原地打了好几个转转,好像真的活泼的少女一样。她握住了黄药师的手,紧紧的:“是真的吗?药师。” “我的信誉应该很好吧,答应你的有哪次没做到。”看到史红石如此激动,黄药师心中自然是得意的,只是心中得意是心中得意,面上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不忘敲了敲警钟:“千万不要让奶奶失望啊,红儿。” “嗯。”史红石点了点头,脸上的红晕铺染开来,看起来精神极了,“我感觉浑身都有力气了,好想做点心。” “那就去吧。”黄药师牵起了史红石的手,那么自然,好像曾做过多次一样。 “啊,做什么好呢……”史红石拿食指点着脸颊,眉头轻皱:“心情太好了所以难以抉择了。” “那就边走边想吧。”他说,得来了对方的认同。 脚步向前轻迈,他觉得,现在身边站着的人,好像真的能给他提供撑起未来的信心了。 也罢,这种新奇的感觉挺不错的,他想,只要能控制住,也许能带来些意外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人物崩了有人吐了不赔医药费。 第40章 庐山(一) 两人的感情像是突飞猛进似的增长,让史红石至今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算算是来这个世界过的第二次新年了,史红石依着上次的经验,早早的给洪七公发了信,在团圆饭的时候总算是让她想要熟起来的两个人之间有了较为正式的会面,顺带不知道切磋了几次武功。 看着打了几场架就开始气氛融洽的二人,史红石一点也不惊奇。在这种武侠世界,完全是奉行不打不相识的政策,笔墨不通的七哥要是真和药师在文学方面达成共识进而互相欣赏那才叫惊悚。 其实史红石也问过年夜饭是否要“回家”过,只是话刚问出口,对方的气息似乎就沉下了许多。这让她有些难以进退,等她再想问出口的时候,对方是直接不见了。 两个人在一起,和朋友的相处模式可不一样,他们会接触到对方私隐的事;有些人会选择装作不知道,有些人会选择更进一步的探寻,直到对方给出交代。在面临这个选择的时候,史红石深深的想了一夜,第二天终于做了决定,她想知道。 她想知道为什么每次提起家人,药师的脸色怎么都会变得那么奇怪;她想知道,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节日里,普通人应该很乐意和家人在一起度过,他怎么就表现得好像丝毫不想提起一样;她想知道,明明这个人这么尊敬祖母,为何却对自己的生父从不谈起。 史红石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这一问题。 当初黄药师对待科举的态度,就非常的让人疑惑。 以他的这种性子,若是不想应科举,大可直接不去,完全没必要得罪当权者,让他们深深记住他的罪行,让他在短时间内完全无法参与。 那种大闹的行为,与其说是真性情的表示,不如说是对某种权威的反抗。 是军权吗?不,她完全不认为。直到后来发生的一切事,都让她起了大胆的猜测,那应该是父、权。 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孝道始终站在很重要的地位。 没有人会是天生不孝不悌的。 她能猜到这些,但她猜不到具体是什么事情,甚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给他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心理影响,她也不知道。史红石对这种情况感到很无奈,但是她也知道,硬揭别人伤口是不好的。 说句不好听的,现代社会,也不是每个男女朋友最后都能结为夫妻的不是么? 史红石知道这个思想在现代十分的离经叛道,但是她答应过师父,她不会糊里糊涂的嫁了,最后即使孕育了孩子,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怎样的人。 那样的女性无疑是可悲的,那样的人生也是干涸的,史红石当初的“要是两个人互相知根知底,若是相处得还不错,那就结婚吧”这种思想,到了现在,她却发现自己不能接受。 如果不能真正了解,那不如就单身一辈子吧,当初觉得这种想法太过理想太过柏拉图,现在却觉得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了。 也许在真正的古代社会是不可能的事,在这种架空式的武侠社会,只要有了力量,就再正常不过。即使不正常,也没人敢过问。 遏制住自己的悲观思想,史红石对黄药师进行了试探。 试探的结果并不如人意。 当一个人固执的什么也不说的时候,当你提起这种事他都在刻意回避转移话题的时候,史红石的心情可以说是很糟糕的。 她知道不能再提下去,要是药师翻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要起变化了。 在一次无意间看到黄药师往不熟悉的地方托年货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躲了起来。 暂时先这样吧,她想。 撇去这个问题不谈,两人之间相处得还算极尽融洽。 然后总算等来了雪化的时刻。 雪化了春天来了他们继续找药的时间也到了,洪七公像往常一样早就不见了身影,只是答应了她会留意一些药材的动向,在有消息后告诉她。 亲兄弟还明算账,丐帮也不是洪七公一个人的。史红石想起前世相处过了一些帮中兄弟,和七公说了以后就给了一些跑腿费。七公本不愿意要,他本就生性豁达,不把这些黄白之物看在眼里,还是史红石说了不少话,才让他答应下来。 史红石只想尽她微薄的力量帮帮那些处于底层的弟兄,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能帮到她。 史红石知道黄药师不会理解,即使她解释说是想多一条路子,即使她还说了些她真实的想法,说是想帮助一些人。他还是难以理解。 在黄药师看来,丐帮是丐帮,他们是他们,他们并不需要丐帮的帮助。 当初看《射雕英雄传》,那里面说黄药师他们无法达到巅峰的原因是因为没有一颗兼济天下的心,她还觉得那是扯淡,现在她反而有些相信了。 黄药师对于武功的在意程度,远超于她的想象。 这完全动摇了她的理念,她认为《九阴真经》没什么关系,黄药师自从定居桃花岛以后也不怎么出岛,把东西给他练完全是锦上添花,不会出什么岔子,但是现在……也许他还是太年轻了,没有功成名就,没有经过华山之巅的洗礼,现在还太早了。 史红石从未否认过自己有想把经传给黄药师的想法,这并不是因为两人改变了关系,而是因为她觉得合适——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看到经书的第一眼,她就是这样想的。 现在这个想法没有改变,只是时机未到,她对自己说,被甜蜜的心情包裹着的是无助的内里。 向熟悉的人告了别,又给武掌柜留下一些东西。在去下一站的路上,史红石都尽量保持着自然。她一直都记得这趟旅程的目的是什么,也一直记得要求陪伴的人是她。 已经没办法任性了,她想。 尽管还是做着和以前一样的事,尽管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看着翠绿的嫩芽从顶端一下子生长了出来,尽管当走在一颗颗高大的树下,头发里突然跌落了一只她不待见的虫子,那人轻轻的帮她拿下,她还是真正开心不起来。 只有一个人在新生的草地上静静的看着日出日落,才会有十分宁静的感觉。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史红石开始学着把心结放下,着力于向黄药师展示她良好的一面。 她已经开始隐隐约约的猜到黄药师提出在一起的原因了,只是不想再去想而已。 没关系的,不是每一对恋人的故事都有着美好的开始、平坦的过程和甜蜜的结局,这毕竟是现实!史红石常常这样安慰自己,渐渐的她也开始真这样想了。 等在热闹的集市上看到苦苦哀求着丈夫的女人,史红石不知怎的又想管闲事了。 “你就算帮了她,她最后也不会承你的情,反而会站在她的丈夫那边。这种事我看过很多了,不要管,听话。”黄药师伸出一只手臂拦着她,定定的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药师,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吧,我去帮这个女人,她最后一定会和这个男人断绝关系。”史红石笑了笑,没有直面的拒绝,而是选择了打赌的形式。 “我保证她会心甘情愿的这样做。”她补充了一句。 “有意思。”黄药师看了史红石一下,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于是点点头说:“好。” 史红石紧握着的手出了一层薄汗,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她向黄药师证明自己的第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卡文才开的新文,谁知道到了最后都顾不到这篇文章了,我真的要反省。 第41章 庐山(二) 史红石之所以以那么肯定的语气说话,不是因为她要可以逞强,而是因为她真有那个把握。 俗话说为母则强,说的就是女性无论再柔弱,等成为了一个母亲以后,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都会挺起腰杆和胸膛,宁愿自己过得再苦再累,都要让孩子能吃饱能得到更优渥的生存条件。 史红石是学医的,她很迅速的就判断出正趴跪在地上向男人求情的女人大约将近四十岁,是经过生育的。至于孩子有没有立住,刚刚她还不确定,现在靠近了围在附近的人的谈话都听到了,已经能很准确的把握到有孩子、而且不止一个,只不过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一个。 “真是可怜见的,就连为了养活那一个都费了不少的力气;再加上有一个酒鬼丈夫,家里更是捉襟见肘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哦,摊上这么一个丈夫一辈子就毁了。”旁边的大妈这么说。 酒鬼啊,总比赌鬼要好。史红石在一旁听了,只是暗自思考着任务完成的难度,没有更多的想法:这女人身上有很多的伤痕,被打应该是家常便饭,要爆发应该早就爆发,不是突破口。她的孩子的话,啊,来了…… 只见一个小小的细弱的身影蹒跚着走了过来,身上穿着一件补满补丁的旧衣,从缝补的痕迹可以看出来大约是较大的衣服改装的;裤子倒是崭新崭新的,脚上的是草鞋,脚趾头都露了出来。可以看见是个家境贫寒的。 他身上唯一的亮点,大约就是外露的皮肤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一点了。可以想象他的母亲必是十分的珍爱他,要不然也不会这样的干净,不仅是外部,还有他的心灵。 “爸爸,你不要打妈妈了,妈妈已经很努力的在工作了,这是预支的工钱,没有了这钱就吃不了饭,妈妈也不会再有力气打那么多份工了。”小小的孩子扒着大人的手臂,语气哀伤的祈求着,希望正在殴打着不肯松手的母亲的男人能够放她一马。 “兔崽子少管一些你不该管的闲事,当心我连你一块儿打!这种没用的婆娘打死了也罢!”男人却是一口气也不肯松,手上更是用劲。 旁边围着的人说着“可怜啊”“报应啊”一类的话,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拉上一把。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黄药师腰上别着萧,淡淡的说道。 “没有到最后,说谁赢谁输都没有意思。”史红石只觉得时机未到,因此也淡淡的回了,引得黄药师看了她一眼。 “为何执着于此事,你不是急着采药吗?”他问。 “采药是重要,但眼前的事也重要。”她答。 黄药师沉默片刻,便不说话了。 史红石继续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那男人打得高兴,正准备把女人一把推了走人继续喝酒。他得意的哼着歌儿,从怀里取出钱袋正美美掂量,想着能喝多少碗的时候,突然发现钱袋轻了很多。 他一下子把钱袋打开,里面竟只有十几文钱。 “见鬼了,刚刚明明还有两吊的。”十几文钱只够喝两碗,男人一下子脸色变得铁青,他猛然的提前那小小的孩子,倒着他的双腿就这样抖了几抖。 一个暗色的布袋子就这样掉了出来。 “哼,你妈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偷钱!”男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脸上无光,手臂一扬竟又是想打人。 旁边的人议论声更大了。 那男人先是瞪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在一片抽气声中得意扬扬的正要打下去,恰巧苏醒了的女人立刻挡在了孩子的前面,被打得吐出了血。 虎毒尚不食子,人却连禽兽都不如。史红石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放回了原位。现在还不是时机,万不要功亏一篑了,她对自己说。 黄药师看着隐忍着的史红石,倒是有些惊讶。他看了看面前的画面,不知怎地有些不悦。 “我才没有你这种父亲呢!”孩子大呼一声,把想要离开的众人的心思又拉了回来。 “你这个小 崽子,我打死你!”男人一瞬间凶光毕现,在女人连连的求饶声中突然收了手,露出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微笑:“哈,这么一个小 崽子不事生产又浪费粮食,不如卖了还能喝上一个月的酒!” 史红石注意到那个女人一瞬间露出了绝望的令人沉寂的目光。 随着那个男人越来越兴奋的诉说声,女人的眼色渐渐的转为坚毅,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且慢,你卖谁不是卖,不如你把这母子一起卖给我,如何?”史红石出声道。 那男人往史红石的地方看了看,本来站在她旁边的人都一溜儿的跑得没影,徒留史红石和他旁边的黄药师两个站在那儿。 男人一看是个女的,先是不屑的在地上吐了口唾沫,接着才斜着眼说:“哪来的小娘们,学人家做善事,也要看看爷爷我准不准!孩子嘛还小,女人可值钱,一口价,一人二十五两,统共低于五十两不卖!” 这个时候兵荒马乱的,若是在特殊时期,一个小童也就半两银子,平日里官兵剥削得紧,也不过是七八两;而女人虽说值钱,那也是长得好看、有特殊才能的女子,买去当人情送出去当小妾的。像这种吃不饱平日里做尽粗活只能买去粗使的,反而不怎么值钱。 两个加起来,也不过十多两罢了,这人是看着她好欺负啊。 她和药师之间的约定可不包括这个男人,史红石眯了眯眼,手上就想动。 黄药师拦住了她,用手指了指那个女人。 只见那个女人披散着头发,拍了拍自己的孩子,好像女鬼一样用手一步一步的向前爬行着,正面跪着跪倒了史红石面前:“姑娘,好心的姑娘,您要是真的热心,就把我的孩子带走吧。我也就是熬日子了,不值您费钱。您赏口饭,让他长大了就行。” “孩子,快来,给恩人磕头。”女人牵着孩子,孩子看了看史红石,立刻就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头。 “姐姐,姐姐,求求您了,也把我妈妈带走吧,不然那个男人要把我妈妈打死的!”小孩子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磕着头,头很快就磕破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女人眼睛里都流出泪来,衣领处很快就湿了一片。 “唉,不说清楚,我倒成了恶人了。”史红石看着小孩死死的抓着女人不放,说道:“我既然说了,就不会改变主意,你们母子,我从没打算分开。”她还没忘记她和黄药师的赌是夫妻断绝关系。 “只是我不是冤大头,你说多少,我就出多少。”史红石注意到那个男人蓦然亮起的双眼,连原本因为母子两说的话往前走的动作都停了,于是低声补充道。 男人一听,顿时嘴里就吐出一些污言秽语。 史红石这次可不愿留情,直接一个飞镖过去,把他半张脸都划出了一道血痕。 黄药师在一旁没有言语,神色却十分满意。 男人毕竟早已被酒掏空了身体,也就是外强中干,见着对面的人是个会武功的早就吓破了胆。跌跌撞撞的用手撑着爬了起来,嘴上放了几句类似于“你等着”“我叫我兄弟来”之类的狠话,就狗似的跑走了。 见了之前以为是遮着天的人这么快就被打跑了,小孩先是一笑,对母亲说“怎么办,妈妈,钱没有了,衣服也不能收拾了”,后来又紧紧闭了嘴,搀扶着母亲起来。 这孩子很聪明,不管是最开始的时候把钱袋换走,还是刚刚像是无意间抱怨的话,都有着准确的目的。 不过没什么坏心思,史红石无所谓的笑了笑:“人已经赶走了,你们呢?我们两个要去庐山游玩一番,可以带你们一程,给你们些银子,让你们在一个新的地方开始生活。要是你们觉得孤儿寡母的难过,我也真的需要人手,给你们十五两做安置费,如何?” “主子大恩,请受素娘一拜,以后还请主子多多包涵。”素娘心中大石落地,立刻向史红石盈盈一拜,只是刚拜到一半,就身体受不住向一侧倒去。 到素娘腰部以上的孩子立刻将母亲扶住了,也向史红石鞠了一躬。 “不用做这么多虚礼。”史红石见她们改了口,也知道素娘所选的路,她微微一笑,就拿了一个素色的荷包放了十五两给出去。 “药师,我们先去成衣店看看,好不好?”史红石胜了一局,对着黄药师的语气自是热切了不少。 “依你。”黄药师点点头,率先向前走。 史红石跟在黄药师的旁边,对着母子二人点了点头。她刚刚也看出来了,这女人积年劳作,又是长期处于吃不饱穿不暖的状态,身上必有顽疾。这点银两看小病当然完全足够,看大病、特别是油尽灯枯的大病,那是完全往水里打漂。 先带在身边看看再说吧,她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庐山(三) 自从确定了关系以后,史红石都觉得所经过的风景都极好;这最大的关系之处还是因为黄药师不会驳了她的面子,让她事事得以主持的缘故。 不过史红石一向知道这种事是过犹不及,且黄药师现在正是少年风流的时候,她若是如管家婆一样事事计较,只怕不仅她累心,对方也会不领情。因此史红石自己完全做主的全是小事,面临一些与对方相关的事能确定的就直接处理,不能确定的就与对方商量。 这样的处事方式不说多么高明,起码没犯什么大错。 那对母女两也算老实,一路上都摆正了身份,从不做什么越界的行为。就是小姑娘机灵过了头,一下就看出最要巴结的是谁,老是围着药师转。 史红石见了,难免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那个据说和药师关系很暧昧的梅超风年龄也大约是这么大,危机感倒不至于,就是觉得药师有吸引萝莉的体制。 还好药师为人一向冷傲,虽给了素娘些调理身体的药,对于小女孩的热切却是不冷不热的,让小女孩最后知难而退。 晚上睡的时候还是分开睡,两人从未想过有什么黏在一起的想法,毕竟现在关系尚未过了明路,讲究些还是好的。 武侠世界么,规矩少了些,人自在了些,但一些最基本的东西,还是要遵守的。 中间也有过因为大雨磅礴客栈满员而借宿民居的时候,史红石对于这种新奇的体验还是十分期待的:她过去看书的时候就觉得武侠小说里会武功的人地位很高,那种借宿从来都不会被拒绝的情形更是神乎其技,直到现在她被恭恭敬敬的伺候了,她还是觉得很梦幻。 他们借宿的这家人家产颇丰,夫妻之间相处也十分的温馨美满,唯一让史红石感觉到被命运砸中般的晕眩感的,大约就是主家的女儿、一个名叫梅若华的孩子。 那真是一种难以喻言的感觉,在初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 史红石是真的没想到能这么快的听到这个名字,天知道当她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竟是第二情敌来了。 手上差点都没拿稳茶盏。 其实这也无怪乎她会这样激动,梅若华,后来叫梅超风,是黄药师的第三个徒弟。金庸老爷子闲来无事乱改版本之后,最新版本的《射雕》可不就是把梅若华和黄药师之间的师徒之情写得十分暧昧,让众人有梅和陈私奔是因为梅察觉出师父的情愫的猜测? 细细来讲,在新版的描述中,这二人之间确是过于暧昧,金老爷子就差直接讲黄药师心系于梅超风了。史红石低叹了一声,按了按心脏的地方,她这拈酸吃醋未免也太早也些。 果真自古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第一情敌是才女冯衡,第二情敌是他未来的徒弟,这在当初想来的时候不过是一句戏言,谁想如今她却是如此在意。 史红石知道,她的性格本来就有些谨小慎微,做事又喜欢事事规划、一旦有事情出乎意料,她就会开始出现焦虑的情况;这种焦虑的情绪波动不会很大、却会持续很长时间,而且不会轻易的平复下去。 换句话就是说想太多。 梅姓很少,却不是稀缺,即使那个女孩叫梅若华也没什么的,不过就是个小娃娃罢了。持续几天的焦虑,只能说明她的心眼实在很小。史红石虽然尽力自我掩饰,却还是发现自己心绪起伏了些,在饮下了一些安神茶以后,她还是招了梅若华到面前来。 她对这个可能是梅超风的小孩好奇的紧。 彼时梅家的小小姐梅若华还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小肉团子,活泼好动的滚来滚去。她见面善的姐姐要和她说话,便不顾丫鬟奶娘说的缓步慢行,一跳一跳的跑了过去。 梅若华实在讨厌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 这种时候既不能在院子里荡秋千、也不能和姐姐们捉迷藏,还得因为常在爹爹面前出没要被爹爹约束着做一个闺秀。现在有哥哥姐姐来了,她只要呆在他们身边,爹爹就拿她没办法了。 梅若华心里想得好好的,一心一意要做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孩,她本是一个活泼的孩子,用心起来嘴巴更是特别的溜,凡是史红石问到的,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说部分词语有炫耀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对客人的好奇。 那位很冷很冷的大哥哥她是不敢接近的,和爹爹是同一类的人;这几次她偷偷去看都看到大哥哥和爹爹言谈甚欢,据说是“引为知己”。她不知道知己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每次爹爹夸赞的必是那些很严肃很可怕的人。 她一向自有自己的一套趋吉避凶的方法,梅若华小朋友十分骄傲,看,又拿下一个大姐姐。 实际上,史红石之所以如此配合,是因为她从招来小盆友开始就有种心虚的感觉:这小孩实在是太乖太合作,让她压力很大。 梅若华毕竟年龄小,知道的事情有限,心思也跳脱,说了一会儿自家的事便转而询问史红石一些奇异的事情。史红石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便也顺溜着把话题转开了,还特地拿了一段红绳出来和小女孩玩翻绳子,一时间两人的关系倒处得特别融洽。 就是黄药师在和主人家交流完回来的时候咳嗽了几声,想是觉得她此举太过孩子气。 史红石淡定的摸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她总不好说这是在摸底,虽然后来确实因为母性爆发转变成了亲子之类的活动。 小若华的家人看起来很健康,她的家庭生活环境也很好,双亲看起来也十分宠溺这个唯一的女儿,现下看起来,药师是想拐都拐不到人家的女儿做徒弟。 药师所收的徒弟基本都是流离失所的孤儿,所以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喽,虽然岁数对得上。 莫不是后来会出现什么变故?史红石摸了摸茶杯,手挨着桌子敲了几敲。她毕竟不是一个冷心冷血的人,和小若华玩了些日子也算玩出了感情,早先的一些敏感心思自是全放下了,现在想的最多的,竟是如何在有限的条件下帮帮小若华。 就算是她多此一举好了。史红石最后还是给小若华留下了一些伤药,走的时候还略微有些伤感,她是真的期望这个孩子能健康平安的长大,将来即使是规规矩矩的相夫教子,也比做一个恶人好。 更好过像她一样漂泊无所依。 这样的情形好像触动了史红石的神经一样,她开始疯狂的想念家人……不,也许是想念家的味道;她觉得很累。 原本在现实社会生活得好好的,按部就班的存着钱,想象着将来找一个朴实的人做老公互相依偎着过一辈子,接着老死了尘归尘土归土,这可以说是她的理想。突然一下子出车祸到了古代,还是一本书里,为了生存勉强自己学自己完全没兴趣的武功,还得装作正常的小孩怕被当成妖孽……当好不容易和新的家人培养出感情后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亲人也没有…… 要是心理状态不好的话,只怕早就抑郁了吧。 史红石看着前面人的青色身影,心里有些彷徨,这不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却是第一次在白天还在赶路的时候控制不住心神。 直到今天,回头去看,史红石不得不承认,她生活得一直很被动、很消极,完全没什么建树。 真是令人沮丧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以此证明没有断更。 请放心,也许写得不好,但这篇文章是不会坑的。 第43章 new 也许人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自我厌弃的感觉,但是,史红石有些无奈的承认,也许是她做人太失败了,在以前的现代日子里,她靠的是自身的自我回复能力疗伤;到了这里,她还是靠得自我辅导疗伤。 史红石觉得她开始明白师父讨厌王重阳是什么原因了。 有时候找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当男友,真的是件压力很大的事。 你不能弱小必须完美必须无懈可击……若不是天生生得如此,那是真的很累。 史红石竟觉得她不是在谈恋爱。 那大约是一场战斗,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她想。 史红石开始自虐式的观察黄药师。 首先,黄药师生得十分好看。金老先生仅仅说了几句话、根本无法形容黄药师风华之万一;不用站在他身边,你就会有一种油然而生的羡慕之感。 其次,黄药师懂得很多,一个人如果只是单单面容好看,并不能成为吸引人的理由,那样仅仅可以被称为小白脸而已;但黄药师用后人所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来形容完全是个除了先天限制不能生孩子以外其他都是全才的人物,这样就会给人以很大压力。 史红石自前世起就没有觉得她自己特别优秀,只是觉得她泯然于众人之间,顶多是有时会多些和其他人不同的小想法而已,待到转世,一接触陌生的父母首先开始的自然是不可置信和恐惧,到了后来,也只是想努力生活而已。 即使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史红石,史红石在意更多的除了父母的安危以外,就是自己的容貌不要生得像原著般那样丑陋,后来到古墓学武也只是顺其自然,可以说整个人是毫无志向。 这样的一个人,本就不大可能对剧情人物产生感情,因为她会潜意识的把这当做一个高峰、不可攀越的高峰。 后来会做成朋友,一方面是潜意识的好奇心和不认识金庸笔下第一奇才的遗憾交织相合,另一方面却是件自自然然的事。 仿佛你看到他,就会想要结识这个人。 至于后来心神相交之下的种种变化,却又是另一种发展了。 能和如此聪慧的人交游,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用轻功之类游览山河又能开阔视野、增加见识,照理来说史红石应该更加自信才是,可她偏偏开始越来越不自信了起来。 大约是有对比才有发现,素娘初初加入进来的时候,大约是因着身份的问题,从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只是将杂物做好就遣小孩子把东西送到、还抢着去清洗衣物,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史红石倒是没觉得别扭,只是黄药师暗自皱了皱眉。 到了后来素娘却表现的渐渐多了起来,先是在汤饮上下了功夫,又是缝补衣物,此时史红石再迟钝就不像女人了,因此她很是反感,却拿不定主意。 若单纯的只是江湖人士,此时大约早一掌扇飞出去;若是古代的大家闺秀,必是早就腹稿着101种不动声色的消灭情敌的办法,可史红石既不是言情小说里那种独立的现代新女性、也不是古代宅斗教育出来的精品——她曾经也想过是不是要耍个小计谋把人赶走,但这一方面显得她小性子,另一方面……史红石不信这些能瞒得过黄药师的眼睛。 她偏偏忘记了黄药师还是少年意气的黄药师。 黄药师和史红石谈得来,也觉得两人能够在一起共度一生,可是他从没想过要替对方解决一切问题——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体贴的人,何况、他毕竟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不管如何强大、也不管如何十项全能,他该在乎的还是会在乎。黄药师为人冷淡惯了,对于上心的人要求就更高,这下见着史红石如此表现,不免有些暗暗皱眉——在他看来,史红石这次有些过于优柔寡断了,对于动机不单纯的人,下手就要下在痛脚。 那个女人,很不简单。 熬汤的时候虽然尽力表现得像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实际上却显得好像是在公事公办按着固定的步骤做事一样,对于时间的把握也不是看东西,而是每次时间一致;缝补东西的时候虽然尽力在掩饰,却可以看出手脚虽然非常灵活,却实在不是一个做细活儿的人……如此种种,可以推断出来她在掩饰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思来想去,即使史红石不承认,她也知道,她最近实在是太过了——太过偏移本心,太过在意外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何苦如此苦苦思索呢?男人若是要变心,只怕十匹马也拉不回来,若是不变心,那自个儿也得做得好,不然只能将人越推越远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她的历练毕竟太少,本心又因经历过现世的浮华而多少有些浮躁不堪的根底,到现在,史红石是彻底是彻底看淡了。 这么一想,她的态度又回复了之前的寻常,连武功上的瓶颈都松动了许多,又有了一次小的提升。 黄药师在一旁看着,不免也轻松了不少,他把史红石当做未来的夫人对待,心里自是希望她和他匹配,若是仅仅因为一个外人便慌了阵脚乱了分寸,到时候对敌起来,只怕是一项大的弱点。 如今她能自己走出来,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如此这般,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忽略了那个女人。 也许是心情好赶路也松快了,史红石竟有兴致看看路边的野花摘一朵两朵新鲜粉嫩的花朵,少女的活泼尽显。 从黄药师和史红石相遇以来,她无不以十分稳重的形象示人,如今尽显天真浪漫的性子,黄药师不免觉得有些新鲜,相处之下也多了些包容。 一切都似乎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史红石解了心结,自然是将人打发了,不管对方有多不甘心,也不能否认最初帮助她的是史红石。更何况史红石给她的东西也够丰厚的了,完全称得上是仁至义尽,在这个完全不是宅斗的时代,那女子也只能退散了。 她本以为江湖儿女都是从根里瞧不起她们这种妇人的,当那少女有些愤怒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欣喜的,谁知道她到底赌错了,这少女竟是直接把她给弄走了,而不是想把她带在身边给慢慢挤兑。这些江湖人都是不怕杀人的,她到底怕死,所以终究拿着东西走了。 从始至终,黄药师都只是看着,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很好了,她的善心之举在这里果然还是有些不大适当。史红石对这次的不当之举若有所思,行事比以往洒脱了很多。 走走停停,他们总算是到了庐山。 庐山地势险峻,陡峭异常,开凿出来的山路也是崎岖难走。史红石第一世是个不怎么爱活动的人,对于爬山更是深恶痛疾,什么庐山井冈山龙虎山三清山通通都没兴趣。没想到到了古代,交通更加不方便了,反而要用轻功登山。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实在是太忙了,私立学校的老师真心是做牛做马。 第44章 44 武侠世界,是一个很神奇的世界。 若是在现代,要想征服没有经过人工开凿的陡峭石壁,除了要有坚定的心以外,更多的是攀岩的技术和工具的需求。在武侠世界里面却不用在意这样的问题,只要找准落脚点,想登高峰完全是SO easy。 这一趟庐山之行十分顺利,史红石在上面找到了几种有特殊之处的药草,这样连着之前的东西一凑,药材就齐全了。在和黄药师互相讨论着把炼制过程模拟了几遍,在确认无误之后,史红石也没找个好地方,直接兴奋的在溶洞就开始了炼药过程。 神情专注,手法老练,这样的女人是值得共守一生的吧?直到落日的光辉撒在身上,火把的光亮越来越大的时候,史红石才结了尾,坐在原地打坐调息。 亲自把珍贵的一枚枚药丸数进瓷瓶里,史红石这才露出舒心的微笑,之前浪费了两次机会,她还以为要从头做起呢,没想到在药师的鼓励下一鼓作气的融会贯通了下去,总算没辜负师父的期望。 这做完了事一动,想松松全身筋骨的时候,便感觉到肩上披着的什么东西在往下掉。 她连忙用手一抓,拿到眼前来看。 原来竟是黄药师的外衣。 史红石顿时好像喝了蜜糖一样,脸上带着些许动人的红晕,心里也快活的厉害。她扭头去看黄药师,只见那人即便坐在溶洞里也是身长玉立的样子,只觉此世实属完美,正在这时黄药师正好和她对视,她的脸红了,却没有低下头。 黄药师笑了一声:“怎的突然含蓄起来了?药炼成了?” 直把史红石燥得慌。 不论是不是正当开窍,史红石最终都忍住了羞怯,开口道:“药确实炼成了,这东西还得我亲自走一趟才是。不知道祖母生辰是什么时候,好让我有个打算,空手而去总不是个道理,也不耽误了你的正事。” 她的话音一落,黄药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有这个想法,很好。” 后面竟是半句也不说了。 史红石从没见过黄药师这个样子,一时间慌了神,师父那边是等着救命,黄家祖母也是第一次见面,两样都是不可忽视的问题。她早已和黄药师报了备,就是怕有那么冲突的一天,如今两人日日默契了,她也把这段感情放在了心里,并不想添加什么莫名的阻碍。 若是只因为她的一句话起了误会,那可真是冤枉死了。 “红石何至于如此?药师只是在想祖母喜欢些什么,这次我们只怕要先分道了。”黄药师定定的看着史红石,“中了无根之毒的毕竟是你亲近之人,毒自然是越早解越好,我在那里等你。” 那里是哪里呢,黄药师没说,史红石也没问,她就这样自觉走上了前去,依偎着他的肩膀,抬头看着布满繁星的天空,带着对未来的期许陷入沉睡。 在外如何能这样行事呢到底是阅历浅了。黄药师伸手拨了拨史红石额前的头发,淡淡的笑了开来,小心的将人放到地上拿皮毛盖好,便闭上眼睛开始养神起来,两个人中总该有一个人来守夜。 史红石醒来的时候,黄药师已然走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来去如风,史红石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寻了水源将脸洗净了才收拾包袱,这一收拾心里面不可避免的又多了些甜蜜——她真没想到黄药师临走前把什么都想好了,不仅物资多有补充,还给她留了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不多,除了道别以外更多的是对她的嘱咐,史红石细细的把信看了三遍,这才打起精神来下了山,打了个口哨一路上急赶着往终南山的方向走。 这一路上着急赶路,吃饭休息却还是必要的。回去的路上还是那么不平静,甚至在一个规模看起来还挺大的小饭庄里,史红石还听到了关于天下第一武学的事。 据说,《九阴真经》被一个挖墓的家伙找到了,并且还在大义的感召下将之赠予了武林侠士王重阳,现在大家正在争论不休,有些人怀疑这是假的,有些人则野心勃勃的想要夺取经书。 这不可能!师父明明……史红石一想起自家师父所中的毒和王重阳之间的关系,就恨不得将他伪善的皮剥下来! 即使心里面怀疑这消息有假,史红石还是眉目带火的一路急冲冲赶路,中间遇到丐帮的分舵还打听过消息,知道这消息已经被传到边陲西域都知道的地步,已经除了苦笑什么都没了。这人……到底想做些什么呢? 带着忧心,她终于在累死两匹马的情况下赶回了终南山。 --------- 明天补齐 武侠世界,是一个很神奇的世界。 若是在现代,要想征服没有经过人工开凿的陡峭石壁,除了要有坚定的心以外,更多的是攀岩的技术和工具的需求。在武侠世界里面却不用在意这样的问题,只要找准落脚点,想登高峰完全是SO easy。 这一趟庐山之行十分顺利,史红石在上面找到了几种有特殊之处的药草,这样连着之前的东西一凑,药材就齐全了。在和黄药师互相讨论着把炼制过程模拟了几遍,在确认无误之后,史红石也没找个好地方,直接兴奋的在溶洞就开始了炼药过程。 神情专注,手法老练,这样的女人是值得共守一生的吧?直到落日的光辉撒在身上,火把的光亮越来越大的时候,史红石才结了尾,坐在原地打坐调息。 亲自把珍贵的一枚枚药丸数进瓷瓶里,史红石这才露出舒心的微笑,之前浪费了两次机会,她还以为要从头做起呢,没想到在药师的鼓励下一鼓作气的融会贯通了下去,总算没辜负师父的期望。 这做完了事一动,想松松全身筋骨的时候,便感觉到肩上披着的什么东西在往下掉。 她连忙用手一抓,拿到眼前来看。 原来竟是黄药师的外衣。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下定决心本月完结。 第45章 好转 终南山下,活死人墓,这个地方只是静静的隐蔽在终南山的一角,和全真教毗邻而居。谁能想得到里面住着的女子当时也是在江湖中肆意飞扬的名动一时的人物?谁又能想到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就这样静静的藏在活死人墓里,就此终老一生? 越是修习古墓派的招式,史红石对自己师父的敬佩就越发重。 若非她的师父不想横出风头,这世上又有王重阳什么事?他所收的弟子,七个都不过尔尔而已,之所以能在世间有如此大的名头,一无非是因为有王重阳这么一个为徒儿考虑的好师父,二嘛,古墓本来就不是作为一个门派成立的,自然也不屑去争些功利的东西。 史红石曾经深以为憾。 她以为凭借林朝英的绝顶才智,绝对能在江湖占有一席之地,以为既然要办门派,必然是要盛大的,就好像花朵一样,绚烂,迷人。 这是在见过诸多的大门派以后,最深的感触。 史红石有天分,运气也不错,还稍微有点固执。只是出去走了一圈以后,真正见识这个多灾多难的时刻,真正见证了这么一段平民被压迫的历史,才让她明白,这些东西都是多么的虚妄。 她也明白了自己之前为何十分矛盾。 古墓派的强大不需要任何人来证明,古墓的宗旨,一向都是以避世为主。况且子弟多又如何呢?师父的心思她已明了,是绝不会收女徒弟的,收徒也是宁缺毋滥,且不说现世艰难,孤寡众多,那也大部分是有牵累的,就算全部是无所牵累的,谁又能说不出几个逆徒呢? 自金庸这边算起有李莫愁、梅超风之流,古龙那边,移花宫可不也尽出叛徒吗? 可见很多时候,精和多都避免不了白眼狼的诞生。 人生在世,不就是只求一个活的自在!史红石知道她自己身上秘密太多,总想着隐藏,所以才会瞻前顾后。但是在古代旅游一场了之后,心胸开阔了很多。她已经决心和洪七公密谈,将自己的来历告知于他。 古来今往的大侠大多没有门户之见,史红石知道七公教郭靖和杨过降龙十八掌也是起了爱才之心。但不管怎样,说到底,丐帮才是她的根,她只是一个小女子,不想看到那样一个给了自己温暖的大家庭就那么衰败下去。 不管是广开财路还是丰富丐帮的武学、在打狗棒里留下丐帮绝学,都要立刻进行! 史红石将马拴好,一路疾行上山,热血沸腾的想道。 直到见到了林朝英,发热的脑袋这才平静了下来。 “徒儿拜见师父!”因为外出已经有些时日,史红石在进入古墓以后,直接行了半跪礼。 也许是历练过了,精气神方面利落了很多。人还是原来那一个,只是面色有些风霜,比以前黑了一些,身上的衣服倒是变成了耐脏的灰色,只是发带看起来十分漂亮,带着几分少女的活泼。 比起原来带着些少女天真的徒弟,现在的样子明显更合意了。 林朝英不禁有些得意当初下手把这孩子收为了徒弟。 “你这孩子,不过出行了数月,就和师父生分了。”大约是有了新的期盼,和史红石初见的时候相比,林朝英的气色好了很多,就连身上都多出了那么一些色彩。她的脸上带着笑,十分温和。虽是在坐位上没有起来,却是很快的就叫起了。 一旁的林晴看到这副画面,自然深感安慰,连带的对着史红石的面色也柔和了一些,不再那么死板着一张面孔。 “徒儿幸不辱命,已炼出解药,只需分次服下,日后稍加调养,师父即可恢复。”即使知道师徒有别,史红石起来以后,还是忍不住看了看林朝英的脸色来分辨她的身体状况。谁知甫一抬头,入目就是一片火红。 林朝英竟是身着一身鲜红! 第46章 END 简结   从峰顶上下来,史红石仍有些不可置信。   真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的就得到解决   在原本的历中,华山论剑是王重阳宗师盛名真正开始传播之始,更是他确立中神通江湖地位的名利场,史红石虽说治好了师父,紧赶慢赶的帮助师父尽量达到了近乎全盛的状态,却也是不敢掉以轻心,担心林朝英的暗伤没有彻底治愈。   在她的眼中,师父应该是睿智的,所以在把事情报告给师父被师父随手打发后,史红石并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   ——既然知道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何苦自寻烦恼?这就是史红石真实的想法。   她想的很好,却料错了林朝英对于王重阳的仇恨;林朝英随便挥挥手并不是真的不放在心上,而是那时身有暗伤不可妄动真气,为自己身体好憋着而已。   一旦使用《九阴真经》里的疗伤篇疗伤,又经过弟子的培本固原,整个人没了后顾之忧才真正爆发了气势——带着侍女拎着弟子就上了华山。   在其他人眼中的艰难险阻,对于林朝英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就算是途中的陷阱暗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苍白的可笑——史红石一路被拎着到了峰顶,才了解了自己师父的真正实力。   更为可怕的是,还没等史红石消化过来可怕的事实呢,就到了同时接到消息过来的黄药师——一想到自己刚刚像只猫咪样被拎来拎去的样子被黄药师到了,她就忍不住满脸臊得通红。   就算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女子在心上人面前也不免展露出十分女子的一面,更何况天生就有些淑然,方才的样子毫无女子风范可言,怎么让不让她心生沮丧?   史红石简直要垂头丧气了!   “林前辈如此不过事从权宜,你无需如此介怀。”就在史红石还在想着该该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时候,黄药师已经走了过来,看着她微笑。   他看多了自己未婚妻认真自信的模样,也有可爱俏丽的样子,却从未看过如此小孩子的她,整个人正觉得新奇,见着少女仍旧低着头的样子,不免上前安慰。   被认定的人这样样安慰,史红石正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却到自己认定的夫婿嘴角弯弯的,显然全是在安慰自己才这样。想到相处中偶然会露出的另外一面,又沉默了下去。   她刚才的反应是错误的!身边一堆强人的时候就应该遇泰山不改色才对!   黄药师见她脸更红了,显然是生气了,这才掩饰般的咳嗽了声,说道:“你看如今战局如何?”   如今战局如何?什么战局?史红石大脑僵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黄药师的意思。她往那个师父原来站着的地方看去,吃了一惊,没想到刚刚还笑着和对方打招呼的师父已经人交了手。不仅如此,一个对三个还稳稳的占了上风。   她定睛一看,那三哥可不都是穿着道士服?   原来后世关于王重阳提前清场的传言竟是真的吗?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对此人是彻底失望了。见最前面的那个人蓄着胡须的,不觉想到了王重阳拆他人散夫妻的传闻。   “那个人也是长进了,为了门派竟是强拉人进门,连夫妻也拆散了!”史红石正如此想的时候,林朝英也已将三人击败,着面色灰黑的三人面不屑:“王喆啊王喆,枉费你用尽心机,教出来的弟子却是如此货色!我看便是苍天都看不过眼了,叫你宗门无法传承!”   毕竟是曾倾心之人,林朝英对王重阳还是看的很透,知晓他最是看重这些身外之物,便拿话刺他。   她知道,这人最是爱掌控全局,势必不会让扰乱他布局的意外出现。   史红石正奇怪呢,便到王重阳真的出现了。   这人的境界竟是如此之高了吗?莫怪乎能力压其他四绝了!史红石看了看黄药师,见对方正专心的看着前方,也将目光转了回去。   也好,药师一生悲剧皆始于此,如今能有个了断,自是再好不过。   那边,王重阳也走到了林朝英的对面。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定定的着着林朝英。   出乎史红石意料的,林朝英竟是也没开口。   两个人很是互相静望了一会儿。   “你我之事皆始于此,自然也该应于此。”王重阳先开了口,竟是未吐一字缅怀之语。   “干脆,你正如当年一般干脆!”林朝英笑了,撕开面具,这人就是如此冷血:“只是这次,你胜不了我!”   风乍起,两人都动了,以史红石的眼力也只能隐约辨出两人的动作——她正暗暗着急,担心师父吃亏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屏息凝神!”   史红石这才察觉自己竟不知不觉间气息紊乱,一惊之后立刻开始调息。   “你这人,一生都将大业大义挂在嘴边,却从未想过信任他人。”等史红石调息完毕,看到的就是林朝英大笑的场景:“可笑你算计颇多,却无可承衣钵之人!”   她的身上划破了几处,嘴角也一丝鲜血,王重阳却是比她更加狼狈,等林朝英说完了,他的整个人看起来都颓丧了许多。   “师父!”史红石看到到那三个弟子似是要冲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不用管她,我们下山去!”林朝英知王重阳最爱面子,如今被她打伤,便是想做什么都枉然了,再想到他传音入密中惊慌的询问,自觉心情大好,搭着史红石的手便下了山。   华山论剑今日才算是真的全是青年才俊了,那黄衫小子若是如此连第一都拿不上,可是配不上她的小石头了。   ***********   数年后——   “娘,娘——外面有个邋遢的老头找您呢!”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儿瞪着一双大眼睛跑进了竹屋。   这岛四面环水,除了爹娘就是哑仆,实在是无趣极了,那个新来的家伙倒是个有趣的,就是太邋遢了,小姑娘的眼睛转了一转,不过若是能跟他出去玩玩,也是好的。   “你呀,便是一刻也静不了!”正在里间休息的史红石被女孩儿吵醒,一看到女儿那古灵精怪的样子便知道她怕是又想偷跑出去了,心里面一面猜测药师这次会怎样收拾小孩,一面迎了出去。   在外面的果然是洪七公。   当乞丐帮主的洪七公面容要比过去沧桑了许多,也莫怪女儿会将他当成老头了。史红石一面嘱咐小女孩儿去厨房要酒菜,一面和洪七公在石桌旁坐下。   “如今,你也算是安定下来了。”洪七公说道。   “如今丐帮有了经济来源日渐昌盛,门下弟子也有了自保之力,我的目标已经完成了,自是该安定下来了。”史红石笑道。   在和黄药师成亲之前,她便已经将自己的来历悉数告知,这才知道自己的困扰在丈夫和七公面前不算什么,净衣派之所以存在无非是丐帮供养不足,丐帮式微不过是武功太少。银子那些贪官多的多,武功凡大成者哪个不能自创?再加上将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的绝学藏入做了机关的打狗棒中,她的难题竟是一一化解,再不存在。   如今,可不是可以好好生活了?   至于射雕英雄传,那又干她何事?她的女儿自是不会缺人疼爱。   若是不成,放在师父那儿让她老人家□□□□也是好的。   看到丈夫牵着女儿的小手,迎着一片桃花雨走来,史红石笑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请于阅览后24小时内删除。